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玉離子怒視著他毫無懼意,嶽翻譏諷的罵著:“怎麽,怕了?你小王爺的屁股就比大宋百姓的高貴?撅起來!”


    嶽翻掀翻玉離子,揪扯著他的頭發踢著他的膝窩,嘴裏憤恨的罵:“六爺爺今天倒要看看你這小番狗有多硬!”


    玉離子竭盡全力的掙紮,像被捕入漁網裏的一條魚,徒勞的垂死反抗。眼見嶽翻要得逞,玉離子情急之下忽然向深潭滾去。


    嶽翻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身上的繩索,心裏暗驚。想不到這不會水性的孩子,為了不受羞辱要一死抗爭。若不是他眼明手快抓住孩子光溜溜的身子上的繩索,還真險些讓這孩子重新墜入深潭。


    “小狼崽子,敬酒不吃吃罰酒,爺爺就陪你玩個夠。”嶽翻平日爭強好勝的性情激發了他降伏這個毛孩子的衝動。如今這孩子身負重傷,手無縛雞之力,竟然還如此難以製服。


    嶽翻將玉離子揪到草地上,無論如何的壓製,玉離子都用盡渾身的力量在掙紮。


    促狹的想法上來,嶽翻忽然停住手,壞笑的誘惑說:“你要是知趣的聽話,乖乖的爬起來舔舔你六爺爺的腳,喊上三聲‘大宋朝的嶽六爺爺’,就饒了你。不然,你就等了有你好看。”


    玉離子啐了一口,罵了聲:“你,你下流齷齪!”


    “你也配同六爺爺談‘下流’,要下流也沒你金國的皇帝下流。大宋多少帝姬皇妃被你們侮辱,更不要談百姓。連孕婦你們都不放過,奸汙後把孩子從腹中剖出挑在槍尖。你們根本就不是人,是畜生!所以隻能用對付畜生的方法來對付你們,也讓你們嚐嚐這生不如死的滋味。”


    嶽翻用棍子戳著玉離子的身體,斥罵著:“你服不服,跪起來呀!我數三下,若是再執拗,就打二百下。”


    “嶽老六,你家小王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像你這廝聒噪。是個男人就痛塊些,給小爺一刀了斷了,也算你為宋軍立功,好去你那元帥哥哥麵前邀功請賞去。”


    嶽翻蹲身揪了玉離子的鞭子仰了他的頭,看著玉離子那發紅的眼睛。


    玉離子堅毅的嘴角掛出嘲弄的笑意:“我們女真人都是天上的海東青,地上的神駿。馬鞭子是用來鞭策前行的,不像你們漢人,動不動就將人當畜生養,想出這些齷齪的點子折辱人。難怪大宋要亡國,一代代的畜生繁衍到如今也就是個被抓去當奴才的下場。”


    不等玉離子說完,嶽翻已經雙目噴火,掄足了棍子劈下來,玉離子卻絲毫未躲避。


    嘲弄的目光泛了清冷,反讓嶽翻放棄了打他出氣。


    嶽翻極力的壓製自己的情緒,轉而換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臉,對玉離子說:“那你就入鄉隨俗吧。”


    說罷將玉離子的繩索緊緊,扛了他來到亂鬆林。


    “那年你那個禽獸老爹破相州,竟然把城裏的男子剝光了掛在短鬆崗抽打,三天三夜看著嗜血成性的蚊蟲小咬活活的將這些人活生生叮咬死。爺今天就讓你嚐嚐這滋味,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製其人之身了。”


    嶽翻將玉離子身上那段長長的金索扔上一棵矮鬆的枝幹,用力一拉,玉離子雙腳離地。


    嶽翻隻捆結識了玉離子的上半身掛在樹上,任他兩條腿在徒勞的蹬踹。


    “你省省氣力,夜裏好同那些嗜血成性的小畜生拚耗。”嶽翻詭笑著捏了玉離子的下巴咬牙切齒的罵:“我有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那年也就是你這個歲數,就被金狗如此吊打後掛在樹上,三天三夜痛癢而死。你知道我見到那屍體成了什麽樣子嗎?腫的辨不清麵目分不出眉眼,如一頭死豬。從那時候我嶽翻就發誓,擒到番狗要千刀萬剮!”


    頓了頓又揚起高挑的劍眉,推了一把玉離子在樹間晃動。


    “老實的呆著,你六爺先弄些東西填肚子,再有氣力好好拾掇你這個狗賊。”


    “你算什麽好漢,乘人之危。小爺若不是腿有傷,怕你個鳥人。”


    “罵吧,好好的罵過癮。也省得你六爺爺在山裏沒人說話鬥嘴寂寞。”嶽翻哼著小曲走開,不一會兒拖回了那條斷了頭的大蟒蛇。隻見嶽翻掏出匕首將蛇剖開肚,然後取了蛇膽吞了,兀自叨念:“可惜大哥不在,這蛇膽最是明目。”


    嶽飛有眼疾,這一直是弟弟嶽翻的記掛。想到哥哥,嶽翻對金兵的仇恨又油然而生。本來母慈子孝的一家人,本來安逸平和的生活,就被這金狗的入侵攪碎了寧靜,多少人家妻離子散,千裏悲號。眼前忽然浮現雲兒摟著妹妹安娘,忽閃著那雙漂亮的小鹿眼可憐巴巴望著他的樣子,偷聲的問:“六叔,雲兒的娘去哪裏了?”


    他怎能對幼小的孩子講得清,怎麽麵對這年幼失怙的可憐孩子。


    太平歲月裏,雲兒曾是嶽家和他外公劉家共同擁有的驕傲,是人見人愛的佳兒。而戰亂一起,家破人亡後,大哥又續娶了一房妻子,小小的雲兒就隻剩了到軍中落腳的地步。這還不都是金狗害的?


    “乘人之危?可你別忘記,你的狗命是你六爺爺救的。乘人之危,你們金國不是乘人之危?趁了大宋國力虛弱時背約棄盟一舉進犯。你還賊喊捉賊的有理。”


    嶽翻揚手剛想抽玉離子幾下,又看了自己一手的蟒蛇血,忽然嘴角一挑,詭計上心。


    嶽翻湊到玉離子身邊,將滿是鮮血的手在玉離子眼前晃晃:“這是什麽?”


    玉離子側過頭不理睬他,罵了句:“無賴。”


    嶽翻哈哈笑笑:“血,你們金狗都是嗜血成性,見了血就興奮得夜不能寐是吧?不然怎麽每過我大宋一座城池就燒殺洗劫,血流成河才罷手?”


    邊說邊將手中的鮮血抹在玉離子的臉上,頸上。


    “你無聊!你殺了小爺就是了!”玉離子罵道:“我最看不上眼你們這些漢人,技不如人,嘴裏廢話振振有詞。屠城,那是成全你們。看看你們那些上至官員下至百姓,有幾個有血性的?我金國大軍未到,投降的反是比比皆是。兵不血刃就殺到了江南。路過獨鬆嶺,我父王感慨呀,就這麽艱險的地勢,就是有個一百人把守,怕金國大軍都難以進入江南。可惜,可惜宋朝都是幫酒囊飯袋。”


    “你會說,百姓無辜~~”玉離子搶在嶽翻前麵說:“一個懦弱無能的民族,天地間的劣種,留他何用?這世間能存活的,就該是暴風雨中冒著驚雷閃電翱翔的海東青,至於兔子野獐這些小動物,就是生就給海東青磨牙的食物。”


    嶽翻顯然被玉離子的“謬論”駁斥得找不到了頭緒,玉離子也得意的乘勝追擊。雖然他被嶽翻牢牢綁吊在樹上,身不由己要被這南蠻子取笑折辱,但他的銳氣始終不減:“你再去看看你們大宋的皇上,你們的皇子皇孫、帝姬娘娘們。嗬嗬,他們被押解到金邦,大狼主粘罕命你們的那對父子皇帝脫了衣服,圍了皮裙,渾身掛了銅鈴在鐵板上跳舞。你知道是什麽情形?那鐵板下麵有小火,烤的燙腳。在場那麽多皇子王孫,沒有一個有血氣敢作聲,沒有一個挺身而出去救皇上。就眼看了他們的皇帝父親當眾被耍弄,就像你此刻總不忘耍弄我一樣。怕是你們漢人的風俗習以為常了。”


    玉離子每句刁鑽不留情麵的話,在地上低頭剝蛇皮的嶽翻就會用淋淋的蛇血抹在玉離子的身上,不放過他身上任何薄弱的地方。


    “你就痛快痛快嘴吧,看你過些時候還有這心情胡言亂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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