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峰綺禮之所以靠過去問詢隻是因為間桐池所做的事太過讓人疑惑——“站在河流中間,往水中投入一坨坨帶有魔力的不明物質,這在他人眼中怎麽看都是在投毒吧!”


    如果間桐池真的做出這種罪大惡極的事來,言峰綺禮不管是作為聖職者,還是作為遠阪時臣的大弟子,都是有義務去阻止這件事的發生的。


    “在投放使魔啊,綺禮,我能叫你綺禮嗎?感覺一直稱呼你為神父桑,總有點怪怪的,像是在懺悔贖罪一樣。”


    間桐池坦然的回答道,都沒停下手中的動作,他像是不清楚言峰綺禮是來問責的一樣。


    言峰綺禮對間桐池的話語並沒有做出什麽反應,隻是沉默的觀察著從間桐池身上掉入水中的“使魔”,那是種白色半透明的蛆蟲樣式的使魔,從外表來看基本判斷不出它的作用。


    突然,一股殺意被言峰綺禮所感知,這是成為【代行者】在戰場上所練就的本領,隻是這股殺意並不是來自眼前之人,還有第三者在盯著這裏!


    “啊,綺禮,你不會是認為我是在做投毒之類的事吧,這些隻是用來監視這座城市的使魔罷了,畢竟那個快要來了,不多布置一些耳目的話,被陌生的魔術師偷渡進來,那可不太好吧?”


    間桐池一邊說著,一邊抽出小幫手,突然向著高空射了一槍。


    言峰綺禮冷眼看著間桐池的行為,剛剛他抽槍出來時,綺禮差點使出八極拳轟向他的腦袋。


    不多久,一隻烏鴉從天上墜落下來,這是一隻使魔,其身上還綁著不知名的電子元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早就知道有人盯著這裏?”言峰綺禮看向掉落在地上的蝙烏鴉,向間桐池問道。


    在間桐池開槍後,那股突然而來的殺意也突然的消失了,聯係上這隻使魔還有間桐池剛剛的話語,綺禮懷疑這是一次有預謀的釣魚,為的就是找出這個偷偷摸入冬木的魔術師。


    “不,隻是剛巧發現的。”


    間桐的確早就知道有人在盯著這裏,就在他剛剛進入河中投放魔靈蠕蟲時,就發現了這隻在天空盤旋的烏鴉。


    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將其擊落,隻是間桐池要讓所有人知道,他能夠監控這座城市,這是一種警告,也是一種威懾!


    “這件事,我會上報給遠阪家主。”這裏所指的事,自然不僅是有野生的魔術師的潛入,還有指間桐池向河內投入使魔這件事。


    作為冬木靈脈的所有者,遠阪家不會容忍任何魔術師在冬木水域中投毒的行為。


    即使是作為禦三家之一的間桐家,如果他們膽敢這樣做,在聖杯戰爭前與其撕破臉皮亦不是不可能的。


    ......


    衛宮切嗣把【神秘轢斷】從追擊而來的蟲子體內拔出,這把匕首是【切斷】與【結合】的顯現,是名為衛宮切嗣的人的起源禮裝。


    剛剛監視未遠川的魔術師正是衛宮切嗣。


    他在三天前就來到了冬木,目的是為一年後的聖杯戰爭提前踩點。


    而發現間桐池的過程隻能算是巧合,隻是今天剛好輪到對未遠川附近進行勘測,然後就感受到了那股毫不掩飾的魔力波動。


    剛剛的殺意也是來自於衛宮切嗣,畢竟間桐池的作法的確太像邪惡的魔術師,想要通過水中投毒來達到某些目的。


    雖然最後知曉了是在投放用於監視的使魔,但魔術師的話對於衛宮切嗣來說仍然是不可信任的範疇之中,他需要親自確認...


    收起架在天台上的【瓦爾特wa200】。


    這是一杆重量過重讓實用性為人詬病的狙擊槍,但對於身為“魔術師殺手”的衛宮切嗣卻是意外的好用。


    整理好裝備後,衛宮切嗣迅速向未遠川的下遊趕去。


    他準備抓捕一兩隻間桐池投放的使魔,以便確認其作用,好來了解間桐池真正的意圖。


    ......


    “啊,你來了綺禮。”坐在書桌前的男子收起了正在書寫的紙筆,起身迎接眼前來人,這是主人對客人的尊重,也是刻在這個男人骨子之中的禮儀。


    稍作寒暄後,言峰綺禮向遠阪時臣匯報了最近的情況,其中便包括偶遇間桐池和發現了偷偷潛入冬木的魔術師。


    “唔,間桐家那小子做的事我是知道的,他從前些年時就開始在冬木各地布置布置使魔了。但我不覺得這能起到什麽作用,同時管理這麽多、分布如此廣泛的使魔,還要與它們共享感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言峰綺禮聞言,立即將間桐池先他一步發現的魔術師偷渡進冬木的情況以及自己對此的推測告知遠阪時臣。


    “你的意思是,他所投放的使魔可能隻是用來檢測魔力波動的出現?這樣一來,一個針對魔術師的全麵監控網絡倒的確有可能建立成功。”


    隨後,綺禮又將自己的判斷向遠阪時臣解釋了一番,認為間桐池之所以毫不遮掩地進行這樣的行動,是為了進行一種威懾。


    “威懾嗎?急忙彰顯自己的實力,這反而不是暴露出了自身內部空虛的狀況嗎,果然隻是剛剛踏入魔道的牛犢啊。”


    遠阪時臣對於此事顯得毫不在意,在他看來,間桐家早已是到了暮年的老人,就算出現了魔道的種子,才堪堪十年間,又能厲害到哪裏去呢?


    不過,出於萬全策略的考量,以及觀察到言峰綺禮對此較為重視,時臣便決定讓綺禮去負責處理這件事了。


    而言峰綺禮也看出遠阪時臣對此並不重視,且另有心事的樣子,便詢問道:“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連你也看出我的躊躇了嗎,這可真是醜陋的樣貌啊。”遠阪時臣對於言峰綺禮的發問,不由得苦笑,解釋道:


    “綺禮,你也知道小女的情況吧?”


    遠阪時臣生有兩個女兒,一個叫做凜,一個叫做櫻。


    遠阪時臣對魔道傳承的看法一向是尊重後代的選擇,他認同個體自由的價值,正如他的父母一樣,他是自己選擇了走上魔道之路。


    但天不遂人願,大女兒凜擁有著【averageone】五大元素全能的才能,擁有著40條的主魔術回路以及30條輔助魔術回路。


    而小女兒則擁有著【虛數】稀有天賦,魔術回路與其姐姐相同,都有著70條的總數。


    如此優秀的才能使得兩人必然會踏入魔道的漩渦之中,但來自遠阪家魔術刻印的加護隻能給到一人。這是何其的不公啊!


    遠阪時臣雖然作為魔術師,但亦是一位深愛著孩子的父親,這樣的情況讓他一直深受內心的折磨。


    “您已經想好了解決的方法嗎?”言峰綺禮知道遠阪時臣到了猶豫不定的時刻,他需要外人來推他一把,於是主動擔任起這個角色。


    “是的,我準備把凜或是櫻過繼一個出去,過繼給身在北歐的遠親——艾德費爾特家族。”


    遠阪時臣將目光對向言峰綺禮,希望他能給出一個建議。


    “還有一年就是聖杯戰爭了。您可以以保護家人的名義,提前將夫人她們送到艾德費爾特,讓她們先適應那裏的環境。等到聖杯戰爭結束後再決定也不遲。”


    言峰綺禮思考片刻,給出了一個較為中肯的建議。


    “確實也隻能這樣了,多虧有你啊,綺禮!”


    遠阪時臣聽完建議後對言峰綺禮大為讚賞,好似這個建議真為他解決了大難題一樣。


    但言峰綺禮知道的,遠阪時臣其實早就已經做出了決定,他隻是需要一個推手,這樣會讓他的內心好受一點。


    “那麽我便告辭了。”言峰綺禮看出遠阪時臣還有私事要做,便先請辭了。


    待言峰綺禮走後,遠阪時臣拿出紙筆,繼續寫著那封準備寄往艾德費爾特的信件...


    ......


    又過了幾個月,時間來到了第二年的三月末期,距離聖杯戰爭僅剩7個月了。


    “間!桐!慎!二!你!在!做!什!麽!”


    剛從蟲房出來準備回到自己臥室的間桐池,發現原本緊閉的房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


    他隨即推開房門,發現了正在房間裏翻弄他的魔道書的藍色海帶頭的小鬼——間桐慎二。


    這個小鬼是間桐池的親弟弟,但由於某些原因,間桐池並不喜歡這個弟弟。


    雖然還沒有到厭惡的程度,但並不代表間桐池能容忍這個小鬼在他的房間裏亂翻魔術書籍。


    抓著小鬼的衣領,一把將其扔出房外。


    “真是煩死了,日本怎麽會有春假這種東西,小學生就該一年365天都給我待在學校。”關上房門後,間桐池無端的聯想著。


    門外此時傳來“哥哥、哥哥。”的叫喚,間桐池隨手在房間布下個能夠阻隔聲音的結界。


    隨後走向書桌,拿起了那本海帶頭小鬼翻弄的魔術書——《神奇藥物:從古至今的探索與應用》。


    臭小鬼,明明就沒有魔道的才能,卻依然對魔道的領域鍥而不舍。


    就像是條追逐汽車的狗,就算是最後追上了汽車,也不會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


    將手中的書放回書架後,又“刷”的一下抽出了一本他自己撰寫的魔術筆記,在那本魔術筆記中,記錄著間桐池多年來的心得、實驗結果以及對於魔術理論的思考。


    從抽屜拿出一隻鋼筆,間桐池開始記錄著今天在蟲房中對蟲子培養的不同傾向和可行的實驗數據。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剛剛布置的隔音結界也因為間桐池隻注入過一次魔力而導致魔力不足,逐漸消散。


    在結界破碎的那一刻,間桐池有些疑惑的望向門口,以往那小鬼都是能夠在那兒耗上一整個下午的,怎麽今天...


    回想起間桐慎二偷偷閱讀的書籍名稱,該死,那小鬼不會自己去偷偷配藥了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間桐池火速發動監控著間桐家的使魔,最終在一處密室內找到昏倒在地上的間桐慎二,旁邊散落著一堆製作魔藥的素材,手裏還抓著隻剩半瓶的未知魔藥。


    “這小鬼怎麽敢拿自己做實驗的?”


    將一瓶以往練手時製作的魔力藥劑灌入間桐慎二的口中,便站在一旁等待著這個小鬼的蘇醒。


    等的有些無聊的間桐池,拿起間桐慎二私自調配的魔藥,眯著眼睛看了看,看顏色以及濃稠度還有地上殘餘的材料,應該是在做“魔力檢測藥劑”。


    將瓶中的魔藥倒出部分在手上,用鼻子嗅了嗅,味道帶著淡淡的硫磺臭味,味道也沒錯。


    隨後用手蘸取少許,放入嘴中。


    間桐池體內的魔術回路開始發出淡淡的藍光,種種跡象表明,這瓶“魔力檢測藥劑”應該是成功了。


    但間桐慎二昏倒的原因,那位發明者在魔藥配方中加入了“精靈花的葉子”,其中劇烈的藥性如果沒有魔力的中和,便會讓誤食者本能的將生命力轉化成魔力去中和藥力。


    誰知道那個發明者是怎麽想的,或許隻是因為討厭麻瓜罷了。


    轉頭看向還在昏迷中的間桐慎二,他非常的不能理解這個與他有著血親意義上的弟弟的行為。


    老老實實的做一個麻瓜有什麽不好,為什麽偏執要的踏入魔道這個受人詛咒的領域呢?明明可以享受著富庶的少爺生活。


    當然,間桐池能夠理解,當一個人不用去煩惱生活的時候,他便會去幻想成為特殊的那一個,成為一個與眾不同的人。


    魔術師的身份對於這個小鬼來說可能就是如此。


    但是,間桐池絕不認同,為什麽要如此貪心呢?


    明明這種生活已經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了,為什麽還要冒著危險去踏足一個自身完全不熟悉的領域呢?隻是因為那一點點虛榮心?


    “起來,別裝暈了!”


    間桐池用腳踢了踢趴在地上裝暈的間桐慎二,在那瓶藥劑灌下去沒多久,這個小鬼就醒了,從他呼吸的頻率就能聽出來。


    “對不起!”從地上慌忙爬起來的間桐慎二囁嚅道。


    間桐池並沒有責罵他,隻是讓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間桐池知道,再怎麽阻止眼前的這個小鬼,再怎麽責罵他,他也不會放棄對魔道的追求。


    因為,擁有魔術師血液的人都是偏執的,這是起源,誰也不例外。


    “回到你的房間裏去,這件事我會和父親說的。”


    間桐池的雙眼一直盯著這個小鬼,直到他滾回自己的房間。


    隨後,他進入了密室,並將門封鎖起來。他準備再一次進行降靈儀式。


    從密室的暗格中取出用於儀式的材料。


    將水銀、寶石粉末、純水還有硫磺混合在一起,在地板上刻畫著降靈所用的儀軌。


    速度比以往快了不少,這或許就是孰能生巧吧。


    儀軌刻畫完畢後,將七根蠟燭擺放在對應的位置後,又將對應心、靈、體的三種寶石取出,便躺入儀軌之中。


    很快間桐池便陷入了宛如幻覺的“前世”記憶之中。


    而此時密室黑暗的角落處,一枚被間桐池誤以為是什麽魔術材料的記錄用魔術禮裝此時正閃爍著魔法的靈光,這意味著有人正在觀看現場直播。


    ......


    在“前世”的記憶碎片中,間桐池撿拾著有用的部分,但同時也不會錯過任何有趣的東西。


    “間桐慎二,有以自己為中心的輕視他人的惡習,注重紀律(自己卻不遵守)、討厭不公平(與自己有關的則置之度外)。理想與現實的差距將造成他性格的扭曲,果然嗎?這就是強行追求自己得不到的東西的下場啊。”


    “雨生龍之介,第四次聖杯戰爭中caster的禦主,一個殺人魔,在聖杯戰爭前便殺害了42人,具有強大的反偵察能力嗎。嗯?他不是魔術師?,一位天生的惡者嗎?召喚英靈的位置是在冬木的受害者的家中,該死,看畫片看不出受害者的長相。”


    “吉爾·德·萊斯,caster職介的從者,寶具是螺湮城的教本,ranka+的對軍級寶具。給所有者供給大量魔力的魔導書,記載著關於太古邪神的禁斷知識...”


    ......


    回到自己臥室的間桐慎二發現父親給他買來的魔術禮裝還留在剛剛的密室裏。


    這個像珠子一樣的玩意實際上是用來記錄影像的東西。恰巧地,這個魔術禮裝分為兩部分,一個是用來攝取影像的,另一個是用來播放。


    但是被趕回臥室的間桐慎二根本不敢貿然出去,隻好開啟另一部分的播放功能...


    “哥哥這是在做什麽?是什麽魔術儀式嗎?”


    間桐慎二從禮裝所展現的畫麵中,看到了間桐池躺在魔法陣中,身旁擺著七支火光搖曳的蠟燭,身下的法陣升騰起大量的無色霧氣。


    對魔術憧憬到極點的慎二被迷住了,這樣的場景完全符合他對魔術的想象。


    在他心中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哥哥能夠擁有魔術的天賦,是因為這個儀式嗎,他一向反對我接觸魔術,所以他才要將我趕走?如果我也完成這個儀式,是否就意味著我也能擁有魔術的力量?”


    或許在以後,他真的能綻放出魔術的光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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