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電腦控製室。


    打開的電腦屏幕在黑暗中亮著藍色的冷光,密密麻麻的數據一刷而上。


    正在拷貝情報的金發男人貓貓探頭一般從桌子下露出一雙眼睛,他看了一眼正常運行的程序鬆了口氣,隨後又坐回地上抱著自己的筆記本等待進度條拉滿。


    米花市圖書館的津川館長是組織成員,但對組織並不忠心,他將組織的一些情報賣給國外的黑手黨,從而與他們達成了違禁品的交易。


    津川館長做的確實很隱蔽,但還是被組織發現了端倪。


    [拿到津川賣給國外的情報信息,並解決掉他。]


    現在他已經取得了組織一部分人的信任,但是目前他所能觸碰到的情報還是太少,隻有成為代號成員才能觸碰到組織的核心。


    安室透快速瀏覽著這些情報記在腦子裏,等出去之後,他會再將這些情報傳回公安。


    進度條跳過百分之八十,全部拷貝結束大概還需要三分鍾的時間。


    突然,安室透警覺地看向門口,瞳孔緊縮。


    雖然沒有聽到聲音,但是直覺告訴他此刻門外有人。


    朝夕用踮著腳尖走路靠近門邊,伸手搭在門把手上擰動。


    “哢哢”一聲,果然是被人從裏麵反鎖了。


    朝夕眯了下眼睛,幹脆也不再掩飾,用力拍了一下門:“開門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麵,別以為躲在裏麵不出聲就沒事了!”


    依舊沒有動靜。


    兩邊的氣氛一下子又冷了下來。


    朝夕沉下眼眸,一邊往後退了兩步:“我這個人向來沒什麽耐心,也不會給你三個數的倒計時。”


    房間裏的安室透看了一眼還差一點的進度條,雖然外麵傳來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是個年輕的女孩,但能悄無聲息的接近門口,怎麽看也不是什麽普通角色。


    要拖延一下時間了。


    “我是津川館長叫來的電腦維修工,請問你是——”


    好家夥,竟然還敢反問我?!


    朝夕蓄力抬腿:“艾護比唉!openthedoor!!!”


    真實身份是公安的安室透:“???”


    門鎖直接被一腳踹爛,門板狠狠撞在牆壁上,搖搖欲墜地發出枯朽之聲。


    安室透抬手擋下飛濺起的碎屑,視野也隨之被遮擋了一瞬,下一秒一股毛骨悚然的危機感撲麵而來,身體本能讓他翻滾到一邊閃躲。


    與此同時,地上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上亮出進度條拉滿的提示。


    然而因為安室透的閃躲,帶著巨力,自下而上的一腳直直地落在了筆記本電腦上,屏幕瞬間四分五裂,電流劈啪閃爍幾下後徹底報廢。


    安室透額頭流下一滴冷汗,還好u盤沒有損壞,但他得找機會從筆記本電腦上拔出來。


    “咦?”朝夕似乎對這位小偷先生竟然能躲開自己這一擊的舉動感到詫異,不過她還是沒好氣地叉著腰,對站在暗處的小偷先生說道,“竟然還想騙我,太天真了。”


    “哪個電腦維修工會在晚上戴頭套上班的!”


    安室透疑惑:“誰戴頭套了?”


    “當然是你!你要是沒戴頭套的話,以我優秀的夜視能力怎麽可能看不清你的臉!”


    因為是混血,所以天生金發黑皮的男人:“……真是沒禮貌啊你!”


    要不是因為場合不對,他真想開燈讓這個女孩子睜大眼睛好好看清楚!


    不過安室透不打算繼續和她糾纏,他抬腳就要往門口跑,朝夕立刻就被引開了電腦的位置。


    誘導成功!安室透趁機拿走了u盤,然後跑向窗口。


    雖然這裏是四樓,但外牆上有水管他可以順勢借力下去。


    安室透發出一聲輕笑,一隻腳已經踩在了窗框上,月光下紫灰色的眼眸熠熠生輝,他轉頭衝朝夕告別:“byebye~”


    隻是這聲告別更多的是挑釁。


    朝夕可受不了這種挑釁,理智瞬間就被憤怒燃燒殆盡,緊握著的拳頭隱隱可以看見青筋暴起,縮緊的瞳孔看上去危險至極。


    正要跳窗的安室透眼睜睜地看著少女化作一道殘影般,眨眼間就到了她的麵前。


    拳頭蹭著他的臉頰砸破了玻璃,兩人踩在狹窄的窗台上打了起來。


    幾麵窗戶的玻璃沒有一個幸免破碎的結局,打上頭的朝夕抄起手邊的東西就當做武器用,就連電腦都沒能幸免。


    還在樓下焦急找人的津川館長也終於聽到了上麵的動靜,見窗戶外不停地有什麽東西掉下來,他打開窗戶,疑惑地探出頭往上看。


    “啊——”


    笨重的電腦主機落下來,津川館長的腦袋立刻就見了血,慘叫一聲後人就暈了過去,半個身體掛在了窗外。


    聽到津川館長的聲音,還在樓上努力抓賊的朝夕拉回一絲理智,扒拉著連窗框都沒了的窗口看下去,見津川館長生死不知的樣子,驚恐喊道:“館長!”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包餐工作啊,連一天的工資都還沒拿呢!


    給她發工資的老板都要死了,朝夕哪裏還顧得上要不要抓小偷這件事,推開安室透就跑了出去。


    被打得渾身都痛的安室透站在原地,看著就這樣無視他跑了的朝夕,一口氣憋在胸腔裏不上不下的。


    沒了朝夕的阻攔,降穀零很快就從圖書館出來了,還找了個電話亭報警。


    哈,一個都別想跑,抓起來!都抓起來!


    津川要是還活著就抓津川,津川要是死了就抓那個女孩子。


    降穀零呼出一口氣,剛挨打受的氣都暢快了不少。


    在警方的範圍內,他要安排公安調查那個女孩子的身份會方便很多。


    ……他才沒有記仇的意思!


    ……


    隔天一早,警視廳,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踩著點打卡上班。


    “鬆田,萩原,早上好。”


    “早上好。”x2


    坐在旁邊位置的同事挪著椅子就蹭到他們兩個旁邊,說道:“昨天晚上搜查一課好像又立大功了,抓到一個走私的犯人,繳獲了不少違禁品。”


    萩原研二似乎也有些興趣,他對鬆田陣平道:“又是班長那裏唉,最近刑事案件是不是有點太多了,難怪搜查一課一直喊缺人。”


    鬆田陣平打著哈欠:“那下班的時候從另一邊樓梯走吧,要是被班長看到,說不定又要被抓去做苦力了。”


    “哈哈哈真無情啊,小陣平。”


    不過中午吃飯的時候,兩人還是在餐廳遇到了伊達航,伊達航身邊還帶著個小姑娘。


    “咦?那不是怪力女嗎?”摘下墨鏡的鬆田陣平一眼認出朝夕。


    “不可以這樣說人家女孩子,馬自達。”萩原研二用手肘捅了鬆田陣平一下。


    鬆田陣平皺了下眉:“她怎麽又來警視廳了?”


    “上去問一下不就知道了。”


    萩原研二帶著鬆田陣平和伊達航他們坐到一桌上,“班長,你怎麽帶著小朝夕在這裏吃飯?”


    朝夕還埋頭在餐盤吃飯,心情不好的她誰也不理。


    而且就算她現在幾乎對警察脫敏,但現在這個強度也太大了!


    一桌四個人,三個警察,就她一個犯罪分子預備役?!


    “哈哈真是說來話長了。”伊達航笑著說道。


    鬆田陣平坐在朝夕的對麵,他伸手敲了下桌子,嘲諷地問道:“怎麽又進我們警視廳了?這次又是犯了什麽事?”


    朝夕抬起一點都不友善的眼神,要不是她的嘴角還沾著一粒米飯,那也算得上凶巴巴。


    鬆田陣平福至心靈,桌子下的腳猛地躲開。


    果然成功避開了朝夕腳下的突然襲擊,他得意洋洋地看向朝夕,而朝夕此刻眼裏想鯊人的念頭都要藏不住了,兩人用眼神在空氣中劈裏啪啦地廝殺了一番。


    萩原研二在一旁偷笑,看兩個小學生明爭暗鬥的也太好玩了。


    “鬆田,不要欺負花見小姐,這一次也多虧了她。”伊達航拿出身為警校班長的威嚴,訓斥了鬆田陣平一句,隨後解釋起了昨晚的事情。


    “米花市圖書館的津川館長一直在暗中走私違禁品,是花見小姐及時發現,並且和犯人進行了一場非常激烈的戰鬥,最後才製服了對方。”


    朝夕欲言又止:“……”這些完全是警察到現場看到那個破破爛爛的電腦控製室以後做出的猜測,而她當時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因為她才不想別人知道她竟然連個小偷都沒抓住。


    “不過花見小姐以後發現違法犯罪行為不要一個人行動,要及時打電話給警察。”伊達航又一次叮囑了朝夕。


    朝夕咽下嘴裏的飯,不高興地反駁道:“我可是一名武偵,論抓人我比你們警察還專業。”


    伊達航也不惱,隻是很正直地說道:“但是抓捕犯人,保護公民是我們警察的責任,而且你們武偵也沒有執法權,所以在花見小姐成為警察之前,就繼續享受被警察保護的公民生活吧。”


    朝夕無法理解這群警察心裏的正義,語氣很是不耐:“你真死腦筋。”


    然後腦袋就被鬆田陣平敲了一下:“給我講點禮貌啊,小鬼。而且抓捕犯人可不是光靠橫衝直撞就可以,別以為你有點本事就不把任何危險當回事。”


    竟然敢敲她腦袋!


    “你欺人太甚,我忍你很久了!臭卷毛!”從昨晚開始就憋著一肚子氣的朝夕瞬間引爆,她拳頭往桌子上一錘,鐵製的桌麵往下陷出一個坑。


    要不是顧及這裏是警視廳,朝夕絕對要把這個卷毛條子五花大綁,然後沉進東京灣!


    朝夕很有骨氣地起身就要走,不過瞥了一眼還沒喝過的湯碗,又別別扭扭地重新坐下,仰頭噸噸噸地喝完以後,再重新鼓起氣勢地起身離開。


    伊達航連忙衝朝夕說道:“花見小姐,感謝你配合我們工作,如果晚上沒地方吃飯的話,可以再過來。”


    萩原研二好奇地問道:“小朝夕是遇到什麽困難了嗎,班長?”


    伊達航依然是喜歡為別人操心的性格:“啊,花見小姐她昨天製服犯人的時候,出手過重,以致於犯人現在還在醫院的icu裏昏迷不醒,昨天一起去醫院的時候我就見她很擔心的樣子。”


    “我想傷人並不是她的本意,這樣的局麵也不是她想造成的,她現在應該很擔心後續會不會被追責,所以情緒才這麽激動的。”


    “原來如此……不管有著什麽樣子的身份,小朝夕畢竟也隻是個才十八歲的小姑娘,傷人之後肯定很不安自責吧。”萩原研二一邊分析著,一邊偷偷看了一眼突然坐立難安的幼馴染。


    “是啊,花見小姐昨天一晚上都沒睡,一直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外麵等待,早上才被我們勸回警視廳做筆錄的。”


    “那犯人的情況現在怎麽樣了?”萩原研二的神色也嚴肅了一些,如果犯人真的有個萬一,那情況就麻煩了。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鬆田,你去哪裏?”伊達航的話還沒說完,鬆田陣平突然也起身離開。


    鬆田陣平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沒什麽胃口,我去抽根煙。”


    萩原研二挑眉:“就讓他去吧,不然他今晚睡覺都要坐起來打自己一巴掌。”


    伊達航撓撓頭,萩原研二繼續問道:“對了,剛才班長你說不是很清楚是怎麽回事?昨天不是你出的警嗎?”


    伊達航頓了一下,回道:“因為淩晨的時候公安過來接手了津川,他們之後好像還要安排津川轉院。”


    “不愧是公安,截胡截得還真理直氣壯。”萩原研二對於公安這種截胡行為也很不喜歡,“要是能聯係到小降穀和小諸伏就好了。”


    ……


    借口出來抽煙的鬆田陣平跑出警視廳,追了半條街才看到朝夕的身影。


    這家夥走得也太快了吧!


    “喂,等一下!”鬆田陣平快步過去想要喊住朝夕,但是下一秒從另一邊傳來一陣尖叫。


    “啊啊啊啊——有人搶劫!”


    戴著摩托車頭盔的搶劫犯從珠寶店跑出來,手裏還握著一把匕首,撞開了幾個群眾後看見了仿佛天選人質的花見朝夕,手裏握著刀就衝了過去。


    鬆田陣平一驚:“蠢貨!別衝動啊!”


    這個搶劫犯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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