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兵分兩路乘勝加緊收複被偽齊占領的襄陽六郡。


    由張憲、徐慶攻打隨州,嶽飛親自帶兵去攻打襄陽。


    鎮守襄陽偽齊守將李成,就是那個宋高宗趙構不惜以正二品節度使的官銜去招降的偽齊大將,原本就是嶽飛手下敗將。如今見嶽飛親自率大軍閃電般迅猛的直撲襄陽府偽齊大本營,李成率領大軍仗著十萬軍隊人多勢眾,垂死反抗。


    又將是一場敵我兵力懸殊的惡戰,王貴、牛皋紛紛請戰出征。


    嶽飛卻安然的信馬仔細在山頭觀察敵人的布陣,牛皋和王貴都有些焦急。


    牛皋索性說:“嶽大哥,你前些時候打郢州的威風麻利勁都去哪裏了?再三日攻下襄陽,我們一口氣把偽齊老窩端了了事。這天氣越來越熱,都進了五月暑熱,再這麽打下去兄弟們也吃不消。”


    牛皋無意一句話,嶽飛卻心裏一振,問了句:“今天是五月多少號?”


    “嶽大哥,今天是五月十號了。”


    嶽飛遲疑了片刻,低聲說:“忘記了,又險些忘記了。”


    “忘記什麽了?”嶽飛搖頭不語。


    嶽飛喊了王貴和牛皋隨他打馬靠近敵陣,看了李成的布陣嗬嗬笑了。


    “大哥,為什麽笑呀?”牛皋莫名其妙,大戰在即,嶽大哥從來是不苟言笑。


    嶽飛笑而不語。


    他已經看出來,李成派左翼騎兵靠了襄江江岸布陣,右翼步兵去闊野。這是犯了兵法大忌。


    騎兵應該適合在開闊的平原地帶作戰,隻有步兵適合在險阻地區作戰。如今李成顛倒用兵,把騎兵去守江岸,一但有變騎兵慌亂必然人馬大亂互相踐踏擁塞。而步兵也極其容易被敵人騎兵衝擊。


    這個李成,竟然還值得官家用二品節度使的官銜去招降。嶽飛心裏暗笑,怕是自己部下任何一大將都要強剩十倍。


    嶽飛揮鞭指了李成的陣營說:“李成這匹夫,從軍打仗不會布陣,亂用兵。王貴,你率長槍步卒去猛攻李成的騎兵,砍馬腿,刺戰馬;牛皋,你率騎兵衝進李成的步兵陣營。你們二人左右夾擊,李成必敗!”


    王貴恍然大悟,牛皋還在大聲叫嚷:“大哥,能這麽打嗎?為什麽步兵不去打步兵,反去打騎兵。”


    “牛呆子,讓你幹什麽就幹什麽去!”王貴抓走了牛皋。


    果然,. 牛皋和王貴出奇製勝的猛攻打得李成措手不及,落荒而逃,陣腳大亂,騎兵先後逃跑擁擠自相踩踏死無數,還有很多騎兵被自己人擠入水中。嶽飛率兵猛追,李成大敗而逃,襄陽府神奇的被收複。嶽家軍上下都在傳嶽飛元帥用兵如神。


    襄陽府大捷,攻打隨州的張憲和徐慶卻處境艱難,幾次攻城都一籌莫展。


    有了嶽飛幾次指揮戰役的啟發,牛皋忽然提出要去支援張憲、徐慶,揚言三日內必克隨州。


    嶽飛吩咐多給牛皋帶些糧食,牛皋卻說隻帶三日口糧就夠,眾將竊笑,覺得牛皋太輕敵了。


    張憲和徐慶這樣的勇將都攻城不下,他牛皋就能行了?


    牛皋的部隊同張憲、徐慶在隨州城下會合,才知道偽齊知州王嵩死守隨州城就是不出戰。幾次攻城都不能成功。


    牛皋大叫了說:“我的隊伍就帶了三天的糧食,就學了那個誰~~那個誰,砸鍋倒灶背水一戰了!他娘的不進隨州城沒飯吃!”


    嶽雲在一旁聽了噗嗤笑出來。


    牛皋敲了嶽雲的頭笑罵:“你小娃子笑個什麽,打不下隨州你也沒食兒。”


    “兵貴神速,隨州要速速拿下!”張憲堅決的說。


    “不打也得打了,老牛的大胃,過了三天沒食物,他還不把戰馬活吃了?”徐慶譏諷說。


    第二天,搶攻隨州城的戰役開始。


    王嵩的偽齊守軍在城頭上亂箭強攻射向大宋攻城的軍隊,一批批兵士衝上去,一批批倒在血泊中。


    慘烈的景象血染山河,令人為之變色。


    為了躲避敵人的箭雨,許多兵士開始向回奔跑撤退。


    繡了“嶽”字的大纛旗半倒在屍體中,倒下的旗手仍死死把住那麵旗幟。


    “張統製,牛將軍,這,停兵再戰吧。”副將勸阻,眼裏含淚。


    張憲哽咽,大小數百戰,少見如此慘狀。


    這時,忽然身後一將衝出,向身後喊了句:“擊鼓!再戰!”


    一躍跳了出去,俯身衝向正被敵人亂箭如雨逼得倒退回來的軍隊,拾起屍體叢中那麵將倒的大旗,揮舞著呐喊:“大宋的男兒隨我來!”


    牛皋才失色驚呼:“嶽雲!”


    大旗如衝入亂石飛箭陣中。嶽雲一手舉盾牌,一手揮舞大旗,向隨州城下衝去,身後跟了舉了盾牌怒狼般呼號著的兄弟們。


    亂箭從耳邊呼風而過,碎石打在臉上身上一陣陣痛楚,而嶽雲卻目視前方,義無反顧的向前衝去。


    浮梯,索繩子,一名名宋軍大喊了口號無畏的向城頭衝去。


    一陣陣石雨飛落,伴了慘呼的士兵掉下。


    就在這時,張憲眼前一亮,那杆“嶽”字大旗已經插在了隨州城頭。


    “我們得勝了!攻城勝利了!”張憲大喊著,這個勝利的“喜訊”一傳十,十傳百。士兵們拚死衝向那城頭飄揚的嶽家軍精忠旗。


    隨州城頭,精忠旗下倒著一名小將,頭上的兜鍪蓋住了他的臉,而躺靠在城牆腳的他卻死死抱了那麵旗幟。


    勝利的喜悅中清點傷兵和器械時,人們才發現失血過多的嶽雲。


    一頭的烏發凝了血漬,腿上中了箭血染紅了衣衫。


    “雲兒。”張憲抱起嶽雲,顫抖了嘴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


    “快喊軍醫!”副將忙喊著,眾人才七手八腳將嶽雲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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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帥,雲兒在隨州城攻城受了傷。”張憲回稟說。“元帥是不是去看看雲兒。他在屍橫遍野的亂軍中隻身搶了血泊中倒下的精忠大旗勇往直前,鼓舞了士卒奮勇攻城。雲兒是第一個攻上隨州城,他立了奇功。”


    嶽飛淡然一笑:“隨州城前負傷的弟兄有多少人?”


    “還未能清點出人數,千百人是有的。”


    “為國捐軀的又有多少人?”嶽飛的問話,張憲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好答複。


    張憲一揖退出。


    元帥的意思,嶽雲雖然是他的兒子,不過也是嶽家軍一名將士,捐軀負傷如此多人,不止嶽雲一個,為何要元帥去看他?


    張憲心裏一陣痛楚,雲兒冒死搶了旗幟衝鋒在前怕不隻是想了自己是軍人,更重要的他是元帥的兒子,他理應衝在最前去扞衛那個“嶽”字。


    但在大功告成的時候,作為元帥的父親卻要拿他同普通的士兵去衡量,或是更不盡人情。


    張憲回到營地,嶽雲已經蘇醒,頭上紮了布條,靠在戚繼祖身上,正在喝湯水。


    “雲兒,好些嗎?什麽時候醒的?”張憲關切的問。


    嶽雲微微欠身:“無大礙,被飛石打到,擦破些皮。喔,腿上中了一箭,摘下去了。”


    見張憲微蹙眉頭,戚繼祖問:“張大哥從元帥那邊過來?這回定該給雲兒記一奇功了吧。”


    “這還用說,元帥這回若是再隱瞞了雲兒的奇功不報,我首先不依。”張憲安慰說。


    嶽雲和眾人都明白,這不知是第幾次父親隱瞞了他的功勞不報了。若不是麵聖時官家趙構都覺得對嶽雲不公平,生是按壓了父親的堅持給了嶽雲功名,怕父親還不肯給他請功。


    不過此次是冒死立了首先奪城,而且是登上了隨州偽齊重地,大將李成把守的重地的大功,父親沒有道理再隱瞞他的功勞。


    隻是爹爹卻沒來看他這個受傷的兒子。


    “元帥知道嶽雲受傷了?”繼祖問張憲。、


    張憲含糊了說:“啊,沒~~~沒~~怕元帥分心。~徒增傷感。”


    張憲把所有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寧可瞞哄雲兒不讓他難過。


    而嶽雲早已料到這個結果,笑了說:“張大哥想得周全,這裏有繼祖哥照顧嶽雲,再說,嶽雲是男兒漢,也沒那麽嬌氣。歇息片刻就能下地。”


    看了嶽雲釋然的笑意,張憲心頭酸楚,嘴裏卻說:“有什麽需要的,或是不舒服,跟張大哥講。”


    “張統製,我去對義父講。雲兒受傷了。”


    “繼祖哥,別去。爹爹不能分心。”嶽雲心裏黯然。其實他相信爹爹知道了他負傷,隻是不肯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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