老三走後,袁重忽然覺得,自己怎麽會在這些事兒上斤斤計較?


    是不是不自覺地帶入了普通人的思維中去了?


    南宮師父給的經書,這些日子一直誦讀,結合實際進行領悟。


    可一點頭緒也沒有,是不是自己還是有種,獨立於普通人之外的心理?


    如果沒有徹底融入這個社會,這個人群,那就不能切實體會此中的真情,就無法理解經書的經義。


    袁重有些恍然,自己就應該融進去,跟其他人一樣,去體會喜怒哀樂,去嚐試各種普通人的情緒。


    該高興的時候高興,該生氣的時候生氣。


    總之一句話,該幹啥就得幹啥才行。


    想到這裏,忽然有種醍醐灌頂,豁然開朗的感覺。


    哼哼,南宮擎是吧,老子如果在七十年內領悟此經,可不就成了你的師父?


    哈哈哈...袁重yy著,不由哈哈大笑。


    老子現在就忘了這個啥經文,徹底融入現實生活中。


    想到這裏,袁重起身奔了出去。


    他找到老三,急切地說:“三哥,給找幾個兄弟,弄點人手,我要去鄭營縣城。”


    老三詫異地問:“你要幹啥?”


    “老子要端了那個鳥縣衙,宰了黑胡,還有陷害老子的那個娘們。”


    老三點頭道:“嗯,大丈夫恩怨分明,有仇必報,要得。”


    說完,帶著袁重出去喊人了。


    跟著袁重下山的有四五個兄弟,外加五十多士兵。


    老三說這些就夠了,一個縣城而已。


    就是州府,論突襲的話,這些人也足夠。


    袁重也跟幾個兄弟一樣,頂盔摜甲,手提馬槊,腰懸長刀。


    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威風凜凜,殺氣騰騰地直奔鄭營縣城而去。


    傍晚時分,眾人一陣疾馳,已經來到了鄭營縣城的城門處。


    兩個守城門的兵卒,看到一下來了這麽多精騎兵,嚇得抱頭鼠竄,連城門都忘了關。


    袁重打頭,策馬衝進了城門洞。


    這個破門洞,如果騎著馬還得伏在馬背上才行。


    先是來到無敵武館,直接提馬從大門中衝進去,讓一院子練武的學徒驚慌失措。


    一陣混亂時,從廳內最先衝出來的是錦山。


    粗壯的身子,半截小山一樣,手裏提了一把大刀,幾步就來到院子裏。


    瞪大了眼睛大聲喝道:“何人敢擅闖我無敵武館?”


    袁重一提馬,來到近前,手中馬槊往前一探。


    沒容錦山躲閃,就將槊尖頂在他的胸膛上。


    錦山大刀一攔,卻沒攔住。


    他單手去抓槊杆,袁重將馬槊一轉,刺進了半分,衣服上便見了紅。


    錦山身體一僵,不敢再動。


    因為袁重頭上戴了盔,錦山並沒有認出他是誰。


    袁重喝道:“錦山,帶我去找黑胡。”


    錦山聽到這個聲音,身體又是一抖,他知道,袁五尋仇來了。


    往院子裏看了一眼,一堆裝備精良的軍卒,還有四五騎盔甲鮮明的騎士。


    這個陣勢,一個縣城的役卒,根本擋不住人家。


    隻得乖乖地帶著袁重往外走去。


    有學徒聽到他們的對話,機靈地翻牆而走,想去報信。


    袁重用馬槊一指,示意兄弟們拿下此人。


    其中一個兄弟,張弓搭箭,當那個學徒從另一處牆上冒出頭來時,將其一箭射翻。


    袁重喝了聲彩:“好箭法,你哪位?”


    那人一笑:“是你十三哥。”


    “怎不見你跟老五比試一下?”


    “正努力呢,還差得有些遠。”


    幾人聊著天,跟著錦山來到一所高大的府邸前,看到門樓上掛著匾額,黑漆大門,兩旁立了兩個大石獅子,齜牙咧嘴,氣勢不凡。


    就知道,在這小縣城裏,沒人能比黑胡的府邸更氣派了。


    包括他姐夫。


    門前站了兩個壯漢,本來抱著膀子,一副鼻孔朝天的架勢。


    見到突然來了這麽多精騎兵,頓時氣焰全無,躬身上來想搭個話。


    袁重懶得囉嗦,馬槊左右一分,用刃脊砸在兩人的腦袋上,直接砸翻在地,鮮血直流。


    他在馬上大喝一聲,提馬衝到門前,一馬槊刺過去。


    兩扇大門轟然大開。


    本來就沒插門,袁重要的就是這個氣勢而已。


    說白了就是裝逼來了。


    一眾人策馬衝進了府門,各處亂竄。


    宅子裏頓時亂作一團,雞飛狗跳,人喊狗吠。


    袁重立馬站在院子中間,等了片刻,黑胡便帶了七八個壯漢衝了出來。


    每人都提了砍刀,氣勢洶洶地從月洞門裏竄出來。


    隻是看到院子裏這麽多盔甲鮮明的軍卒時,壯漢們立刻收了聲,靜悄悄地跟在黑胡身後走過來。


    錦山跑到黑胡跟前,低聲說著。


    兩人一起走到袁重的馬前。


    黑胡一拱手:“袁爺,誤會啊,這都是我的師爺背著我幹的事,我事後才知道,再去挽救已然不及。”


    袁重掀開遮在臉上的鐵罩,一臉笑容地看著黑胡。


    “你能當著錦山的麵就開始胡說八道,老子也算你這份家業來得不是幸至。”


    “啊?錦山說了啥?”


    錦山低了頭,不敢說話,他已經不再看好黑胡的前途。


    “是你的師爺給你出的主意吧?”


    “是是...哦,不是,是他擅自做的事。”


    “算了,琴娃一家呢,你怎麽處置的?”


    “呃...他們...他們已經遠走他鄉了。”


    袁重一抬手,馬槊刃尖頂在了黑胡的咽喉上,他往前進,黑胡嚇得一步步後退著。


    黑胡身後的兩個壯漢,見勢舉刀就衝了出來。


    還沒等衝到袁重馬前,就被兩隻利箭射中了咽喉,翻身砸倒地上。


    其他人見狀誰也不再敢動。


    黑胡也被袁重的馬槊頂到了牆角上,不能在退。


    “說實話,老子給你留個全屍,不然,屠你全家。”


    黑胡臉色蒼白,知道大勢已去,就是他姐夫來,也救不了他的命。


    他雙腿發軟,想跪都跪不下。


    哭喪著臉道:“那個娘們被我賣到了青樓,她一家被...被埋在後山了。”


    他說著話,兩腿間有液體打濕了褲子。


    袁重眼前閃過琴娃的笑臉,給自己端了魚湯的樣子。.


    單純的眼睛,還有大聲叫著,讓自己當她爹的情景。


    心裏一陣發苦,鼻子發酸。


    努力控製住情緒,再抬頭時,發現馬槊已經戳穿了黑胡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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