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當家,神行十三太保目前的代理掌事人,擅長江湖包打聽。


    來這一趟,他是經過易容改扮的。


    “這是找到魯潛了,還是邱林了?”管裳一進廳便問。


    “大小姐!”二當家向她抱拳,行了個江湖禮。


    放下手,他立即匯報:“已經找到魯潛的下落。”


    說完一揮手:“帶上來!”


    魯潛已經沒有了正常人的模樣,頭發花白,容色憔悴。被追捕的這段時日裏,吃不飽睡不好,精神力高度消耗,完美詮釋什麽叫做“塵滿麵、鬢如霜”。


    “你們這幫粗人,”管裳滿臉同情地看著眼前的小老頭,嘖嘖有聲:“我得批評你們哈,怎麽能對一個大夫這麽粗暴呢?”


    她自己就是大夫……咳咳,不營業那種,厚臉皮一點也能說是吧。


    二當家就是個妥妥的大老粗,長得五大三粗,看上去像個屠夫。


    “也不是我非要這樣對他,這老小子狡猾著呢。”他伸腳踢了踢癱在地上的魯潛的肩膀,道:“起先我還以禮相待,不想讓大小姐看太不體麵的樣子。誰知道他竟然跑了!”


    管裳恍悟:“原來如此。”


    這也能解釋為什麽魯潛臉上還有殘存的青紫了,看來,是被逮回來後挨的揍。


    她轉身,在主位上金刀大馬地一坐,道:“魯大夫,我想,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我找你做什麽吧?”


    魯潛沉著臉,不說話。


    管裳也不介意,唇角微微一勾,又道:“你為什麽離開帝京、為什麽東躲西藏,我便為什麽找你。”


    她語氣很平靜,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秘密藏在你心裏,你有不吱聲的權利。”


    轉折的時候,語調依舊平淡:“不過,你還有位六十多歲的老母親,還有一位夫人、兩個小妾。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他們總共給你生了孫子外孫子共九個。”


    王健那個人精,醫術上沒有真材實料,但八卦能力不是蓋的,把魯潛的老底完全兜漏了個幹淨。


    果然,魯潛猛地抬起頭來,方才那副“我就是不說你能如何”的消極抵抗瞬間消失,急切地道:“你想對他們做什麽!”


    “嗬。”管裳頭一歪,輕輕笑了一聲,道:“我沒想對他們做什麽。”


    她幽幽一歎,道:“這人啊,一旦有軟肋,就不該幹壞事。你一個人躲著幹淨,但這一大家子還真能舉家遷走,什麽痕跡都不留麽?”


    “魯大夫,你可能不了解我,那我現在給你剖析一下自己。”


    “我管裳這個人,沒有什麽禍不及妻兒的理念。曆來主張無所不用其極,是典型的報仇要殺對方全家的那種人。”


    用最輕飄飄的語氣,說出殺人全家的威脅!


    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幾十口人,魯潛骨頭還能硬到哪裏去?


    他呼吸都急促了,問:“我若把夫人想知道的都說了,你確定能保我們無虞?”


    “我想你可能搞錯了一點。”管裳雙眸睜圓,道:“你的老母妻兒子孫後代,憑什麽要我來保他們無虞?我可扛不起這種責任!”


    魯潛當即道:“那你殺了我吧!”


    管裳一笑,道:“好啊。”


    魯潛一怔。


    二當家都愣住了:“真殺?”


    管裳一攤手:“我心腸好,他想死我是一定會成全的。但他肯定不是第一個上路的……”


    她做沉思狀,片刻後給出答案:“從最小的殺起。白發人送黑發人、斷子絕孫,乃當世最痛!”


    二當家:“……”


    他是混江湖出身,身上血腥無數,見過各種各樣的滅門慘案,可眼前這位是官家女啊。


    她不但敢要人命,甚至還能用最平靜的語氣說最狠的話!


    天真而殘忍即視感!


    魯潛被嚇到了:“殺人償命,你敢!”


    管裳笑容擴大,悠然提醒:“三皇子妃非常清楚,我這個人爭強好勝,一旦別人問我敢不敢,哪怕隻是為了一張臉,我硬著頭皮都是敢的!”


    魯潛沉默。


    二當家開口道:“魯大夫,走這一趟路,我可是給你講了當前淮安侯府的局勢的。”


    的確,他確實將當前局勢講得很清楚,魯潛知道,眼前這位淮安侯夫人跟過去大不相同了。


    或者說,絕對壓迫下,就會有絕對反抗。


    你不讓人家吃飯,逼急了,人家把飯桌都掀了!


    認清楚現實,魯潛不得不認命:“你想知道什麽,問吧。”


    管裳微笑。


    是人,還存活在天地之間,就一定會有弱點。


    她直接甩出第一個問題:“你是老侯爺的心腹,他為什麽非要讓盧宗平娶我?”


    魯潛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不想回答。


    但一抬頭看見她那明明在微笑、卻好似蘊藏著風刀霜劍的殺氣,他打了個激靈,老老實實講述:“為了盤剝管家的勢力。”


    管裳不冷不熱地問:“詳細點。”


    魯潛咽了咽唾沫,道:“姻親關係,有關聯的都會給管家這個麵子,盧家便可蠶食鯨吞,從底下拉攏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若想因此而取代對方,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就衝著這聯姻的關係,多方勢力都會因為管家而給盧家麵子,從而盧家獲得好處。那些蠅頭小利的東西,看在出嫁女兒的麵上,管家也不會撕破臉。


    然,這也隻能說是利益的謀算。


    “不時之需。”管裳摘取重點:“這個需是什麽,展開說說?”


    提到這件事,魯潛的身體都已經抖起來了。


    他不敢說。


    可眼前的境況,他也不敢不說!


    最終,隻能硬著頭皮、視死如歸一般說道:“趁著多方便利,調度了兩萬支沒有器造司標記的羽箭,放到管家的莊子上!”


    現場頓時靜悄悄!


    管裳盯著他,眼裏寫著“果然”。


    抄家流放的謀逆案,果然跟盧家有關,跟老侯爺有關!


    那麽幾乎可以肯定,老侯爺是被滅口的了。


    她輕聲問:“還有呢?”


    魯潛隻覺得自己死定了,這條路回不了頭,他隻能往下說:“更多的事,我也不知道了。老侯爺雖然信任我,我卻終究隻是個大夫。不過,我知道老侯爺有一處地方,重要的東西都放在那邊。”


    “宅子?”


    管裳眼眸猛地一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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