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一步,皇後豈能不知,這些她以為滅口的人之所以都還活著,並不是她做事留了隱患,而是——


    這些事,一開始就是司空璟設好的局!


    每天隻顧著追女人的五皇子,好深的謀略。


    他算無遺策,猜到她會控製皇帝,早便埋下了棋子。


    幾個月來,他不動聲色,外界都說他被美色迷了眼,竟追著一個寡婦跑。


    孰料,他等的就是今天。


    他甚至讓司空邢上位,為了讓司空邢來審理此案,讓司空邢親手對付自己的生母。


    這是殺人誅心的手段!


    司空邢的臉色都白了。


    證據確鑿,甚至他母親已經親口承認了,這代表著——他這個新上位的皇帝,需要親自裁決自己的母親。


    “此案……”


    他開口,想說“存疑”,想按後再表。


    司空瓊卻突然喊道:“新帝得位不正,不堪大任!本殿以為,這個登基大典理應作廢,由宗室、文武百官重新定奪,重立新君!”


    他吼這一嗓子,司空璟十分滿意,與司空昱對視一眼。


    兩人都巴不得有人出頭。


    司空瓊這一開口,自然是立即有人附和:


    “臣附議!”


    “臣附議!”


    從他的人開始,到其他黨派的人。


    但,五皇子黨派的人卻依然沒動,溫家眾人也好,管中楷等人也罷,他們都沒有跟著要求重立新君。


    管中楷出列:“臣以為,皇上在位時,如此大逆不道的案,理應辦清。一日為君,當為一日君!”


    在其位,謀其職。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


    司空邢看向皇後,一時之間沒了主意。


    想要用皇帝的身份來保住他母親,已然絕無可能,但之後……


    皇後被司空瓊吼的那一嗓弄得心煩意亂,但她很快鎮定下來,對上司空邢的眼神,她低聲說了句:“皇上千秋萬歲,罪母選擇自裁!”


    “不!”司空邢大吼一聲。


    但已經來不及了,皇後拔下頭頂上的鳳簪,猛地刺入自己的喉嚨!


    喜事,變成了喪事!


    登基大典被迫終止。


    但,司空邢畢竟是皇帝了,該要他做主的事,他依然得振作起來。


    崇明殿內,他枯坐了許久。


    貼身太監進來稟報:“皇上,淮安侯老夫人管氏來了。”


    “宣。”


    不多時,管裳進來了。


    穿著誥命服製的管裳,顯得華貴非常。


    她按例行禮:“臣婦管裳,叩見皇上!”


    司空邢深深吸了一口氣,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下說話吧。”


    他先走過去坐下,管裳也跟著坐了,一點兒也不帶客氣的。


    “我就不說恭祝皇上的話了。”她直奔主題:“不知皇上宣召臣婦來,所為何事?”


    老實說,司空邢摒棄文武百官不見,卻單獨傳召她,此舉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司空邢端起茶壺,一代新帝,竟然親手為她斟茶。


    放下茶壺,他拿起茶杯,也不去喝,先問:“這是你要的結果嗎?”


    “嗯?”管裳挑眉,並不回避話題,坦然應答:“對於龍位之爭,我沒有任何期盼的結果。非要說有,那自然是和你的母親一樣,希望我家族繁榮昌盛,給我一個良好的生存環境,做我喜歡做的事。”


    “你喜歡做什麽事?”司空邢問。


    管裳答道:“舞刀弄棒,發家致富,快意江湖!”


    司空邢很是詫異:“你若隻是這般想法,為何跟老五混在一起?”


    管裳的回答簡單粗暴:“他長得好看。”


    司空邢又問:“拋開這一點不談,你難道不是與他傾心?”


    管裳隻有三個字:“拋不開!”


    如果司空璟長得不好看,她能讓他住在自己西廂?


    “所以,你是為了老五攪和進來的?”司空邢又問。


    不想,管裳卻搖頭:“我是隨波逐流攪和進來的,從一開始我就沒答應過與他合謀任何事。到了後來,所有人都將我和他看成一個整體,我便想,無所謂吧。反正他沒影響到我的正常生活,甚至平時還能幫我做不少事。”


    說著,她勾唇一笑,道:“譬如,我在藥房做事的時候,他可以幫我搗藥。叫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叫他怎麽做他就怎麽做,相當好用的勞動力!”


    司空邢瞠目結舌:“……”


    必須承認,管裳有一種無形中的感染力。


    即便他心情十分低落,跟她說幾句話後,也會覺得鬆快不少。


    這也是在這煩悶的時候,他會傳召她的原因。


    僅僅是,想跟她說幾句。


    並且,他總覺得,管裳能讓他如今混沌的思路清明起來。


    想了想,他問:“你怎麽看如今這事?”


    管裳不答反問:“撇開一切外因,你本人想當皇帝嗎?”


    “沒想過。”司空邢說了實話:“從前覺得二哥合適,我自己是沒想過。”


    管裳又問:“那你覺得,你們剩下的兄弟中,誰更適合做皇帝?”


    司空邢思忖片刻,還是如實說:“五皇兄吧。”


    管裳笑了:“瞧,你心裏都有想法。隻是想太多,所以才拿不定主意。”


    司空邢道:“人不可能沒有任何顧慮。母後即便是死,也要送我上這個位置,她為的難道是她自己嗎?”


    “所以,你擔心自己下去後,會因為自己的任性之舉,令母族由此遭罪?”管裳總結道。


    司空邢點點頭。


    管裳聳肩:“愛莫能助,畢竟我不可能是下一任皇帝,我做不了主。”


    司空邢卻道:“可若你是下一位皇後,是不是可以承諾一些什麽?”


    這話說得管裳有些詫異了:“我?下一任皇後?想啥呢?”


    “若五皇兄登基,他難道不會娶你、封你為後嗎?”司空邢對這點倒是看得很明白:“你是管中楷的女兒,即便是二嫁,頭婚都沒有圓房。百官想要反對,都找不到理由。”


    “有沒有一種可能。”管裳歪著頭問:“反對的人,是我自己?”


    司空邢:“……”


    熟悉的管裳,她好像那定海神針,不會因為他人的身份變化,而有任何改變!


    司空邢忽然就笑了,他甚至不自稱朕,道:“好了,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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