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遺物?你讓我自己挑選聖遺物?你腦子不會被蟲子咬壞了吧,爺爺?”


    間桐池有些錯愕的望向拄著拐杖的間桐髒硯,很難想象出從他的嘴裏能說出讓自己隨意挑選聖遺物之類的話。


    聖遺物的抉擇是在聖杯之戰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類似於英靈錨點的存在,英靈的召喚本就是隨機抽獎的。


    而在召喚英靈時提前準備好聖遺物,所召喚出的從者必然是與此息息相關的英靈,相當於將獎池限定在一個範圍之內。


    當然在英靈召喚時,不使用聖遺物也是可行的,但是這樣的召喚是全憑運氣的,運氣差點,召喚出來的從者甚至連禦主都比不上。


    不過這樣也還是有好處的,不使用聖遺物召喚的話,所召喚出的從者與禦主的相性絕對是最好的。


    影響從者強度的因素之一便是其生涯故事的傳唱度。


    曆史中遺留下的聖遺物本就已經是足以被視為珍貴的古董寶物,而天下聞名的大英雄所遺留下的物品,其珍貴程度更是不言而喻。


    更不用說那些經曆了曆史的洗禮,仍然能夠留存至今的聖遺物了。即使不能與概念武裝相提並論,但它們仍然是魔術師們可以使用的稀有魔術禮裝之一。


    這種程度的珍寶,無論是在普世的價值,還是在神秘側,都是極為高昂無比的。


    “當然,既然間桐家支持你參與這次的聖杯之戰,這種程度的支持還是可以做到的。”


    間桐髒硯看著腳下的大蟲巢,沒有對間桐池的無禮做出任何反應,隻是淡淡地說道。


    間桐池沒有出聲,隻是靜靜的看著間桐髒硯的背影。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這種奇怪的感覺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其實間桐池自己也說不清老蟲子的奇怪之處,但總是會有一些異樣的感覺。


    不過就算是有間桐髒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也不是現階段間桐池能夠去琢磨考慮的,畢竟現在的他確實是需要來自間桐髒硯的支持,來達成自己的一些目的。


    稍作考慮,間桐池便走到間桐髒硯的身邊說出了自己的需求,一份能夠指向到caster職介的聖遺物。


    “caster嗎,這可是七大職介中可以說是最弱勢的一位了。池,你是準備放棄這次的聖杯戰爭,開始備戰六十年後的聖杯戰爭嗎?”


    間桐髒硯有些麵色不愉,頓了頓,又說:“老夫可是等不了那麽長的時間啊,還是說你是想要拖到老夫死去嗎?”


    caster在聖杯戰爭中確實在大多數時候都是劣勢的一方,首先是以【saber】為代表三騎士,都是具有較高的對魔力加成的,b級以下的魔術很難對其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再就是作為caster的職介的加成“陣地製造”,在聖杯戰爭的有限時間內本就難以達到最強的效果,並且陣地製造完成後除非是作為類“浮空城”的陣地,很難擁有高機動性,甚至隻能龜守於一處。


    最後caster一般是由作為魔術師的英靈所擔任的,對於魔術師來說,神秘便對應著實力,這與英靈現世後來自傳說度的加成是背道而馳的。


    除開神代那些已經等同於神秘的怪物們來說,神代後的魔術師們很難同時享受到高神秘度與高傳唱度的雙重加持。


    這樣一來,與其他從者相比,caster職介的從者就陷入了所有敵人都擁有著傳說度的加持,而自己卻沒有的境地,變相等於自斷一臂。


    但如果參與聖杯之戰的目的並不是獲得聖杯的話,選擇caster職介所帶來的收益便大大的超過了聖杯戰爭的門票費用。


    首先,能擔任caster職介的從者一定是有著高超魔術技巧及豐富的魔術知識和經驗,隻要能習得一二,就算是剛剛踏入魔道領域的新人,也能在魔術協會的總部——時計塔,拿到一個不錯的職位了。


    如果從者不願意傳授,那麽事情就會更加容易,一劃令咒便可以讓從者將其畢生所學全部交出來。不過,需要搶先下手,翻車的幾率很大。


    這種操作也僅限於聖杯戰爭中,因為召喚英靈的第一步就是溝通矗立於世界外側的英靈殿。


    沒有聖杯係統的輔助,這一步簡直難如登天。


    其次,即使你能夠將英靈召喚出來,但沒有令咒的束縛,也無法成功。


    “我有我的考量,選擇caster並非沒有贏麵。”


    間桐池沒有理會間桐髒硯的不悅,淡淡地陳述道:


    “況且,如果你能夠找到能指向那幾位赫赫有名的魔術師的聖遺物的話,聖杯的歸屬就可以直接確定下來,所以,能不能拿到聖杯是在看你啊,爺爺。”


    “把皮球踢給老夫?池,你不會以為我猜不到你想要什麽嗎?無非就是從古代魔術師的手裏得到能擺脫間桐家的知識罷。”


    間桐髒硯轉過身來,正麵的看向間桐池,不溫不火的道:“就這樣把聖杯拱手讓人,真的好嗎?”


    “我有我的考量,爺爺。”


    間桐池邊回答邊思考著聖杯戰爭的戰略,至於聖杯,在之前的降靈中便得到聖杯已經被汙染的信息。


    如果是純潔的聖杯,那不管是交給老蟲子,還是自己用掉,或許都能結束掉現在的局麵。


    間桐池說完看向間桐髒硯,異樣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老蟲子這段時間實在是太溫和了,這太奇怪了。


    回憶起七歲那年被他扔進蟲巢時冷漠殘酷的麵容,再到如今的談話,老蟲子的變化似乎是一個遞進的過程,但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或許老蟲子是快死了,所以才會有著這樣的變化,但以老蟲子的續命手段來說,不應該是越快死越瘋狂嗎?難道說,隻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嗎。


    看來之後得查查老蟲子的行蹤了。


    “池,希望你能兌現你所說的話。我也會幫你找到合適的聖遺物,但是現在,我要測試你是否有著參戰的資格,如果你通過不了的話,就由我收走你的皮囊去奪得聖杯吧!”


    間桐髒硯話還沒說到一半,便向下方的大蟲巢內墜去,他的身體瞬間轉化為數十條刻印蟲,與大蟲巢內的蟲子們混為一團。


    屆時數以萬計的蟲子們一同發出蟲鳴聲與間桐髒硯還未說完的後半句話共振成刺耳的聲波。


    被聲浪掃過的間桐池瞬間感到頭暈目眩,耳中充斥著嗡嗡的聲音,就像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襲來,令人難以承受。


    原本安靜的蟲房瞬間躁動起來,各種蟲子的叫聲此起彼伏,仿佛是暴風雨前的平靜被徹底打破,一股不安和緊張像潮水般彌漫在空氣中,讓人感受到一股不祥的氣息籠罩著整個房間!


    間桐池剛回過神來,便立馬聯係蟲房中屬於他的三個蟲巢,但聯係被切斷了,就像是一道無形的牆壁將他與蟲巢徹底隔絕開來。


    該死!老蟲子他來真的!


    【氣息遮蔽!】【遮掩身形】【封印破除!】


    麵對這一局麵,間桐池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遮蔽身形,迅速退到自己的蟲巢附近,將自身魔力全部激發,打破間桐髒硯對於蟲巢的封鎖。在這片相對安全的領域中,他開始重新思考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剛才解開蟲巢封鎖時,魔力因為破開封印外泄了一次,老蟲子應該已經察覺到了我的位置。如果我固守在這裏,蟲子的數量遠遠不夠,最多也隻能堅持半個多鍾頭。


    間桐池一邊想著對策,一邊榨取著魔靈蠕蟲為自己補充魔力。


    此地還是不宜久留啊,想到此處,間桐池割開自己的手腕,將血液喂給蟲巢內的蟲子們,命吸食過血液的蟲子待在蟲巢的最深處模擬出自己的魔力波動。


    隨後,他又為自己上了一層【氣息遮蔽】和【遮掩身形】,同時收走了蟲巢內三分之一的蟲子以及部分母蟲。剩下的蟲子,他讓一半留守在蟲巢內,另一半則主動出擊。


    主動出擊的蟲子很快就碰上了來自間桐髒硯的先頭部隊——一群翅刃蟲。


    蟲群仿佛是席卷而來的海嘯一樣,從蟲房的四周悉悉索索的聚集過來,但似乎沒有發現角落處的間桐池。


    這些恐怖的的蠕蟲,肥碩的好比一隻老鼠,在雙方蟲子發現對方時,開始慢慢地扭動身軀,似痙攣般痛苦的抽搐起來。


    它們的背部開裂出一條條直線形的裂縫,翅刃蟲們從裂縫中拚命向外擠出,露出那如鋼鐵般黑亮的甲殼與翅膀。這根本就不是自然界能產生的生物,反倒更像是從機械生產工廠中打造出的鋼鐵怪物。


    一隻又一隻從惡心的蠕蟲中蛻皮而出的甲殼怪物們將翅膀伸展開來,翅膀之上還粘連著不明的黏液,但它們已經急不可耐了。


    蟲翅飛速震動起來,發出嘈雜的嗤嗤響聲,巨大且尖銳的下顎也發出高昂的蟲鳴,這是開戰的信號!


    兩方蟲群迅速混戰在一起,翅刃蟲的攻擊方法極其單一——撞擊和撕咬。它們像是古老戰場的戰士,采用著最原始、最野蠻的方式展開殊死搏鬥,血腥的場麵令人觸目驚心。


    而處在戰場中心的蟲群,甚至已經分不清敵我關係了。


    它們撕咬著附近一切能夠動彈的事物,仿佛陷入了瘋狂的狀態。


    無數殘破的蟲子肢體從其中掉落出來,甚至一顆翅刃蟲的頭顱也滾落到間桐池的腳邊,這場混亂的戰鬥已經失去了理智與目標。


    就如同歐洲的凡爾登戰役或是中國的香積寺之戰一般,這裏已經變成了類似絞肉機的東西,甚至更像是磨盤,碾碎著一切參與其中的事物。


    在這場殘酷的戰鬥中,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隻有死亡與毀滅。


    “這樣可不行啊,遲早會輸的。”間桐池心裏這樣想著,隨即聯係上火彈蟻的蟲巢,指派出一批火彈蟻進入交戰地帶。


    不能讓己方的翅刃蟲撤退後,再讓火彈蟻進去入中心自爆,這是間桐池瞬間做出的判斷。


    他深知老蟲子是強於自己的蟲使,如果失去了翅刃蟲的牽製,這批火彈蟻進入戰場卻可能還未自爆,就會被對方迅速反製,造成嚴重的戰局顛覆。


    旋即,間桐池對火彈蟻下達了直接飛入戰場並自爆的命令。


    火彈蟻飛入戰場,它們如同赤紅的羽箭,迅速穿越蟲群的陣線。當它們到達目標位置,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後,自爆的能量突然釋放。


    一道巨大的火焰噴湧而出,蟻酸在爆炸中釋放,向四麵八方噴射而出,將周圍的一切都吞噬在其中。


    在火彈蟻飛入戰場的第一時間,間桐髒硯就發現了不對,於是迅速對蟲子發出拉開距離的指令,但得於間桐池這一方翅刃蟲的牽扯幹擾,隻有一部分脫離了火彈蟻的自爆範圍。


    大多數翅刃蟲們無法逃脫這場爆炸的威力,翅刃蟲們被蟻酸擊中,它們的甲殼被迅速腐蝕,身體在劇烈的爆炸中被炸得支離破碎。


    濺射的碎片在空中飛舞,整個戰場瞬間成為了一片混亂和恐慌的酸液與火焰之海。


    見此場景的間桐池,迅速隻派出第二批火彈蟻和翅刃蟲補入戰場,欲圖故技重施。


    並且派出大量的魔靈蠕蟲於戰場尋找殘骸肢體,抽取其中的殘存的生命力與魔力,魔靈蠕蟲將魔力與生命力帶回蟲巢後,便觸發了新一輪的蟲源孕育。


    雖然戰場暫時被蟻酸所覆蓋,但是經過間桐池特地的培養,魔靈蠕蟲是具備了在火彈蟻酸中短暫生存的能力。


    間桐髒硯第二波的蟲潮再次噴湧而來,翅刃蟲們再度陷入激烈的廝殺之中,火彈蟻則緊隨其後,投入到戰場的混亂之中。


    剛剛才發生的畫麵將要再次重演,火彈蟻從四麵八方擠入戰場的中心。


    但預想中的爆炸並未發生,隻有著寥寥二三十隻火彈蟻成功自爆。


    間桐池目光一凝,仔細的觀察著戰場的情況。是蛛網,戰場內原來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蛛網,透明無色的絲線在昏暗中交織著。


    隻有在火彈蟻自爆時,才能通過微弱的火光映射出蛛網的輪廓,如同一道幽幽的光芒。


    這種蛛網並不堅韌,翅刃蟲可以輕易突破,不過具有著水屬性的特性,即使被衝破也能輕易複原。


    看來這些蛛網主要是用來封鎖情報類使魔的活動,用以營造出絕地天通的局麵。但此時用來封鎖火彈蟻,亦是恰到好處。


    略作思考,間桐池便讓火彈蟻直接附在翅刃蟲的身上,一同赴入戰場,這樣的作法會導致己方的蟲群的虧損增加,但眼下已經是最好的解決方案了。


    就這樣,蟲巢前的戰局已經演變成了一場用數量填補的消耗戰。雖然間桐池這一方的蟲群數量遠遠不及間桐髒硯,但由於蟲房空間的限製,雙方便就此處陷入了僵局。


    而立於蟲群主戰場外的間桐池也沒有閑著,他指派更多的魔靈分散於蟲巢的各個位置,以便搜集間桐髒硯一方的情報。


    “該死的老蟲子,他不是已經失去戰鬥的能力了嗎?就算在他的魔術工坊內,操縱如此之多的使魔,真不會讓他直接暴斃嗎?”


    間桐池利用留存蟲房的耳目,細致地分析著當前的戰局,對間桐髒硯的操作不禁暗自心驚。


    整個蟲房內已經布滿了在主戰場出現過的蛛網了,被間桐池所派出的“魔靈蠅”已經被盡數捕獲,隻有少數幾個漏網之魚還能替間桐池把控蟲房之內的情況。


    而派出去的魔靈蠕蟲,因為行動是於地麵牆壁上緩慢的蠕動前行,所以還有大量存活。但蠕蟲的機動性本來就相比“魔靈蠅”差的太多,能提供的視野信息也要差上不少。


    而目前可知蟲房內的信息:


    “首先,蟲房內布滿了那種水屬性蜘蛛編織的蟲網。雖然我不了解這種蟲網的結構,但它肯定可以傳遞部分信息。畢竟,如果連自己纏住的獵物都不清楚,那這種蜘蛛還有什麽用呢?”


    “蟲房內除了位於最深處的大蟲巢,所有其他蟲巢內的蟲子全部失蹤了。但根據魔靈蠕蟲傳遞回來的信息,這些蟲子一部分集結在主戰場,一部分則在蟲房的各個通道內搜尋著什麽。根據對蟲群數量的推測,還有一部分蟲子是藏匿了起來。”


    “藏匿起來的那部分蟲子的目的暫時不清楚。但用作搜尋的那部分蟲群,它們的目標應該就是我吧。”


    “雖然在那處蟲巢內留下了用我的魔力和鮮血來模擬我的存在,但這樣的伎倆還是難以欺騙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練魔術師啊。”


    “但以老蟲子在正麵戰場投入的蟲群數量來看,他應該還是無法確定我是否留在了那裏。”


    “老蟲子已經布下了他的天羅地網了,那我又該如何破局呢?”


    “測試?聖杯戰爭前的測試嗎?難道是要考驗我是否能在他的攻勢下堅持多久嗎?或者是測試我是否能逃出生天?”


    “也不見得就是這樣。說到底,這裏是老蟲子的魔術工坊,我才是那個來者啊。”


    “看來還是得去一趟大蟲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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