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司祥平的話,“充滿了野心”的滿南應該會有除去陸裏把公司占為己有的欲望,也或許為了上次他為公司爭取專賣權卻沒有得到預期的酬勞,心中對陸裏存有極大的不滿。


    陸裏不知為了什麽原因而隱藏在無人知道的地方,這個地方卻被滿南知道了,於是他利用這個機會下手也是可能的。


    在進行調查的時候,滿南提出了很有利的不在現場證明。他對調查人員說,7月16日早上到17日晚上,他都一直和4名客戶在一起。


    進一步查詢有關人等的結果——7月16日上午6點左右,滿南和達昌建設公司董事長包源一同前往中府。他們在上午9點半左右到達中府的湖岸賓館,其他3個人是自己開車來的。


    一行人吃過飯後在1點左右從賓館出發,到達約40分鍾車程的高爾夫球場,打了一下午的高爾夫球,下午6點時返回賓館。8點左右共進晚餐,休息時已近零點了。


    第二天他們在旅館打麻將。傍晚5點左右離開中府。返回南光。同行的4人均指證16號上午6點至17號晚上9點,滿南從未單獨行動,旅館的工作人員也能證實這一點。


    在得到滿南的不在現場證明沒多久,滿南本人也親自來到刑偵支隊,提供了意外的情報,引起了一陣興奮的漣漪。


    魁梧高大的滿南穿著藍色西裝,會見隊長田春達。滿南可能是睡眠不足吧。兩眼充血,布滿紅絲,但是他的態度卻很鎮靜,可能是有備而來。


    “這次敝公司董事長的事麻煩你們了。”


    滿南鞠了一躬。


    “董事長突然去世,對貴公司打擊很大吧。”


    田春達隊長的目光顯得有點冷峻,他一麵注視滿南一麵平靜地問。


    “是啊,公司裏要完全平靜下來恐怕還得一段時間。”


    經過一段短暫的沉默,滿南像是下定決心般地說:“有一件事在刑警到敝公司調查時就應該說出來的,但是我覺得如果不慎重恐怕說不明白,所以我才來了……”滿南的聲調慎重而有點生硬。


    “其實,董事長告訴了我電話號碼。”


    “電話號碼?這是怎麽回事?”


    田春達表情未變。


    “董事長打電話給我……那是15日晚上10點多的事。”


    滿南慢慢地說道——7月15日晚上10點許(陸裏被殺的前一天晚上)。滿南在他的家裏出乎意料地接到陸裏的電話。自從9日失蹤以來,陸裏的行蹤不明,滿南根本不知道他失蹤的原因,一直到第7天才接到電話,自然感到很意外。


    陸裏的聲音和平常一樣,他說因為某件事不得不暫時躲起來,但是過一個星期就會回去,所以希望滿南和前幾天一樣,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表麵仍然告訴大家他去省城出差,如果有什麽緊急情況再打電話給他。他留下了一個號碼,並且要公司裏不用擔心他的事。


    此外,陸裏還交代滿南,原本預定由他親自接待客戶一事,也改由滿南代替。


    滿南自己想可能是為了這件事陸裏才突然打電話來的。


    “那麽,陸裏躲起來的理由又是什麽呢?”田春達問道。


    “這件事董事長打電話來時我也問過了,不過他回答得吞吞吐吐——大概是無法拒絕九洲鋼鐵司祥平董事長的請求而不得不這樣的。”


    “司祥平的請求是融資嗎?”


    “不,是票據擔保。司祥平請求陸裏董事長做九洲鋼鐵票據的連帶擔保——你們都知道,九洲鋼鐵於5月時已傳出破產的傳言,工廠和地皮都已抵押出去,所以許多廠商對九洲鋼鐵開出的票據都很小心,如果沒有一家比較安定的公司連帶擔保,他們的票據就等於沒用了。”


    “司祥平請求陸裏做票據的連帶擔保嗎?”


    “是的,但是實際上,九洲鋼鐵何時會破產並不清楚,如果破產了,擔保的票據責任都要落在陸裏鋼材身上——目前陸裏鋼材的經營情況的確比九洲鋼鐵穩定,但是以公司的規模來說,陸裏鋼材差九洲鋼鐵一截。所以如果九洲鋼鐵破產了,做連帶擔保的陸裏鋼材必然也會破產。陸裏董事長知道,一旦為九洲鋼鐵做了票據擔保,他就必須負擔一切責任。”


    “……”


    “陸裏董事長為這事傷透了腦筋,最後他才決定暫時逃避隱藏起來。”


    滿南很認真地說:“當我在電話中聽到董事長這樣說才恍然大悟。董事長不在的那幾天,司祥平每天都打電話到公司來找董事長。但是董事長交代過為了司祥平先生的名譽絕對不要向外麵提起這件事,所以我也一直沒向警方透露,實在抱歉。”


    滿南輕輕低下頭似乎是道歉的樣子。


    “陸裏失蹤的理由大致上了解了。”田春達冷靜地說。“也就是說,陸裏7月15日晚上10點多打電話給你,告訴你他失蹤的理由及電話號碼。他隻告訴你電話號碼嗎?”


    “他還說等到九洲鋼鐵的事情告一段落他就立刻回來,有急事時打電話聯係就可以了,不必知道他的詳細住址,如果沒人接電話就可能是去爬山了。我聽到董事長說話的聲音和平常一樣很有精神也就放心了,便不再問其它事情了。”


    “到20日發現屍體以前,你就這樣不再聯係了嗎?”


    “不,並不是這樣。第二天一早我和客戶一起到中府後,立刻打電話給董事長——今天我之所以來這兒,就是覺得有必要把事情說出來。”


    滿南一邊看著田春達,一邊從口袋裏掏出記事本。“我在中府給董事長打了幾次電話。第一次是10點多打的,但是電話占線。”


    “哦。”


    “10點半再打一次,電話鈴一直響著卻沒人接。我覺得有點奇怪,在去高爾夫球場前的11點又打了一次,仍然沒人接。”


    “這之後呢?”


    “到了高爾夫球場,大約是12點左右,我又打了一次,還是沒人接。我突然想起董事長可能去爬山了,那天我就沒再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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