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兔前輩,請不要隨意開口說些容易招致誤會的話。”


    赤葦京治冷靜開口,日常“教育”隊內前輩。


    “誒?”木兔光太郎豆豆眼,他不確定的指了指自己,“我嘛?”


    “請不要懷疑,我說的就是木兔前輩。”


    赤葦京治神色冷淡,“會被烏野的經理當成輕浮的人來看待的。”


    “……才不會,赤葦想多了。”貓頭鷹拒絕相信惡評。


    *


    音駒場地內。


    “說起來——”


    結束了和烏野的交流訓練賽,黑尾鐵朗將目光投向正在做魚躍懲罰的烏野正選。


    “那個‘怪物速攻’不在的話,烏野的進攻果然感覺少了什麽呢。”


    “就像是研磨手裏沒有了遊戲機一樣?”


    自由人夜久衛輔用實例直白吐槽,看向被沒收了遊戲機一直有氣無力的某音駒二傳手。


    “作為我們隊伍的大腦,研磨也要打起精神來啊——”


    “……已經在努力了,夜久前輩。”孤爪研磨懨懨,“都怪小黑。”


    “喂喂,我為了某個合宿當天淩晨三點起床打電動的人可是操碎了心啊!”黑尾鐵朗歎氣。


    孤爪研磨反駁,“那是因為新發售的遊戲劇情太精彩了,平常才不會這樣,而且我早睡保證休息時間夠了的!”


    “自欺欺人也該有限度了,研磨。”


    黑尾鐵朗日常捋毛幼馴染,旋即又想到背了一書包遊戲卡帶的淺川唯,更真心實意的憂慮起來——


    研磨已經快10小時沒碰遊戲機了。


    三花貓的饑餓感已經快到頂峰了,發現美味的魚餌上鉤估計也是遲早的事吧。


    ——能防住嗎?


    *


    黑尾鐵朗沒有想到,意外遠比想象來的更快。


    正處於躁動的年紀,少年男女聚在一起,空氣裏滿是荷爾蒙瘋漲的香甜氣息。


    東京合宿第一天,“躲貓貓”提議就被高票通過,成為了今晚的破冰遊戲。


    孤爪研磨看著手裏抽到的簽,“好麻煩。”


    他抽到了jerry(老鼠)簽,成為了躲藏的獵物。


    “研磨是被狩獵者呢。”黑尾鐵朗探頭看來的表情富有餘裕,悠閑地亮出了他的tom(貓)簽。


    “lucky!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呢。”


    “……”


    孤爪研磨賭氣盯著眼前這個用“二傳完全不需要跑動”的謊言騙他來打排球的男人,不能玩遊戲的怨念支配了‘節能主義者’的好勝心——


    唯獨,今天絕對不想輸給小黑!


    孤爪研磨視線逡巡,掃視著合適的躲藏場地,猶豫幾瞬,他大步走向貓又教練的房間。


    貓又教練在喝酒,這個時間,很安全。


    教練天生身份的威嚴感,正選們不會過於仔細的搜查。


    是絕佳的躲藏場地。


    鎖定好目標後,孤爪研磨幹脆利落的拉開唯一能躲藏的櫃子,打算直接躲到比賽結束。


    “唰啦——”


    昏黃明亮的燈光盡數傾灑,照在眯著眼睛的少女身上,她像是在暗色裏待得久了,甫一接觸強光,眼睛裏彌漫水汽,似是蘊著細碎的淚光。


    嬌小又可憐。


    孤爪研磨的影子把淺川唯的身形完全籠住。


    他垂下視線心想,秘密場地被提前發現了,打倒小黑的第一步就大失敗。


    “你是貓嗎?”


    少女沐浴在陰影下,雙腿蜷縮,仰頭看過來,聲音俏麗,帶著好奇的打量視線。


    是阿龍說的,烏野的漂亮經理。


    思緒凝滯片刻,女生沒等到他的回答,又小聲說道,“我有遊戲卡帶,你別出聲抓我,等遊戲結束我拿給你玩。”


    被當成貓了——


    可她有遊戲誒!


    孤爪研磨眼神亮起,眼眸裏靈動的光彩掃清了一天的沉寂。


    淺川唯看孤爪研磨不出聲也不拒絕摸不清態度,壯著膽拉著他也躲到了窄小昏暗的櫃子裏。


    櫃內空間不是很大,許是身形接近的緣故,恰好可以容納兩個人。


    淺川唯和孤爪研磨膝蓋緊貼著,在逼仄的空間裏,感官被無限放大,兩個人都能感覺到彼此身上的清淺的呼吸聲。


    孤爪研磨少有和女孩相處的經驗,遑論這樣幽會似得場景。


    他沒想好自己為什麽要進來,隻能皈依於被遊戲硬控住了,心跳聲緊張到失衡,但臉上卻沒表露出驚慌失措的情緒,隻有瞳孔的呆滯能顯示微妙複雜的心情。


    但這細微的變化在依托於室外光線的櫃子裏並不明顯,於是淺川唯注意到的就隻有窸窣的,孤爪研磨手扣褲腳的聲音。


    ——是無聊了嗎?


    淺川唯心想。


    二傳對視線很敏感,孤爪研磨對視上那雙波光瀲灩的眼睛,有些欲言又止的無措感,他有些擺爛似的想,要開口說什麽嗎?要是小黑也在就好了,好安靜——


    “研磨性格好安靜。”淺川唯先一步開口,怕被其他的貓發現於是用氣音小聲說道,“我還以為和翔陽關係很好的人,都是一些超級開朗的性格。”


    呼吸打在孤爪研磨耳畔,燙的他耳尖發癢。


    又有些詫異得想,明明看上去小小一隻,原來和他是同級生嗎?


    而且,初次見麵,直接叫名字什麽的。


    孤爪研磨咬住嘴唇,像是遇到了苦惱的遊戲,露出一副被欺負的模樣,卻還是努力繃住臉解釋。


    “翔陽確實很有趣。”


    淺川唯直球:“——所以是因為我很無趣,才不同意交換line嗎?”


    孤爪研磨不解,“交換line是怎麽回事?”


    “就是早上的時候,我遇到了黑尾前輩和山本前輩,拜托他們把你的line推給我。”淺川唯在孤爪研磨疑惑空茫的視線裏越說越小聲,最後直接反問道,“……研磨,不知道嗎?”


    “嗯。”孤爪研磨應得幹脆,“阿虎和小黑沒說。”


    淺川唯鼓起臉頰,“——那兩個人!我明明都特意拜托了的!!”


    “稍等加上就好了。”


    貼近的布料上傳來女生溫熱的體溫,像是憑空生出的藤蔓,牢牢纏繞住孤爪研磨,他不受控的說出應許的話語。


    空氣裏陌生的感覺蔓延,孤爪研磨撇開視線道,“說起來,為什麽阿虎是山本前輩,叫我就叫研磨呢?我們兩個是同級生來著。”


    ——其實原本不該好奇的,名字也不過是個稱謂。


    ——他也不是什麽在意前後輩製度的性格。


    ——但是,她說出來“研磨”,是和小黑,和翔陽不一樣的感覺。


    少女眼神充滿了柔軟與慌亂,無意中捏緊了孤爪研磨的褲腿布料,“誒?抱歉,孤爪前輩,我,以為是同級生了。”


    黑發鬆軟搭在額前,慌亂情緒斂在桃花眼中,又不受控地被聲音暴露,像是隻能抓住主人衣角祈求不被遺棄的可憐小狗,怯生生的。


    大概是跟著翔陽一起叫了。


    “沒關係。”


    孤爪研磨的聲音悶在喉間,囈語在沉寂的空間裏飄散。


    ——她看起來有些膽小,隻是簡單的話語,能撫平她的慌亂嗎?


    昏暗光線下,孤爪研磨神色藏在陰影下,伸手握住了淺川唯纖細的手腕,他感受到指尖的溫熱觸感,頓了頓,“要用遊戲來支付報酬,這樣的話就可以叫我——kenma。”


    維持著桎梏的姿勢,孤爪研磨聽到淺川唯咬字甜蜜的腔調,“好哦,kenma也可以叫我小唯。”


    她語氣溫吞,“研磨不用支付任何籌碼,我喜歡你叫我小唯。”


    孤爪研磨感覺指尖相觸的肌膚開始發燙,火星一般蔓延到心髒,恍惚中他覺得自己才是沸騰的血液,在暗影逼仄的空間裏,徒勞拚命的汲取氧氣,運輸向不受控的呆滯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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