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張遠知道。


    王啟年已經吹過兩年了。


    那家夥一喝酒就說,等黑冰台收回武衛衙門,他王啟年就不是麾下十來個暗衛暗探的慘淡主官,而是執掌數百精銳的人物。


    就好像武衛衙門真的多精銳。


    張遠答應了代胡楊去去永安縣,胡楊就趕緊將手上關於剿匪的訊息都拿出來,又到大堂外將他們這一隊皂衣衛集結,呼喝著將調令傳達下去。


    府城離永安縣兩百餘裏,以武卒行軍的速度,也就一日工夫。


    明日一早,衙門會安排好軍械,後勤,還有幾輛車架,直奔永安縣。


    張遠沒在衙門多停留,而是回丁家巷,順道去書院,讓陶公子找找永安縣廣濟河上匪寇資料。


    黑冰台現在戰力堪憂,但暗探不少,手上偵查的各方訊息很多。


    江湖,官府,都有。


    這也是黑冰台越發行事低調的原因。


    招人恨。


    回到丁家巷,張遠拿出二兩紋銀,交待郭大和徐老漢這幾天要去探望幾位袍澤家眷,還有書院和醫館那邊也要去看看。


    晚上時候,陶宏送了永安縣那邊的地圖,以及江湖勢力的訊息來。


    郭大則是從胡春牛的醫館那邊拿了些傷藥,交給張遠。


    其他接到征調令的皂衣衛,這一晚也會回家將所有事情安排好。


    身為武衛,這種任務是常有。


    既然是任務,其中就有凶險。


    沒有誰敢說,自己一定活著回來。


    這就是大秦武卒,平凡,堅毅。


    這些平凡的武卒,構建了大秦的根基。


    張遠家中沒有什麽要安排,就在房裏看陶宏送的那些地圖和訊息。


    有混沌記錄和分析,他隻要選擇其中重點記住就行。


    一邊觀閱訊息,一邊修行,他身上氣血與真元不斷流轉。


    以氣血與真元力量熬煉身軀,提升肉身承載之力,這是他現在一直在做的事情。


    在無法尋到自己踏入宗師境的天道契機和宗師劫情況下,不斷磨礪肉身,是最基礎的提升戰力手段。


    天光未亮,張遠就起床,前院徐老漢媳婦已經做好了早飯。


    丁家巷這小院中,這樣的事情已經成習慣。


    吃過早飯,張遠穿了一套黑武袍,並不帶兵器,徑直往武衛衙門。


    到武衛衙門,天已經大亮。


    兩隊皂衣衛整隊,在衙門門前聚齊。


    “有你小子來頂,胡老七真是自在。”看到張遠,另外一隊的領隊開口。


    齊俊良,就是胡楊口中的齊老五。


    衙門裏的武衛隊伍一共八支,都有各自的番號。


    張遠他們這一隊排第七。


    齊俊良那一隊是第五。


    這個排序,據說是根據實力,也有說根據領隊頭領的戰力,還有說根據成立年限的。


    具體標準,隻有上官知道。


    衙門之中,身穿黑紋七品軍曹武服,腰間懸佩劍的中年快步走出,目光掃過,看向站在石階前的張遠和齊俊良。


    “可都齊了?”


    張遠跟齊俊良抱拳:“齊了。”


    軍曹一點頭,低喝道:“出發。”


    張遠跟齊俊良再一抱拳:“諾。”


    ……


    朝陽初升時候,兩隊皂衣衛已經隨著七輛馬車出城。


    一路向南,前方不斷有探路的軍卒騎著戰馬來回奔行。


    武衛衙門雖然不是軍伍,但行軍也遵循大秦軍律。


    十裏斥候,五裏警戒,這已經是最低標準。


    兩隊各有五匹戰馬,領隊可騎乘一匹,其他四匹戰騎就是兩位斥候輪換騎乘。


    張遠他們這一隊的斥候是馮成和陳武。


    這是張遠的安排。


    不是張遠徇私,陳武的馬術是他教的,可以騎戰,馮成家裏條件不錯,武道修為不差,以前也練過騎戰馬術。


    武衛衙門裏的皂衣衛大多是步戰武卒,會騎馬,但有騎戰能力的不多。


    晌午時候,全軍休整。


    此時已經距離廬陽府城八十多裏。


    兩隊皂衣衛各自圍攏,有軍卒去前方馬車中抬出饅頭和水。


    竹筒裝的溫水是連夜燒好,涼下來。


    饅頭也是連夜蒸好,用厚布層層裹住。


    大秦講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所有後勤供應是重中之重。


    但凡在軍伍後勤上出錯,都是要掉腦袋。


    “遠哥。”


    張遠坐著吃饅頭的時候,身後有人呼喚。


    回頭看,是穿著黑色武袍的青年,麵上全是恭敬。


    “黃三良?”


    “剛才我就見你了,你不是最近家中有事,怎麽來出任務了?”


    張遠開口,伸手將黃三良拉到身邊坐下,又遞過去一個饅頭。


    黃三良和陳武,是玉林書院第一批弟子,也是張遠袍澤之後,都是在武衛衙門頂職。


    黃三良修為比陳武差一些,不過也已經是後天初期,上次張遠測過,七百多斤的氣血之力,差著後天中期也就一步之遙。


    因為家裏添了老二,黃三良最近少到衙門。


    “齊頭的意思,我該多見識見識。”黃三良將饅頭撕開,塞一口到嘴。


    “生了老二,家裏有些難熬?”張遠轉頭,開口問道。


    黃三良手頓一下,麵上露出幾分窘迫。


    九品皂衣衛的餉銀不過一兩五錢紋銀,家中老小,如今又添了口,確實緊巴。


    外出的任務是有補貼的,而且若有戰功,還能兌銀錢。


    “小心些,家裏老婆孩子呢,別硬衝。”張遠拿過一個竹筒,揭開塞子,喝一口溫水,“還有,記住了,別跟匪寇在水下拚鬥。”


    “廣濟河上水匪水性極好,我們穿了甲,到河裏跟他們拚反而會吃虧。”


    黃三良點點頭,低聲道:“我明白。”


    抬頭,不遠處陳武騎著馬過來,黃三良笑著將一個饅頭扔過去。


    陳武接了饅頭,策馬又去探路。


    隊伍再走,速度加快。


    下午日頭高照,已經到了永安縣。


    幾位騎馬的武者迎上來,到前方的馬車前躬身。


    領頭的是永安縣縣尉,後麵則是永安縣衙門捕頭,還有兩位武衛隊正。


    縣裏的武衛歸縣尉執掌,一隊隻有十人。


    馬車前,軍曹與縣尉商議片刻,又低聲詢問幾句,然後轉身看向張遠和齊俊良。


    “此地到廣濟河十三裏,匪寇已經乘船而來,永安縣軍卒設了攔江索,準備圍剿。”


    “急行軍十裏,然後休整一刻鍾,著甲提兵。”


    軍曹目光掃過兩隊軍卒:“兵困馬乏,奔襲作戰,諸位辛苦了。”


    “諾。”所有人一抱拳,麵色嚴肅。


    身為武衛戰卒,就算千裏奔襲也隻一聲將令的事。


    馬車在前,幾位戰騎探路。


    奔行十裏,前方就是十丈寬河道。


    綠波滾滾,陽光下帶著粼粼之光。


    馬車停下,一位位戰卒上前,將各自的衣甲領取。


    一路來,他們都是輕裝簡行,戰甲兵器都在車上,隻有警戒和探路的武衛手上帶兵器。


    張遠領了自己的衣甲和兵器。


    帶竹板護腿的戰靴,輕便柔韌。


    一層軟甲,細密輕薄,可防穿刺,十一斤。


    第二層鱗甲,鱗片疊加,能抵重擊劈砍,重二十斤。


    護臂,護肘,護肩,戰盔。


    一柄一尺短刃。


    一柄四尺雁翎長刀。


    護身手弩,兩盒二十根尺長弩箭。


    一柄五尺投槍。


    穿鱗甲是軍卒相互配合,將背後皮帶扣緊。


    這樣穿戴整齊,才叫一甲。


    能一人破此等軍卒三五人圍攻者,已經是高手。


    能破十甲者,後天境中絕對是強者。


    就算是先天境,也不敢陷入此等軍卒百人陣中。


    等張遠整束完畢,身邊已經聚攏四位軍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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