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璟頷首:“必須按原定計劃。”


    他斜眸看她,帶了幾分緊張,問:“雖說你我成婚,是你所要的利益結合。但,我也說過,我們不做表麵夫妻,要做真實的。”


    “嗯。”管裳本也沒想玩假結婚那套,利益是真實的,夫妻關係自然也是真實的。


    司空璟又問:“先前我們忘記討論一個重要問題——我們……生幾個皇子女,總是應當的吧?”


    虛設後宮是必然,那孩子便隻能她來生。


    管裳樂了,倒是沒在這時候懟他,而是順著他的話回應:“嗯,我身體不錯、年紀尚輕。有條件的話,生兩三個沒問題!”


    “多謝皇後體恤。”司空璟看著她,目不轉睛的。


    管裳坦蕩蕩與他對視,笑問:“看出什麽花來了沒?”


    司空璟也被她逗笑:“的確看出來。這一年多我成日湊你跟前,怎麽看也不膩。但今日的你,才是最美的。”


    “嗯?”管裳挑眉:“我換頭了不成?”


    “不。”司空璟擲地有聲地道:“是因為屬於我的你,最美!”


    管裳噗呲笑了。


    她上手掐他的臉:“好在,你這張臉一直都很好看!”


    司空璟沒躲避,放任她掐,隻道:“掐紅了,你得親一下,作為補償。”


    “親一下就夠了麽?那你要求也太低了。”管裳湊了過去。


    在被她掐過的地方,親了一下。


    還沒退回去,就被按住了,呼吸被奪走……


    新婚的日子過得很快。


    婚後,管裳多了一項工作。


    每天天剛亮,得陪著司空璟去上早朝。


    帝後端坐在龍椅上,初時還被禦史上諫。


    管裳也不氣惱,命人讓禦史每天坐在禦賜步輦上,環繞帝京幾條大街走了一圈又一圈,大聲循環念他的諫言奏章,每天要念夠三百遍。


    連續念了五六天,當眾社死夠夠的,那禦史也就老實了。


    沒多久,那些人的聲音就消下去了。


    管裳其實不喜歡朝政的事,但她是個現代人,即便不太懂什麽帝王心術、製衡之道什麽的,民生的卻是知道不少。


    所以,每當朝堂上有民生相關的,她提出的解決之道都是超出這個時代眼光的。


    對於他們來說,獨辟蹊徑的方法往往讓他們眼前一亮。


    說什麽後宮不能幹政都是屁話,能解決問題,才是王道!


    可以說,新帝與皇後上位後,諸多先帝遺留問題都得到了有效的解決,朝臣的一些微詞聲浪,也逐漸銷聲匿跡。


    但——


    還有一個問題。


    臘月天,漫天飛雪。


    帝後已經搬回按皇後喜好修繕的崇明殿,地火龍燒得旺旺的,在殿內待著倒是不怕冷。


    “老七最近異動頻頻。”


    司空璟將薑來送來的消息遞給管裳,問:“你看什麽時候合適?”


    管裳挑眉看他:“著急?”


    “我是不著急,就怕他太急。”司空璟坐下,捏住她的手在掌心把玩著他的手指,道:“你這胎剛坐穩,我擔心他會趁機偷襲你。”


    剛懷上管裳就已經發現了,但他們並沒有對外聲張,直到這幾日,胎兒已有三月,她開始害喜,也是藏不住了。


    “我哪兒也不去。”管裳神情慵懶。


    懷孕讓她的精力沒有以前那麽旺盛,但練了內功有個好處,比現代孕婦算體力好的。


    司空璟還是不放心:“要不……提前安排上?不然,我總會提心吊膽的。”


    管裳眨了眨眼睛,終究沒反對。


    年初一,皇帝祭天,祈求新的一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皇後有孕在身不宜操勞,隻皇帝領著百官去欽天監。


    管裳坐在崇明殿內,捏著帕子擦刀。


    鋒利的短刀在她手裏擦得白芒閃亮,她捏著刀在手裏轉了幾圈,盡管沒有帶刀鞘,也沒有傷她分毫,可見力道掌控得有多好。


    金枝進來,小聲稟告:“娘娘,馮大統領來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登基後,將皇帝親衛全都重新洗牌。


    如今馮朝統領了金吾衛。


    馮朝單膝跪地:“馮朝見過娘娘!”


    管裳把短刀收回鞘中,問:“都準備好了麽?”


    馮朝應道:“是,金吾衛、龍驤衛待命!”


    短刀往手裏一捏,管裳又問:“司空昱準備好了麽?”


    司空璟當初答應了,給司空昱劃江南做封地,登基後也的確實現了諾言。


    但,沒讓他立即去封地,而是要求他留在帝京一年。


    為此,司空昱沒少在管裳麵前陰陽司空璟。


    馮朝應:“是,勤王已就位。”


    這邊剛說完話,外麵突然傳來淒厲的報訊:“報——”


    “啟稟皇後娘娘,皇上在欽天監祭壇上遇襲,不慎墜落。皇上駕崩!”


    管裳掌心的短刀旋轉倏地停止。


    皇帝駕崩,別說沒有儲君,他孩子都還在皇後肚子裏!


    宣王司空瓊扯大旗,在喪禮上提出要求:“懇請皇後娘娘,在宗室過繼皇嗣!”


    喪夫的管裳,有點想笑。


    這事兒她經曆過,被盧家眾人逼迫過繼孩子繼承爵位。


    現在,又被司空瓊逼迫過繼孩子,繼承皇位!


    她繃著臉,轉頭司空瓊:“你下一句,該不會想說,過繼來的孩子理應在皇上的兄弟之中找。而如今,最適合過繼的,便是你的兒子吧?”


    司空瓊年紀雖然不大,但早婚且女人多,還真有好幾個兒子!


    他麵不改色,道:“若宗室都同意,本王自然希望新君是我的兒子!”


    “哦。”管裳應得十分敷衍:“但,我為什麽要過繼孩子?我自己沒有孩子嗎?”


    司空瓊愣了下,旋即道:“國不可一日無君!皇後娘娘的孩子,不還沒出生呢麽?是男是女,尚未有定數!”


    管裳笑了:“國不可一日無君,你為何要建議過繼孩子,怎麽不建議讓你登皇位呢?”


    她環視一圈文武百官,道:“當初本宮在淮安侯府,族老們的意思是,讓我在同輩中挑選一位新的夫婿。我選誰,誰就是淮安侯!我想,是不是也能如此?繼子做什麽?直接繼夫啊!”


    這話,讓人大開眼界!


    但,這事兒竟然發生過?


    司空瓊被噎住了,怒道:“皇上屍骨未寒,你竟敢生出改嫁之心!你連續喪了兩位丈夫,該不會……你命中克夫吧!”


    管裳眨了眨眼睛。


    好家夥,這是打著克夫的幌子,想要廢掉她,把她踹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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