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璟焉能看不穿?


    他麵色如常,溫和地道:“管師妹不願意與我結盟,利用我卻利用得很順手。”


    被人說“利用”,本該羞慚的。


    可羞愧這種情緒,在管裳這裏幾乎不存在,她理不直氣也壯地道:“你一個住在我屋簷下的,我利用你怎麽了!”


    司空璟:“……”


    怎麽就忘了,她臉皮厚比城牆!


    管裳的話還沒說完:“再說了,你一開始來找我的時候,不就是為了利用我麽?總不能是因為你快死了,想見我最後一麵,才這麽冒險吧?”


    司空璟:“……”


    喜歡在心裏盤算的人最怕什麽人?


    怕的就是她這種:太過直白、不留半點餘地的人!


    算了,跟她較勁兒犯不著,鬧來鬧去最後氣死的不還是他自己麽?


    他幹脆避開打太極,直接道:“老四在外的風評,你想必知道。若隻是想知道這些,你犯不著找我問。”


    管裳臉上寫著:不然呢。


    司空璟又道:“我對他遊蕩在外的事,一直很好奇。早些年,在你父親的提議下,我派人去跟過老四。”


    聽到正題,管裳稍微直了直身子,正色不少,顯得不那麽吊兒郎當了。


    他繼續說道:“這麽些年,老四所去之處沒有固定的目的地,幾乎是滿天下的跑,並且都是興起而至,隨時可能改道的那種,看起來完全是正常的遊山玩水。若非要說有一個突破口,那就是——”


    “他一擲千金、交遊廣闊,摯友遍布五湖四海。”


    “他每次出京去的地方不盡相同,唯一的共同點是:他所去的地方,都有摯友接待。”


    “我的人跟了他好些年頭,得到的結果也僅止於此。不曾見他做過任何另類的事,也沒有……”


    頓了頓,他看向管裳,說出他很懷疑、管裳很想知道的重點:“不像是養了私兵的樣子。”


    觸及他冷靜深邃的眸光,管裳突然醍醐灌頂:“不像那個樣子,不代表事實沒有。不然,為什麽有人花那麽大價錢殺他,而第九刀為什麽被他的人反殺得如此狼狽?”


    司空璟不愧是腹黑湯圓,這些事他早有看法:“在他的角度,也是合理的。他的摯友很多都是江湖中的高手,府裏養了很多門客也很正常。”


    “至於花一千兩金子殺他,也在合理範疇。”


    “因為他的門客中,江湖仇殺並不在少數。”


    說到這,他忽然問:“你上次見他,是何時?”


    管裳認真在原主的記憶裏搜刮,想起來:“四年前了吧?那時候我還小呢,好像是在除夕宮宴見的他,後來就沒再見過了。”


    司空璟頷首:“那你還記得他長相如何麽?”


    管裳認真思索片刻,旋即眸光轉移到病美人兒臉上,中肯地道:“你是想說,他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老實說,沒你好看!”


    司空璟的心宛如被會心一擊。


    一擊即中!


    她誇他的顏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人隻要想說,什麽話都說得出口,跟個登徒子調戲良家婦女似的。


    可她用這麽平板的語氣、這麽冷靜的神情來說,含金量是不一樣的!


    “你不信我的話?”管裳見他沉默不語,強調說道:“我係港真嘎,你兄弟那麽多,其他不談,單一論顏值的話,還真沒比得過你的!”


    但凡他們所在的世界是一本書,那必須是親媽認證“本書第一美男”那種!


    美人在骨不在皮,他是那種即便將眉目修醜了,光憑氣度也能叫人一眼相中的美人兒!


    是那種——跟他吵架你快氣冒煙了,看一眼他的臉,瞬間就想原諒他的美。


    跟性別無關,跟五官無關,好像天生勾人。


    司空璟也不想的,但他控製不住臉皮發熱。


    努力將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激動壓在心底,他清了清嗓子,把話題拉回來,道:“老四的生母是後宮第一美人,他長得像他母妃。而老四這個人出手闊綽,詩詞歌賦學得極好,是非常風雅的一個人。”


    “加上他曆來出手大方,這樣的人遊蕩江湖,對他心生愛慕的女子宛如過江之鯽,願意倒貼他的大有人在。”


    “如此,爭風吃醋的事便時常上演。”


    “這世間,不僅僅是權力、財富是男人爭搶的資源,女人也是。”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道:“管師妹肯定明白。”


    管裳挑眉,十分讚同地點頭:“不錯!”


    見她明白,司空璟便長話短說了:“所以,為什麽會有人買凶要刺殺他,便合理了。”


    管裳沉吟片刻,斟酌著他的話,道:“你說的是合理,而非事實?”


    司空璟輕輕點頭:“師妹一點就通。”


    管裳:“……”


    媽的,就說皇家出身的人都是八百個心眼,標點符號都要盤包漿吧?


    但凡她不仔細辨認、但凡她智商低一點,都體會不了、摘取不到重點!


    買凶刺殺四皇子的理由合理,不代表當真是因為爭風吃醋的原因!


    “那麽……”她蹙眉問:“真實的原因,又是為了什麽呢?”


    司空璟將問題丟回來給她:“這就要管師妹想法子去查了,我所知就這麽多。後來我出了事,人力也多半調回來查眼前的事,顧不上查他了。”


    管裳盯著他,不客氣地道:“現在呢?既然他很可疑,讓你的人去查,不比我快?”


    司空璟微微一笑,再次將老話重新拿來說:“結盟?”


    管裳:“……”


    她深吸一口氣,還是老回答:“不、約!”


    說完便轉身出去了。


    很好,各查各的!


    她走後,曲克不解地看著自家殿下唇角那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問:“殿下把管二小姐惹火了,好像很高興?”


    “嗯。”司空璟喝了一口茶水,悠悠說了句:“不然總是我在下風,那怎麽行?”


    曲克遲疑片刻,又問:“管二小姐睚眥必報,殿下不怕她會整回來?”


    司空璟笑出聲來:“你也知道,是整。她不會要我命,隻是玩玩罷了,無傷大雅。”


    曲克:“……”殿下怎麽還被玩上癮了?你是被玩的那個啊!


    卻見司空璟喚了聲:“薑來,把人派出去,查老四!”


    暗中傳來一句:“是,殿下。”


    且說管裳出了西廂後,便帶著馮朝出門,要去開啟壹號傭兵團的籌建了!


    經過外城的一個宅院,門楣上方掛著“徐府”二字,馮朝特意提醒:“便是這裏了。”


    管裳有些好奇:“為何是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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