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烈日黑煙彌漫的硝煙戰火中,遠阪時臣飛身降落。


    這是質量操作與氣流控製等雙重咒術所造成的自動下降。隻要是老練的魔術師,誰都能辦到這種技術。


    如果要看熟練與否的話,反而要從視覺的優美程度來判斷技術高下。


    維持完全垂直的直線下降軌道,如同羽毛般輕盈地著地,衣物與頭發都沒有一絲垂亂。


    時臣爐火純青的精練技巧直可堪稱是模範表演,一般的魔術師一定會忍不住讚歎不絕吧。


    但是,切嗣並非魔道中人。在他的心目中,對魔術沒有絲毫敬意或憧憬。


    他隻在意結果,而不是過程,對他來說,時臣再優雅的降落也不過是一種無用的炫技罷了。


    衛宮切嗣手中的狙擊瞄準鏡此刻就鎖定在從那由黃金和綠寶石所打造的飛舟上一躍而下的遠阪時臣。


    從瞄準鏡中看到時臣飛身降落的一瞬間,舞彌和切嗣在不同位置的同一時間將其鎖定了下來。


    這就是衛宮切嗣一直在戰場上找尋的目標,一位落單的禦主。


    縱觀此處整個戰場,間桐家的那個家夥甚至都不知道是真身還是假身,而且整個人在berserker所附身的戰機之中,可謂是安全至極,不給一絲機會。


    rider一方的禦主,雖然那位征服王看起來大大咧咧,實則細心至極,他的禦主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他半步。


    狙擊瞄準鏡中,遠阪時臣的身影逐漸放大,他優雅地著地,周圍的硝煙和火光仿佛對他毫無影響。


    他的神情冷靜,手中的權杖微微發光,仿佛完全不受戰場混亂的幹擾。


    “要動手嗎?”久宇舞彌的聲音從戰場的另一頭傳進了衛宮切嗣的聲音。


    通訊的無線電橫跨整個魔力如海洋般的戰場,卻沒有什麽停頓。


    有了之前被魔力幹擾的教訓,這一次的無線電耳麥是一種在特殊頻率通訊的設備,雖然不能完全避免魔力的影響,但終歸是能夠清楚表達自身意思。


    衛宮切嗣沉默不語,他在思考著一件事——他本能的對現在狙殺遠阪時臣這件事有了一定抗拒。


    明明此刻已經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了,為什麽會擔憂呢?


    他心中猶豫不定,手指開始摩挲著狙擊槍的扳機,這種行為如果被一個射擊教練看見,肯定要狠狠訓斥衛宮切嗣,這可是“金手指”行為。


    但衛宮切嗣可不會管這些,槍械的熟練度,在戰場上廝殺的歲月中,已經達到了大師中的大師水準。


    “要動手嗎?”少見催促從耳麥中傳來,這是在以前基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在以往的行動中,都是他製定計劃、實施計劃、完成計劃,舞彌隻需要聽從命令即可。


    但在過去9年內,他已經很少參與外界的行動了,基本上隻負責製定計劃這一方麵。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舞彌已經察覺到他內心的軟弱了吧。


    這個被他從戰場上撿到的孤兒,被他一步一步的培養成了現在的殺人機器。


    切嗣本來就隻救到了少女的生命而已,她的心在遇到切嗣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少女雖然在凝固汽油彈與硝煙的洗禮中活了下來,但是這樣的幸運反倒讓她覺得迷惘。


    對於再度以一個“人”的身分過活這件事,她感覺不到有任何價值與喜悅。


    所以這名眼神失去生氣的少女告訴切嗣——被撿拾的生命就交給撿到的人吧。


    切嗣也接受了她。


    “再等等,我覺得有些不對勁,遠阪時臣從剛剛跳下來後基本就沒有怎麽移動,這不合常理。”


    在剛剛短短幾秒鍾,衛宮切嗣終於發現了不對的地方,遠阪時臣自那架寶具上跳下來後,既不躲藏,也不去支援戰場,反而是在原地等待。


    他到底是在等什麽?


    狙擊瞄準鏡的鎖定從他身上移開,開始檢索戰場上不合理的地方。


    衛宮切嗣穩穩地架起狙擊槍,將眼睛湊近瞄準鏡,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手指輕輕搭在扳機上。通過瞄準鏡,他仔細觀察著戰場上的每一個細節。


    瞄準鏡中的視野被濃煙和火焰籠罩,戰場仿佛一片地獄。


    廢墟間,英靈們的戰鬥仍在繼續,光芒與黑暗交織,魔力的波動如同狂風暴雨般席卷四方。


    他的視線首先停留在了間桐池身上。那架被黑泥覆蓋的戰機正在空中急速盤旋,berserker的身影在戰機上隱約可見。


    他們正與吉爾伽美什展開激烈的空戰,火光和爆炸不斷在空中閃現。


    切嗣的瞄準鏡輕輕移動,下一刻瞄準鏡捕捉到了伊斯坎達爾和韋伯的身影。


    征服王的戰車在空中疾馳,韋伯緊張地攥緊戰車的邊緣,眉宇間充滿了不安。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伊斯坎達爾依舊展現出他那無畏的霸氣,麵對戰場上的混亂,他的神情鎮定自若,毫無懼色。


    鏡頭繼續移動,捕捉到了漂浮在空中的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他站在那由黃金和綠寶石打造的飛舟上,身旁環繞著無數閃耀的寶具,那英雄王的眼中閃爍著不屑與冷酷,他俯視著下方的戰場,仿佛這些戰鬥和混亂隻是他餘興節目中的一部分。


    不對,英雄王的飛艇範圍似乎一直沒有離開遠阪時臣太遠,是還在分心庇護著他嗎?


    看來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如果剛剛直接射殺遠阪時臣,可能會引起吉爾伽美什的注意,並引發不可預測的後果。


    他心中暗自權衡,知道此刻需要更加謹慎。


    雖然大概摸清了問題所在,但是狙擊手的習慣讓衛宮切嗣繼續觀察著漏下的目標。


    assassin斷了一臂,雖說有著來自於禦主魔力的供給,但是在純性能上還是落ncer太多嗎?


    禦主ncer此刻沒有禦主,assassin呢?他的禦主是誰?


    間桐池、遠阪時臣、韋伯.維爾維特、肯尼斯還有衛宮切嗣,也就是我自己。


    言峰綺禮!!!


    所有的禦主與英靈的歸屬已經對上位置了。


    衛宮切嗣此刻內心警鈴大作。


    他在哪?那個男人在哪?遠阪時臣等待的就是他嗎?


    該死,怎麽把他給漏了。


    這幾天高強度的作戰計劃,撩撥著衛宮切嗣的神經,致使他忽略了一個在這兩天內一直銷聲匿跡的男人。


    他就如同毒蛇一樣,隱藏在暗麵。


    頭腦風暴在腦海中一陣交互,衛宮切嗣得出了結論......


    “快逃,舞彌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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