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下,席北戰還是決定晚上等回來再說。


    早上時間緊,表白萬一她不答應他沒時間為自己說好話。


    到了晚上時間多,她要不答應他還可以讓二姑幫幫忙。


    羅鈺讓出門口讓席北戰進屋,關家人也都起來了,看到桌子上的大果子眼睛都直了,紛紛下手往自己嘴裏塞。


    羅鈺、邱玲、席二姑和關靜宜一人吃了一根,剩下六根三個大老爺們一人兩根都不太夠,還好還有豆漿溜縫兒,一大碗甜滋滋的豆漿下肚整個身子都熱呼起來了。


    井下工人可沒有星期天休息一說,他們是四班倒,昨天父子倆上的是白班,今天晚上上二班,要下午四點上班,半夜十二點下班,邱玲同樣如此,她上班都是跟著井下工人倒的,正好和關景天父子倆一起上下班。


    三人要休息,準備下午上班,席二姑就將縫紉機和羅鈺一起搬到了她的屋子,還把關靜宜拉到了羅鈺屋裏,讓她在一邊寫作業。


    “二姑,我也會縫紉機,要不,您幫我做棉襖棉褲,我自己做衣服?”


    席二姑眼睛一亮,“你還會踩縫紉機呢?真能幹,行啊,你來吧。”


    得了席二姑的同意,羅鈺立馬精神起來,快速地將布剪好,踩著縫紉機“哢噠哢噠”地走起線來。


    席二姑手腳麻利,昨天又都做好了棉襖的麵,裏子用的是碎花棉布。


    沒辦法,羅鈺之前舊的棉衣實在是不能再穿了,裏子已經破的不成樣子,稍一用力都能撕碎,隻能全做新的。


    半天的時間就做好了一身棉衣棉褲,最後縫合羅鈺也上手了,不然她怕席二姑忙不過來。


    中午羅鈺沒再出去買飯,席二姑拉著不讓,還瞪了她好幾眼,最後吃的是大白菜燉粉條,二合麵的饅頭。


    下午羅鈺接著又做了一身衣服,席二姑也跟著做了一件棉衣,棉褲來不及做了,她得做飯給家裏要上班的三人,不然還得去單位吃食堂。


    等把三人送走,席二姑接著做,羅鈺也做完了衣服,拿起來在身上比了比,還別說,正合適。


    這個年代的衣服遠比後世的好做,沒什麽要求,你做太好看了還會讓人背後說道,說你不正經啥的,還不如隨大流,沒啥樣子一條線踩到底。


    “咱們礦上發大棉襖,可厚實了,大冬天穿上它一點不冷,你坐辦公室,也不冷,棉襖不用做太厚。


    棉褲太厚了也沒法穿,笨重又不舒服,差不多就行,反正離家近,走幾步路就到家了,冷不到哪兒去。


    咱們遼省冬天沒黑省冷,要是在黑省,晚上最冷的時候零下四十來度,不穿厚點都出不去屋。


    我年輕時在黑省呆過,冬天的雪那叫一個大,能到腰那兒。”


    聽著席二姑嘀嘀咕咕的話語,羅鈺將棉襖套在了身上,發現大小肥瘦正合適。


    不愧是老手藝人,給個尺寸就能做出合適的衣服。


    “我爸發過大棉襖,好像煤礦發的都是藍的吧?”


    “可不,就是藍的,你姑父昨天穿的就是前年新發的,你哥那個是去年到單位時發的。


    之前他在平安礦上班,是去年調過來的,找了好多人呢。”


    礦上是發棉襖,但也隻發一件,基本上五年才發新的。


    “礦上不止發大棉襖,還發靴子,兩年一雙,都是井下工人發,也不知道你們坐科室的發不發?”


    這個應該沒有,她同學的家長就有在礦上上班的,也是坐科室的,沒聽說還發靴子的。


    等到席北戰回來天都黑了,席二姑因為他回來晚上瞪了他好幾眼。


    “也不知道早點回來,餓到了小羅可咋整?


    她那個身板兒可不能餓到了,你以後上點心,早點回來。”


    席北戰看了羅鈺一眼,點點頭,“知道了二姑。”


    一家人吃完了飯,席二姑早早地拉著關靜宜回了屋。


    離開前關靜宜不舍地看著羅鈺,顯然是想聽八卦。


    席北戰沒理她,拽著羅鈺去了她的屋裏。


    羅鈺看著袖子上修長的手指還有些愣神兒。


    這雙手,她能玩兒一夜。


    咽了咽口水,抬頭看向目不轉睛盯著她的席北戰。


    “嘎哈啊?”


    一不小心,純正的東北話脫口而出。


    要知道,阜市的市中心居民普通話十分接近國家定議的標準普通話,在全國都能排上名次,阜市人有東北口音,但不重,城市周圍縣城的口音較重,羅鈺能脫口而出東北話,顯然是被席北戰這一舉動整愣住了。


    都是東北人,誰也不用笑話誰,羅鈺半沒有不好意思,睜著大眼一臉懵懂地瞪著席北戰。


    席北戰眨了眨眼,笑著坐到了羅鈺身邊,一臉正色地看著她。


    “羅鈺同誌,有話和你說。”


    羅鈺也眨了眨眼,點點頭,“你說。”


    沒說之前席北戰還沒覺得咋地,可到了要說時,席北戰卻手心冒汗,比在戰場殺敵時還讓他緊張。


    “咳咳,啊,這個,我呢,我是想問問,羅鈺同誌沒對象吧?”


    羅鈺眼裏溢出笑意,搖了搖頭,“沒有,二姑問過了。”


    “是,是嗎?問過了?”


    羅鈺點點頭,“問過了。”


    “啊,那,問過了,那,那個,羅鈺同誌,那個,你介不介意有個對象?”


    羅鈺眨了眨眼,“啥意思?席同誌有話直說。”


    是我昨天晚上表示的不夠明顯嗎?拉袖子不行還得拉手?


    表個白而已,咋這麽費勁呢?


    席北戰閉了閉眼,站起身,立正站好,目光緊緊地盯著羅鈺。


    “羅鈺同誌,我對你一見鍾情,想和你發展革命友誼,你覺得呢?”


    看著表麵一本正經,實則手指有些抖的席北戰,羅鈺突然想逗逗他。


    “啊,友誼啊,行啊,那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好朋友了,誰讓你是席二姑的侄子,二姑對我好,我不介意賣二姑一個麵子,成為你的好朋友。”


    席北戰聽完後傻眼了。


    不是啊,咋還成了好朋友呢?


    不是說革命友誼就是處對象的意思嗎?怎麽到她這裏不是了呢?


    邵陽,你個王八蛋,等明天上班的。


    邵陽還不知道自己的悲慘命運即將開始,席北戰麵對羅鈺清蠢的目光卻無可奈何。


    媳婦還小,似乎還不明白什麽是愛情,他得給她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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