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


    “開門,開門,快開門。”


    拍打院門的聲音響起。


    驚擾了正在堂屋裏吃飯的四人。


    老村長一臉疑惑,


    “這誰呀?大中午的不在家裏吃飯,跑來做什麽?”


    他皺著眉就大步過去。


    可才剛走兩步,就被身後的江澈拉住,


    “老村長,還是我去吧。”


    江澈站了出來。


    老村長疑惑,


    “小江,怎麽了?”


    江澈搖頭,


    “聲音有點熟悉,應該是江家村的人。”


    江家村。


    老村長的眉頭鎖得更深了,與同樣出來的童益對視一眼。


    童益緩緩說道,


    “應該是為了工廠的事吧。”


    “嗯,八九不離十了。”


    江澈跟著點頭,


    “昨天他們來了人去城裏找我爸,被我爸他們趕跑了,今天應該是看見了拉送材料的車過來,所以專門過來找我的。”


    隻是轉念,江澈就將事情原委想了個清楚。


    “小江,那怎麽辦?”


    老村長感到有些棘手。


    江家村這些人撒潑起來,他可是見識過的,相當頭疼。


    “沒事,讓我來應付他們吧。”


    江澈拉住老村長的胳膊,


    “麻煩既然是因我而起,那就由我來解決。”


    “江哥,怎麽能說是因為你呢?”


    童益板著臉,


    “你現在是我們順江村的貴客,這件事就跟我們順江村也有關係,你放心,我童益不會坐視不管的。”


    “我們也是。”


    身後再次響起蒼老聲音。


    村長老婆拿著門檻邊的扁擔也走了過來,


    “小江。”


    “你放心,這是順江村,可不是江家村,容不得他們在這裏撒野。”


    江澈哭笑不得。


    老村長也是老臉一黑,從自家老伴手裏把扁擔奪過來,


    “你這老婆子湊什麽熱鬧,還不回堂屋裏去躲著啊。”


    “老東西,你怎麽跟我說話呢。”


    讓老婆眼睛一瞪,當仁不讓。


    “碰碰碰碰碰碰。”


    “開門,開門,還不開門,我們知道裏麵有人,都聽見你們說話了。”


    猛烈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江澈再不猶豫。


    直接就把院門打開。


    直視著站在院外的幾十個江家村村民,


    “你們,有什麽事嗎?”


    江澈表情冷漠,語氣更加冷漠。


    見到江澈,江家村一眾村民先是一怔,旋即各個麵色都複雜起來,


    “小……江澈。”


    “小澈……”


    “小澈啊……”


    “有什麽事?”


    江澈依舊冷冷的問道。


    “小江啊,我們……”


    有村民看著江澈,嘴唇蠕動,難以啟齒。


    讓他們給江澈道歉。


    這……


    實在有點強人所難。


    “沒事的話你們就回去吧,我還在吃飯。”


    江澈作勢就要關門。


    突然,院門被一隻手掌拉住,緊接著一張臉就出現在江澈麵前。


    “小澈。”


    “我是你安叔,不記得了嗎?”


    安叔?


    江澈眼神一閃。


    落在說話人的臉上。


    在前身的記憶裏搜尋起關於江安的事情。


    江安。


    江進先的兒子。


    跟江父同輩,卻隻比江澈大上幾歲。


    小時候也沒少帶著前身一起玩。


    不過江安初中都沒讀完。


    就直接輟學了。


    然後外出打工,與前身之間的聯係也就少了。


    前身後來更是上初中,讀高中,考大學。


    至於江安。


    就是進廠,進工地,進網吧。


    即使江安每年都會回來,但長時間的疏離,與身份上的不同,共同話題的缺乏,也就導致了交集越來越少。


    前身越來越喜歡讀書。


    一放假就悶在家裏,要麽幫助江父江母幹活,要麽就是讀書。


    至於江安每次回江家村都更喜歡跟那些同樣在外打工的人聊天。


    要麽聊女人。


    要麽聊遊戲。


    要麽就是聚在一起打牌。


    以至於現在,兩人之間跟陌生人都沒有太大區別。


    “小澈,哈哈,好久不見,聽說你現在要開廠了,真是好有出息。”


    江安打著哈哈。


    “嗯。”


    江澈麵色平靜的點頭。


    別說前身跟江安之間已經沒有什麽友誼,就算有,那跟他江澈也沒關係。


    “小澈。”


    “你看這馬上過年了,大家都回來了,不如跟我們回村子裏去坐坐。”


    江安繼續說道,


    “我們也好久沒見麵了對吧。”


    “是很久沒見麵了。”


    江澈看著他點頭。


    江安臉上頓時浮現喜色。


    看來江澈還是顧念小時候感情的嘛。


    可緊接著,江澈就繼續說道,


    “但去村子就算了吧,畢竟我們現在也沒有多熟。”


    江安臉上笑容瞬間僵硬,


    “小澈。”


    “你真要這麽絕情?”


    江澈麵無表情,


    “我們之間哪有什麽感情?”


    “江澈。”


    江家村有人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指著江澈冷冷的道,


    “大家都一個村子的,平時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你好好想想。”


    “有些事不要做太絕。”


    “人在做,天在看。”


    “你這麽做是不行的。”


    這個人江澈也認識。


    名字叫江國富,同樣是江澈的爺爺輩。


    很巧的也是之前欠江澈錢的人。


    隻不過……


    他還得快。


    從一開始就還錢了。


    這才避免了跟其他人一樣在監獄裏包吃包住。


    此時,聽著江國富的話,江澈隻覺好笑。


    “抬頭不見低頭見?”


    “你真是眉毛下麵掛兩個蛋,光會眨眼不會看啊。”


    “我們什麽時候抬頭不見低頭見了?”


    “來來來,你說說這半個月你啥時候見了我?”


    “還抬頭不見低頭見。”


    江澈冷笑,你絲毫不給麵子,


    “不好意思,下次見麵的時候可能就在你葬禮上。”


    “你家要是請我,我高低得隨五十。”


    此話一出。


    全場嘩然。


    江家村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江澈。


    甚至就連順江村老村長跟童益也同樣如此。


    看著江澈那表情跟見鬼似的。


    老村長更是哭笑不得。


    這小江。


    以前怎麽不知道他這張嘴還這麽毒?


    “江澈。”


    “國富好歹也是你爺爺輩,你這麽說話,還懂不懂尊老愛幼?”


    江家村一眾人反應過來後頓時大罵,


    “簡直沒有家教。”


    “我看你讀這麽多年書也是讀狗肚子裏去了。”


    “真是人心不古,世態炎涼啊,現在的人怎麽這麽沒素質,還大學生呢。”


    “就是就是,真是沒天理,竟然讓這種人發了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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