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義聞言,目光轉向長孫有忌,示意他繼續。


    長孫有忌繼續說道:“我們可以假意派出使團,與大周進行三場比試,三局兩勝。而賭注,便是邊境上的幾座重鎮。這樣一來,無論比試結果如何,代王都必將謀反。”


    李明義聞言,眉頭微皺,顯然對長孫有忌的提議感到意外:“此言何解?”


    長孫有忌解釋道:“若我大唐勝出,周王自然會心有不甘,認為失去了尊嚴與領地,定會鋌而走險,耍賴不認賬,屆時便是我們出兵的絕佳理由。”


    “那敗了呢?”


    長孫有忌笑道:“敗?我們人都到了周國,就已經是贏了。”


    “無論輸贏,周國都將陷入內亂,而我們則可趁機坐收漁翁之利。”


    錢萬裏在一旁聽著,心中不禁暗自驚歎長孫有忌的狡猾與狠辣。


    李明義目光深邃,望向長孫有忌:“宰相此言雖妙,但風險亦大。一旦處理不當,恐將引發兩國戰火,危及我大唐根基。”


    長孫有忌聞言,並未退縮,而是進一步勸說:“陛下,微臣已細細考量過,此計若成,我大唐將一舉奠定千秋偉業。且微臣願親自督戰,確保萬無一失。”


    錢萬裏在一旁,眉頭緊鎖,開口提醒:“陛下,此事需謹慎。若真要實施,還需詳加籌謀,確保每一步都盡在掌握。”


    李明義沉吟片刻,最終緩緩開口:“宰相之計,確有可取之處。但朕身為大唐之主,需為萬民計,為國家計。此事風險太大,不可輕率行事。”


    長孫有忌聞言,心中雖有不甘,但也知道李明義所言在理。


    他隻得退而求其次:“陛下英明。那微臣鬥膽,請陛下允許微臣先行籌備使團,以備不時之需。”


    他點了點頭:“好,宰相可先行籌備使團。但切記,此事需謹慎行事,不可泄露風聲。”


    長孫有忌聞言,心中一喜,連忙躬身行禮:“微臣遵旨。”


    ........


    宋國如同一葉扁舟,孤零零地漂浮在秦國、魏國與周國這三大強國的夾縫之中。


    宋國的國君趙苟,麵容滄桑,眼神中透露出幾分無奈與憂慮,宋國的領土並不遼闊,卻恰好位於這三國勢力的交匯點。


    每當周邊國家有任何風吹草動,趙苟的心便如鼓點般急促跳動,生怕哪一天戰火會無情地吞噬掉這片脆弱的土地。


    單憑宋國的實力,根本無法與任何一國抗衡,更無法在這三國鼎立的局勢中獨善其身。


    他隻能選擇了與周圍的國家交好,甚至是納貢,以求得短暫的和平與安寧。


    夜,已深沉,宋國的都城被一層厚重的黑暗所籠罩,隻有零星的燈火在遠處閃爍,仿佛是夜空中的星辰,遙遠而寂寥。


    趙苟此刻正獨自坐在書房的案前,眉頭緊鎖,他的心中,如同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秦國的使者帶來的消息,讓秦國的士兵駐紮在宋國境內,這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決定,它關乎國家的尊嚴、百姓的安寧甚至...


    趙苟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一旦答應秦國的條件,宋國的領土將不再完整,而那些無辜的百姓,也將因此承受更多的苦難。


    他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局麵,不願意讓宋國成為他國的附庸,更不願意讓百姓成為他人刀俎上的魚肉。


    然而,另一方麵,趙苟也清楚地認識到,秦國的實力之強,絕非宋國所能匹敵。


    一旦拒絕秦國的條件,後果將不堪設想。


    或許,秦國會以此為借口,發動一場無情的戰爭,將宋國這片脆弱的土地踐踏在鐵蹄之下。


    到那時,百姓將流離失所,國家將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趙苟的心中,如同有兩個人在激烈地爭鬥。


    一個聲音告訴他,要堅守國家的尊嚴與主權,絕不向強權低頭。


    而另一個聲音則告訴他,要為百姓的安寧著想,犧牲一時的尊嚴,換取長久的和平。


    這兩個聲音,在他的腦海中交織、碰撞,讓他痛苦不堪。


    他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望著外麵漆黑的夜空。


    月光如水,灑在他的臉上,卻難以驅散他心中的陰霾。


    他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一夜,趙苟注定無眠。


    ....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照進書房時,趙苟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決定。


    他決定向周國求援,因為他聽說周國的皇帝是個昏庸之輩,既然昏庸那就一定貪圖美色,自己或許可以借周國之手抵禦秦國,甚至,取而代之?


    .....


    晨光熹微,壽春城在薄霧輕繞中緩緩蘇醒,厚重的城門伴隨著吱嘎聲響,被守城的軍士緩緩推開。


    此時,一輛由老牛拉著的木輪車,軲轆轆地碾過青石板路,緩緩駛向城門。


    車上堆滿了剛從田間拔下的白菜,顆顆鮮嫩欲滴,葉子上還掛著晶瑩的露珠和點點泥土,透著清晨特有的清新與生機。


    這些白菜,是農家漢子一夜辛勞的見證,也是他心中對家人溫飽的期許。


    趕車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膚色被日頭曬得黑黝黝的,像是從泥土裏生長出的莊稼一般樸實無華。


    他身穿一件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裳,腰間係著一根麻繩,手裏握著根細長的鞭子,不時輕輕拍打在老牛的背上,催促著它前行。


    到了城門口,少年停下腳步,從懷裏掏出一塊磨得發亮的竹簡,那是他的通行證,上麵刻著他的名字與籍貫,是進出城門的憑證。


    他恭敬地將竹簡遞給守城的軍士,軍士接過,眯著眼仔細辨認了一番,確認無誤後,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通行。


    少年感激地朝軍士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隨後,他輕拍了拍老牛的脖子,低語了幾句,仿佛是在誇獎它今日的乖巧。


    老牛似乎也聽懂了,低哞了一聲,便繼續邁著沉穩的步伐,拉著滿車的白菜,緩緩駛入了壽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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