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禮微微一笑,腳步未停,繼續朝舞彌逼近。黑鍵在他手中旋轉,如同舞動的死亡之刃,每一次揮舞都帶起一片殘影。


    舞彌的心髒狂跳,她知道自己已經到了生死邊緣。


    她一瘸一拐地後退,試圖拉開距離,但綺禮的速度實在太快,仿佛鬼魅一般。


    “你逃不掉的,女人。”綺禮的聲音冷酷無情,如同死神的低語。


    舞彌咬緊牙關,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她知道自己沒有退路,隻能拚死一搏。她迅速從腰間抽出一顆手雷,毫不猶豫地扔向綺禮的方向,同時用盡全力向旁邊躍去,試圖避開爆炸的衝擊波。


    綺禮隻是輕輕一笑,他的身形仿佛沒有實體一般,輕盈地閃過手雷的爆炸範圍,瞬間出現在舞彌的身旁。


    “結束了。”他低聲說道,黑鍵的刀刃直指舞彌的身軀。


    舞彌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但她沒有放棄。她用盡最後的力氣,舉起手中的aug,試圖做出最後的反擊。


    “太慢了。”綺禮冷冷地說道,黑鍵如閃電般刺出,直接貫穿了舞彌的肩膀,將她釘在了牆上。


    “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女人?”


    走近到久宇舞彌的身旁,察覺到一絲異樣,這個女人的嘴巴裏好像塞滿了東西。


    是什麽東西?


    綺禮的鼻子動了動,聞到的是糖果的香甜氣味。


    眼角的餘光看到了牆角一堆散落的糖紙,言峰綺禮愕然一笑。


    突然,久宇舞彌僅能活動的一隻手從大腿側拔出一把藍波刀,以半舍身的氣勢猛撲上前,被黑鍵釘在牆壁上的肩膀在她最後的反撲中爆發力量所撕裂。


    在這種距離之下黑鍵應該很難防守,麵對舞彌右手的尖刀,綺禮同樣也以右邊的黑鍵應付。


    對舞彌來說,她早已料到有此一手,想要閃躲輕而易舉。隻要稍微側過頭,閃過黑鍵的劍尖,就可以一舉直接衝進敵人的懷裏。


    可是就在舞彌即將確認自己打贏的時候,綺禮卻做出意想不到的行動,讓她大吃一驚。


    雙方的右手就像是拳擊中的交叉反擊一般彼此交錯——但是綺禮應該握著黑鍵“短柄的右手卻是空的。在突刺到一半的時候,他放開了手中的武器。


    也就是說綺禮的右手打一開始就不是要用黑鍵刺殺舞彌——筋骨結實的有力手指,纏上舞彌右手腕。


    昂然挺立的修長黑袍身軀像條蛇般揉身一彎,就這樣穿過舞彌的右臂下方。


    下一秒鍾,綺禮用一種類似讓負傷者搭肩的姿勢把舞彌的右手扳在肩後。


    在無以回天的致命絕望感之中,舞彌發覺自己被對方是使用黑鍵的代行者這點先入為主的觀念給欺騙了。


    這個動作是中國拳法八極拳。


    就在綺禮側邊的身軀緊靠在舞彌腰際的同時,他的左手肘在舞彌的鳩尾處一撞,同時左腳用力掃開舞彌支撐重心的腿。


    這一招『六大開.頂肘』使得幹淨利落,從綺禮抓住舞彌持刀的手腕之後,所有動作都在瞬間一氣嗬成。


    正是八極拳的最高境界,攻守一體的套路。


    舞彌被狠狠砸到地上,根本無法采取防禦姿勢,過於強烈的衝擊力道讓她陷入彷佛四肢全部都從根部被卸下來的錯覺,全身麻痹無法動彈,隻有胸口受到肘擊衝撞的劇痛直衝腦門。


    肋骨肯定被打斷了兩三根。


    劇烈的疼痛讓舞彌忍不住大口喘息,嘴中融化了一半的糖果掉落而出,滾到了地上。


    “女人,你可能會覺得很意外,不過我來此的目的不是要殺你。”綺禮的聲音冷冷地傳來。


    “我隻想問個問題,為什麽寧願死也要保護衛宮切嗣?”


    舞彌沒有回應,或者說回應的是一連串‘嘀嘀嘀’的聲音。


    定時的微型爆炸物在久宇舞彌的嘴巴中啟動。


    “砰!”


    爆炸的威力並不算高,但也足以把她的腦袋炸個粉碎。


    在死亡的那一刻,舞彌想到了她與切嗣之間的初遇,那個男人從戰場把她解救出來,一直對她說著一些尷尬的安慰話語。


    他根本不懂怎麽安慰人,舞彌也不作回應,隻有肚子發出了‘咕咕’叫的聲音。


    那個男人搜遍全身,隻搜出了一顆糖果,但他還是鄭重其事地撥開糖衣。


    舞彌看著那顆糖,以為那個男人會直接給自己。


    但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用刀將糖果劈成兩半,隻分了一半給她,還是小的那一半。


    “真是小氣的家夥啊。”


    “以後再也幫不了你了......”


    血液、血管還有腦組織被炸的粉碎,一部分甚至濺射到了綺禮的臉上。


    明明勝利了,但卻收獲不到一絲喜悅。


    沉默片刻,綺禮開始收拾著現場的殘局。


    腦袋被炸得粉碎,連通靈術都派不上用場了,真是決絕。


    他抹去臉上的血跡,心中泛起一絲異樣的情感。明明勝利了,卻並未感到任何滿足。


    似乎以前也有這麽一個女人願意為自己這麽做,在誕下孩子不久後便因為一些奇怪的理由,在自己眼前自殺了。


    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綺禮低下頭,思索著,仿佛要從這無盡的疑問中找到答案。


    想不通。


    ......


    戰場的另一角,久宇舞彌身上的跟蹤器已經不再顯示其生命特征,衛宮切嗣流下了無端的眼淚。


    他早就知道總有一天一定會麵對這樣的情形。


    切嗣本來就隻救到了少女的生命而已,她的心在遇到切嗣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少女雖然在凝固汽油彈與硝煙的洗禮中活了下來,但是這樣的幸運反倒讓她覺得迷惘。


    切嗣幾乎能夠確信這名少女過不了多久就會死,他過去已經親手葬送了生育之親與養育之親,如果讓少女留在像自己這種人的身邊,總有一天她也會被推上黃泉路。


    可是道具當然不嫌多。就算未來要舍棄她一個人,如果能夠因此救到兩個或是更多人的話,這反而是切嗣想要的結果……切嗣給了少女姓名與國籍,還將自身的技藝與知識傳授給她。


    這就是久宇舞彌,一個未來早已注定之人的開始。


    所以現在他當然不會感到失落與悲傷——這樣才符合常理,才是理所當然的結論。


    可是為什麽他的膝蓋在發顫?為什麽喉嚨會哽住無法呼吸?


    可為什麽會流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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