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科等級測試雖然沒那麽快,但基本大家都會記答案在草稿紙上帶出來,各科老師講卷子對題,第二天一早就大概什麽分數也就估算出來了。


    隻要自己答案沒記錯,誤差很小。


    於是第二天上午,翟達就“拿到”了自己的大致成績。


    生物92、化學94...


    相對而言,學科等級測試比“舊規高考”的同科目要簡單一些...全省來看,a級(90分以上)大概25%左右。


    但這個成績依然值得高興,因為全省數據那是算上了無數名校和卷王,有些頂級高中整個年級全是a,和毛紡中學屁關係沒有。


    毛紡中學a級比例不超過5%。


    總之,翟達拿到了他規劃多時的成績,隻要估分不要給他帶到溝裏去,那麽按照08新規,他將擁有兩個a。


    而盧薇的答案他也帶到了學校,照葫蘆畫瓢估了一下。


    生物98,化學100


    要知道盧薇可是一年多沒有係統的學習了,平時也就數學會自發的研究研究。


    而且生物的98,有兩分是因為盧薇抄寫的答案不全,翟達比較保守的當她步驟沒寫全扣得。


    哪怕學科等級測試比較簡單,哪怕盧薇有著翟達提供的外掛支持。


    依舊足夠驚喜。


    這就是養成係的快樂麽...親手帶出一個學霸?


    翟達選擇性的忽略了,理科都是盧薇在教他這件事實。


    估分結束,同桌林舒遙有些憂心...她生物隻有七十九分,鐵打的是個b,但化學估分很微妙的得出一個89...也就是很可能...萬一,也許..能有一個a呢。


    她忍不住對翟達說道:“翟達...這道題你能幫我看看麽,這個步驟能拿到全分麽。”


    翟達直接搖頭:“我看有什麽用,摸不準就下課去找老師。”


    昨天考試後,兩者的尷尬氛圍緩和了一些,主要是翟達想通了,不想和十七歲的小姑娘較勁。


    當然這並不代表他會有好臉色。


    背後的楚翔立刻順杆爬:“舒遙,我幫你看看吧。”


    林舒遙頭都不轉:“不,翟達說得對,還是老師看靠譜...”


    講台上,化學老師給了下麵充分的時間,哪怕因為互相討論,整個教室亂糟糟堪比菜市場,也沒有打斷。


    直到所有人都漸漸安定了下來,這位有著m型發際線,被學生戲稱“麥當勞”的化學老師才笑了笑。


    笑的很是誠懇,也帶了一點輕鬆。


    “同學們,學科等級測試結束了,如果對估分還有疑惑的,也可以來辦公室找我,無論結果如何,希望成績能對得起你們三年的努力。”


    “往後...我也就退出曆史舞台了,你們將全力攻堅語數外物,也就是說,這是你們最後一節化學課了。”


    這並不突然,隻要平時有想一想,就大概能猜到。


    但親耳聽見老師這麽說時,沒理由的,許多同學心中一慌,仿佛什麽東西被抽走了...


    也許那是青春的一部分。


    化學老師說道:“我每一屆學生的最後一節課,都會送給大家一件禮物,今天也準備了,想看麽?”


    下方稀稀拉拉響起了“想~”


    “那把窗簾拉上...”


    幾個同學將窗簾拉上,老師又讓將燈也關了,大白天的,教室裏昏暗的如同電影院。


    化學老師從講台下摸出幾個燒杯,當著學生們的麵,一點點調配。


    “這是我的秘方,當然如果你們基礎足夠強,也許能猜到是什麽反應。”


    因為昏暗的環境,老師的動作就像是在準備什麽魔法。


    各種試劑,被一點一點加入燒杯,大家越發好奇所謂的“禮物”會是什麽。


    隻有翟達,從那遙遠的記憶裏,搜尋到了答案。


    忍不住嘴角翹起,輕聲自語道:“玩化學的,還挺浪漫...”


    當時,他也是嚇了一跳...


    林舒遙:“什麽?翟達你知道?”


    翟達沒說話,化學老師也結束了自己的施法。


    最後,將清澈透明的一燒杯溶液放在了講台中央,掏出了打火機:


    “那麽...這就是我送給大家最後的禮物。”


    打火機哢噠一聲,點燃了燒杯裏的不明液體。


    先是熒光綠一般的柔和火焰,緩慢而慵懶。


    緊接著湧出了燒杯,足有半米高...顏色也越發的多變與瑰麗。


    黑暗中的教室,白牆上被染上了青藍色的光芒波紋。


    化學老師笑道:“我請大家一起...看極光。”


    所有人仰著頭,看著那波紋不斷湧動...仿佛真的身處北極圈一樣。


    即便前世已經震驚過一次了,翟達依舊認真的昂著頭,認真的欣賞。


    林舒遙喃喃道:“好美...”


    楚翔像是傻子一樣,試圖伸手去抓那些光影。


    楊帆抬起頭看了一眼,光芒在眼鏡片上反射。


    範俊偉笑的憨厚,笑的釋懷。


    不明試劑燃燒殆盡,短暫的極光也徹底結束。


    “最後的禮物,送給大家,希望未來你們還能探索化學的奧秘。”


    “當然我更希望,未來你們能親自去北極圈,看看真正的極光,然後告訴老師,那是什麽樣子的...”


    極光對他來說,也很遙遠呢...


    不知何時,班主任丁蓉出現在了教室門口,不過並沒有打斷,而是麵帶笑意的等待一切結束。


    當窗簾重新拉開,才抱著一遝東西走了進來。


    “同學們,接下來就是真衝刺了,我知道這話我說了許多次,但這次是真真的。”


    “不過開始之前,我準備了一點小的儀式感,大家看到後麵那棵樹了麽?”


    眾人轉頭看去,後方黑板上畫著一棵粉筆畫大樹,不過隻有枝幹沒有葉子。


    “昨晚考完試,劉萌同學回來給大家畫的,感謝她。”


    教室裏響起了掌聲,劉萌低著頭不敢說話。


    丁蓉給每個人發了一張“樹葉”形狀的便利貼,然後說道:


    “我希望大家在這張紙上,寫下自己最希望達成的願望,可以是學習,可以是考上什麽大學,甚至是賺大錢、談戀愛,都可以!”


    “然後我們一起,貼在樹上。”


    許多人拿著便利貼,開始發呆。


    許久後,紛紛開始動筆。


    楚翔看了一眼林舒遙的背影,但略一猶豫,還是寫下了“高考順利”


    林舒遙看了一眼翟達的側臉,寫下了“化學拿到a”。


    劉萌捏著水筆,寫下了“身高再長十厘米”。


    範俊偉一筆一劃,寫下了:“奶奶長命百歲、身體健康”。


    “掙大錢”、“去看奧運會”、“談一次轟轟烈烈的戀愛”、“減肥成功”、“當大老板”...


    各種各樣的願望,被這些十七八歲的少年少女寫了下來。


    然後陸陸續續,貼在了後方的大樹上,漸漸地,枝繁葉茂。


    翟達捏著自己的那片“樹葉”,心裏又是回憶起了曾經...似乎也有這一遭。


    隻是...作為成年人他很清楚,此時無論寫下了什麽,無論有多真實,無論有多誠懇...


    等十年後....恐怕也隻是記憶裏不敢撿起的碎片,是夜裏的無奈一笑的尷尬。


    比如他自己,當年寫的什麽,已經完全忘記了。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貼好了“樹葉”,林舒遙都已經回來了,見翟達還一個字沒寫,好奇道:“沒有想法麽?”


    翟達搖搖頭,打算幹脆不寫了,反正這種青少年的無聊遊戲,少他一個也不會怎麽樣。


    等到了三十歲....發的什麽宏願都是個屁了...


    等等...


    正要扔掉樹葉的翟達突然愣住了...這不就是曾經的自己麽?


    我為什麽還要這樣呢?


    現實主義者都這麽喪的麽?


    一瞬間,他想到了那些理想主義者。


    餘東來、沈睿、外公...


    翟達想了許久,最後在“樹葉”上,寫下了一行字。


    然後起身,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來到已經“枝繁葉茂”的大樹前。


    “桌子借一下。”


    範俊偉讓開了位置。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翟達直接站上了桌子,將自己的樹葉,貼在了所有人上麵。


    在那大樹的最頂端。


    既然都是發願。


    何不誇張一點。


    拽又不犯法!


    ————


    “先富,共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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