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墜入愛河


    迎程程回來時,整個人十分沮喪。


    單子寅據說已經杵著拐去過偏院一次,劉氏得知他要交換住處,已經在迎湘儀跟前哭天搶地好幾個時辰了。


    玉樞十分敬佩她:“純幹嚎,不落淚,一嚎就是兩個時辰,到公子離開時,竟還沒有啞。”


    單子寅點頭表示肯定:“嗓子比迎璜要好。”


    說起迎璜,鐵男給出重要提示:“其實劉氏在府裏,看似精明,實則不過是沒人同她計較,迎璜此人有一個好處……”


    單子寅早已猜到,此時怡然接口道:“劉氏外頭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迎璜全知道。”


    劉氏在外頭放息錢,在迎府其實不是什麽秘密,甚至是迎湘儀默認之事。


    但迎湘儀不知道的是,劉氏在外頭還假借“迎春笑”名義,賣假貨。


    迎春笑賣的貨,都是當年程氏留下的繡娘們,一針一針繡出來的好東西,款式還是當年程氏留下的,已經有許多年沒出過新品了。


    劉氏就敢在外頭賣倒賣來的貨,還大言不慚說是迎春笑即將開售的新品。


    這新品遲遲不上,先前買過假貨的人開始忐忑了,不停在找迎柏的麻煩。


    迎柏已經不厭其煩,恰巧最近被迎湘儀關了禁閉,也算是眼不見心不煩。大樹


    單子寅將迎璜請過來,迎璜就立刻繪聲繪色地說起來:“他們賣的那次貨我瞧見過,款式倒是有些意思,但繡工太差,簡直是砸咱們迎春笑的招牌!”


    迎春笑是迎湘儀接手後,到京城來改過的名字,最開始在江南,他們是叫程心程意的。


    迎璜看著迎程程:“小妹,也就是你能忍,你母親娘家的產業如今被人改頭換姓,還快把招牌都砸了。”


    玉樞也道:“我隨公子去繡房時,許多繡娘亦是怨聲載道。”


    繡娘們都是程氏之前用的老人了,這些年舉家從江南搬來京城,安家落戶買宅子都是大支出,結果迎春笑非但不漲工錢,還從原先的月例銀子變成了按件計費。


    程心程意的款式複雜精美,繡娘們都要耗時許久才能繡出來一件,難道平日裏她們不過日子了?


    還有繡娘告訴單子寅:“二姨娘差人來找過我,隻是給的銀子太少,我沒肯幹,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在代繡外頭的貨。”


    也就是說,最開始劉氏和迎柏還想直接用迎春笑的繡娘們,若讓他們成事,那都算不上是假貨了。


    迎程程不太明白:“若款式不錯,為何不直接在迎春笑上新品?”


    “自然是因為在迎春笑售賣,必須走官中,他們能賺多少?”迎璜嗤之以鼻,“比不得現在,賺的全進了他們自己腰包。”


    單子寅點頭:“更何況針腳粗陋,繡工肯定便宜,出貨量也快,成本在降,工期在縮短,盈利自然就愈發豐厚了。”


    迎程程對那母子倆毫無任何期待:“照我看,連款式恐怕都是直接套用的人家的。”


    單子寅道:“我也是這樣猜測,隻是目前京中所有繡樣鋪子我都命人去過,迎柏他們賣的,的確是獨一份的樣式。”


    玉樞將許多繡品從包袱中取出,一一鋪在桌麵上:“這些就是他們賣的假貨。”


    然後他從中抽取出一個荷包:“這款是賣的最好的。”


    這荷包上的刺繡雖然針腳不算細密,但花樣的確新穎,是在楚都沒見過的款式。


    單子寅將這荷包遞給迎程程:“你帶在身上,若在外頭看見相思之物,略作對比,再帶回來細看看。”


    迎程程接過來,又見單子寅自己也挑了個香囊收在了懷中,不由好奇問道:“你也用香囊?”


    但若是他自己用,為何不直接掛在腰間,反倒要收在懷中呢?


    單子寅這才用一副“今日天氣不錯”的隨意語氣告訴她:“陛下今日給將軍府下了道聖旨,命單將軍收顏悅為義女。”


    迎程程吃了一驚:“為何如此突然?”


    “這也不算突然,”單子寅捂了捂湯婆子,“原本我與顏悅有婚約,那還是我母親在時定下的娃娃親,如今陛下為你我賜婚,總要給顏家一個交代。”


    顏氏並非小門小戶,最起碼顏悅還有個嫡親的小舅舅在,九王爺回京,總不至於一點不顧他這個外甥女兒。


    陛下簡直是個天才,兩家親如一家也並非隻有結親一種方法,也是可以讓單將軍收顏悅為義女的嘛。


    如此一來,單子寅與顏悅,那豈不就是有情人終成兄妹了嗎?


    與九王爺和謝貴妃有情人終成叔嫂堪稱臥龍鳳雛。


    該說不說,迎程程認為陛下此舉還頗有幾分黑色幽默在。


    玉樞都無語了:“顏姑娘父親還在呢。”


    “也沒規矩說父親還在,不能認義父啊。”


    鐵男回了一句之後才想起來問道:“那單將軍收義女,總該回京一趟吧?”


    不然顏悅跟誰敬茶,來走完這個認義父的流程呢?


    玉樞想也不想便道:“連公子成婚,將軍都沒回來,如今卻為了認義女回來,豈不是公然不將陛下賜婚放在眼裏?”


    鐵男冷笑了一聲:“恐怕是公然不將迎府放在眼裏罷。”


    迎程程居然也點了點頭:“迎府的確入不了單將軍的眼,並且認義女一事也是陛下旨意,這總不至於是慢待聖旨吧?”


    隻有單子寅喝了口茶之後,慢悠悠道:“單將軍既不會慢待聖旨,也不會瞧不起迎府,不過是沒將我婚事放在眼裏罷了。”


    迎程程忽然覺得他有些可憐。


    還是與她不同的那種可憐。


    迎程程早就接受了迎湘儀偏心眼兒偏到沒譜的事實,對迎湘儀的父愛也毫無期待,於她而言,這個父親有或是沒有,並無區別。


    可單子寅話裏話外,對單將軍的父愛還是有所期待的。


    他唯一無法平衡的點在於,我父愛兵如子,唯獨不愛我。


    偏偏他身體決定了,永遠無法成為他父親最欣賞的那種人。


    單子寅表現得越是不在意,實際上就是越在意。


    迎程程對他的憐惜之情溢於言表。


    從小與她一起長大的鐵男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一個女人若對一個男人產生了憐惜之情,那你就完了啊!


    你完了,你墜入愛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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