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又是什麽故事,給小僧講講唄。”


    悟空等人向著城隍廟後走去,路上唐玄奘探頭,繼續問向葉凡故事。


    葉凡知玄奘不愛看書,便將這赤肚子的故事緩緩道來。


    玄奘感歎道:“凡人求生,尚且可憐,神佛登格,司掌造化,倘若因壽墮魔,不堪為我。”


    “眾生欲脫生死,免諸輪回,先斷貪欲,及除愛渴。”


    葉凡不由發問:“玄奘法師,你們長生不老,此界仙佛壽元無多,這能相提並論嗎?”


    唐玄奘輕笑:“非也,蓋天地之數,有十二萬九千六百歲為一元。”


    葉凡經他一點撥,才想到西遊記開篇就記載了,西遊世界隻存在一紀元,一紀之後,世界歸於混沌,由開天辟地之祖,再開天地。


    “那是你們隨著天地而消解,這世的仙佛卻無法長久生存。”


    唐玄奘搖頭,看向了孫悟空:“大聖曾經以屍解六根之法,涅槃一世,活出了第二世。”


    “可見此方世界未嚐不可長生,活出第二世,第三世,直至世界歸於混沌。”


    葉凡:“六根?”


    “六根解星宿危蛇法?!”


    楊戩聽到兩聲談話,也看向孫悟空:“你竟然真的用了那個法門?”


    她如今得了異界楊二郎的馬甲,又見證了玄奘的真身,這才知曉兩界之間的差距。


    隻是沒想到,這猴子還用了一番自己世界的微末法門。


    孫悟空掂量著一個石葫蘆,轉頭道:“怎麽了?世界能級低,又不代表沒有可學之處。”


    “我不會六根涅槃,所以我就學了,用了,這很難理解嗎。”


    玉帝、哪吒等人點頭,在西遊宇宙裏,不會就要學,不懂就要問,大家是在卷,並不是內卷,而是和外麵的人卷。


    楊戩從孫悟空的口中,終於明白了他們之間世界的差距是什麽了。


    不是什麽能長生的蟠桃,不是強大的法門,更不是所謂的世界能級。


    是他們世界有一群不斷學習,不斷進步的仙佛,不向內而卷,而是向外展開。


    悟空能放下齊天大聖的架子,以謙遜之心,向如來討教佛陀之果,領悟大覺金仙之道。


    玄奘能放下過去老和尚的影子,以慈悲之心,向悟空學習鬥戰聖法,開悟大威天龍之道。


    正是變化中求永恒,唯易不易。


    反觀自己的宇宙呢,一個字,黑!


    銷號避世,詐騙天地造化,調度陰陽,修改命定壽元,仙佛營私,仙體種下蠕蟲,抓捕妖精,煉化金丹……


    一群仙佛,頭鐵的一批,恐懼死亡,好像隻有一條生路走一樣,汲取眾生精氣。


    自己世界的鬥戰勝佛,為了自由,六根涅槃,誤打誤撞走出了一條長生路?


    楊戩不由扶額長歎:“同為仙佛,同名同姓,差別為何如此大?”


    玉帝微微一笑,他未說什麽。


    出於個人的欲望,他想試著點化此界的玉帝,化作自己的他我,替他上班。


    如果說得高尚點,那就是為了大千世界的福報,拯救此方世界的一切有情眾生,他必須打敗邪惡的玉皇大帝,造福大千。


    葉凡聽得這幾位仙道故老之言,若有所思。


    “即便無法長生,也不該放棄底線,不去嚐試,永不知路在何方。”


    接著又看了看,眼前的金色神猴,心中有了感悟:“路在腳下。”


    一瞬間,葉凡掃盡陰霾,精氣神透徹,自身的苦海翻湧,像是吃了大藥般,開始擴大。


    神泉汩汩,煙霞蒸霧,葉凡進入第二境界,命泉。


    這一切,皆在孫悟空的眼中,他這裏有部分遮天體係的功法,是自己在地球順來的。


    根據他的分析,遮天體係,輪海,道宮,四極,化龍都不需要悟道,隻有到了仙台,才需要一步步悟道提升。


    換言之,前麵四大秘境,隻要有充足的‘源’,也必須要有足夠的‘源’,才可練成。


    葉凡此刻,僅僅是悟道,便能提升修為,孫悟空一看便知。


    “受到了不同世界的影響了,雖然不是正統西遊世界,可也有我們世界的影子。”


    孫悟空朝著葉凡扔了個石葫蘆,這是赤肚子的法寶,交纏著對方的精魄,能短暫的披甲變身。


    葉凡喜滋滋地接過法寶,朝著孫悟空道謝。


    孫悟空則是朝前邁步,最終吐出一口氣。


    “西遊,修心啊。”


    葉凡打量著手中的石葫蘆,撓了撓頭,這石葫蘆打得圓潤,摸在手心發涼。


    搖著葫蘆,還能聽見響聲。


    “這是一件法寶,靜置一段時間,便會生出源源不斷的甘露。”


    甘露有滋養血精,回神助氣之能。


    楊戩在身側,提點了一句。


    這是個好寶貝。


    葉凡捧著石葫蘆,要收進苦海煉化,忽地身上閃爍,自己嘴上長出了胡須,身披道袍,仙風道骨。


    “我變成赤肚子了?”


    葉凡搖頭晃腦,走在道路上,自己實驗著手中葫蘆與法寶變化之術。


    赤肚子有一手的煉丹法,在變身之時,自己能拘來丹火,附著拳頭上,與人爭鬥。


    石葫蘆裏的甘露,漸漸生出了水響,他向悟空問道:“大聖,這甘露能喝嗎?”


    悟空點點頭,並未解釋多什麽,他們正在勘探地府之所。


    “我先嚐嚐這甘露。”


    咕嚕嚕,一口充裕著奶香的汁水,綻放到自己的味蕾。


    喝起來,和自己往日裏嚐過的奶汁都不盡相同,像是由百種奶汁混合,香甜可口。


    “這是什麽甘露,分明就是獸奶!”


    葉凡看了眼其他人,見大家都在勘探地勢,尋找地府門路,無人看他。


    他羞恥地腹誹,舔了舔嘴巴的奶漬:“葉凡啊葉凡,這麽大的人了,還想著喝奶,真不知羞。”


    他看了看石葫蘆,喝下獸奶後,自己的氣力都增長起來了。


    他一咬牙:“我喝甘露,全是為了修行,並非貪圖這好滋味。”


    咕嚕嚕!


    這是什麽?甘露,喝一口!


    咕嚕嚕!


    這是什麽?獸奶,喝一口!


    喝的是甘露,還是獸奶,葉凡分不清楚,反正這奶挺好喝的。


    葉凡嘿嘿一笑,開心極了。


    應該是因為氣力有所增長而開心。


    孫悟空瞥了眼,暗笑:


    “石葫蘆彌補了葉天帝幼年沒有獸奶喝的遺憾。”


    “用留影石錄下來,等以後敲詐葉凡。”


    緊接著,孫悟空以定地脈,在光影交接之處,打開一扇灰色門路。


    小道窄而長,直通一處黑暗,不知路的盡頭在哪裏。


    “幽冥地府的門戶,我已經打開。”


    “去看看,地府倒底發生什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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