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呈澤完全是被凍醒的。


    他記得自己出了航站樓上了一輛出租車,報了一個酒店的名字。


    出租車司機是個話嘮,一口地道的京腔不停地叨叨,剛開始陸呈澤還能和他搭上幾句,漸漸地,他發覺頭越來越沉,立馬意識到自己被算計了,可惜為時已晚。


    陸呈澤從地上坐起,打量了下四周,似乎是個廢棄的廠房或倉庫之類的地方,又大又空,撲鼻就是一股難聞的機油味兒。


    他摸了摸大衣口袋,手機和錢包都不在,好在腕上的手表沒被拿走,看了眼時間,清晨五點多,難怪周遭黑漆漆的。


    他寶貝似的摘下腕上的手表放進內襯口袋,貼著心口的位置,這才徹底安心下來。


    想起在飛機上時李樂言的警告,陸呈澤基本可以確定,這事兒百分之一百是跟庾碩有關。他乘坐的那輛出租車,乃至航站樓前停著的所有車輛都被庾碩派人打點過,等著他上鉤。


    思及此,陸呈澤反而冷靜下來,心裏盤算著該用什麽方法能夠盡快的引出庾碩現身。


    陸呈澤的腦袋仍有些暈乎,也不知道那個司機是什麽時候給他下的藥,可怕的是他竟然渾然不覺。


    他扶著牆站起身子,在黑暗中摸索了一圈找到一扇鐵門,用力拍了拍,外麵沒有半點反應,他又大聲喊道:“喂……有沒有人啊……我要見庾碩……讓庾碩滾過來見我……”


    過了一會兒,陸呈澤的嗓子快要喊啞,外邊終於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又是一道地道的京腔由遠及近,“陸先生,你最好安分點,想見什麽人,等到合適的時間自然會讓你見著,但是別想著耍花樣,否則我不敢保證你能不能活著等到那時候。”


    晏昌平下台,庾碩已如困獸猶鬥,晏茴至今下落不明,陸呈澤心有顧忌不敢輕舉妄動,故而聽話的安分起來,老老實實又坐回了原處。


    時針在表盤上轉了兩圈,從清晨到日暮再到翌日清晨,鐵門外總算有了動靜。


    陸呈澤一骨碌從地上爬起身,強裝鎮定,直愣愣地盯著門口。隨著“吱呀”一聲,布滿鐵鏽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暴力推開,緊隨其後是砰地一聲巨響。


    天色霧蒙蒙的,廢棄的廠房內透不進一絲光亮,一道手電筒的光束四下掃蕩了一圈,最後落在角落深處男人的身上。


    陸呈澤下意識抬手遮住刺眼的光亮,等眼睛逐漸適應,才看清站在對麵的三人。


    他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晏昌平,庾硯和另一個保鏢打扮的***在他的身後。多日未見,晏昌平早沒了往日裏廳長的風範,看上去蒼老了許多,新長出來的胡渣斑白一片,眼角邊顯現出條條明顯的皺紋,大概從未如此狼狽過。


    陸呈澤與晏昌平四目相對,嘴角不易察覺勾了一下,卻隻是一下,很快恢複,“晏昌平,你把小茴藏哪裏了?你現在多項罪名在身,再做出這事兒隻會罪加一等,這輩子甭想翻身了。”


    晏昌平冷笑一聲道:“罪加一等?你不也說了,我如今多項罪名在身,多一件少一件有什麽分別。更何況,小茴是我女兒,父親和女兒一起敘舊犯了哪一條法律。與其掛念別人,不如好好想一想有什麽遺言需要幫你轉述的,看在咱們翁婿一場的情份上,我可以幫你這個忙。”


    陸呈澤按了按心口,劇烈的咳嗽聲掩飾住他手上的動作,“晏昌平,你想方設法把我引來這裏,是想要我的命?”


    原來李樂言口中的“死局”真的隻是字麵意思——


    晏昌平想殺他。


    晏昌平不以為然,嫌棄的撇了撇嘴,“不要感謝我,我不過是幫你個小忙,好讓你們父子早些在閻王殿重逢。要不然,我那乖外孫一個人躺在地底下豈不太寂寞了。”


    “你……你在說什麽……”陸呈澤嚇得一激靈。


    晏昌平露出詭異的笑容,冷冷的看著陸呈澤,“我說,你的孽種已經死了,血淋淋的一團肉醜死了,扔在大馬路上兩隻野狗搶著吃,甭提多滿足。”


    “晏昌平,你他媽就是一個畜生,孩子有什麽錯,為什麽連他都不肯放過!”陸呈澤幾乎是絕望地衝上去跟晏昌平拚命,還未近身,身後的保鏢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將人狠狠摔在了地上。


    落地時陸呈澤的後腦重重撞在牆壁上,他能感覺到腦袋上有熱騰騰的液體順著耳郭流了下來,忍著陣陣頭疼,勉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小茴呢,你把她怎麽樣了?”陸呈澤問。


    孩子沒了,他能想象晏茴一定也遭了不少罪,身體上的,心理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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