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樾在得知王府被陷害的真相時還能勉強壓製住怒火,現在得知自己妹妹竟做了小師弟的通房,直接就暴走了。


    因為燕王府和裴家有些淵源來往,裴驚白的功夫是燕王啟蒙的,算是燕王的徒弟,所以崔樾才叫他小師弟。


    崔樾以前還是很喜歡裴驚白這個聽話又聰明的小師弟的,直到聽到剛才這事。


    他撿起斷了的桌腿一腳踹倒了屋門衝了出去,怒火衝天:“我去殺了那個臭小子!”


    青稚被他暴怒的樣子嚇了一跳,趕緊把人拉住:“哥哥,你別衝動!”


    “我怎麽能不衝動,讓你一個堂堂皇室郡主做那下等人,那小子配嗎他!也不怕他裴家祖墳炸了?”


    “好哇,我當他那麽寵著你是把你當妹妹呢,哈!原來他是對你不安好心,想把你哄到他被窩裏!這麽陰險狡詐的人他不該死嗎!”


    崔樾的臉黑如鍋底,咬牙切齒的樣子像是要去把裴驚白撕碎。


    青稚拉不住他,反倒被他帶著就要走出大門口。


    她見實在是勸不住了,急著大吼:“我已經不是郡主了!”


    這話一出,崔樾終於是停了下來,雙手無力地扔下了桌腿,堅挺的背也塌了下來,像隻自責的大狗狗。


    他轉身抱著青稚,本就通紅的眼眶霎時濕潤了,聲音沉啞:“我的呦呦本不該受這種苦......”


    “這件事不怪裴驚白,他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這完全是意外。”


    青稚把自己之前被下藥的事告訴了他。


    “我留在他身邊是有原因的,總之我絕不會讓自己有事,等時機到我就會離開了,哥哥別擔心。”


    她不想他們愧疚,所以一直沒有說過要完成係統任務才能換取各種道具的事。


    盡管崔樾還是不能接受自己妹妹為了生存委身於人,但也不得不放她離開。


    -


    兄妹暫別後,青稚又左拐右轉地出了巷子,回到鬧市後才裝作無事人一樣回了侯府。


    正當她準備從角門進府時,看見一輛熟悉的馬車駛進了巷子,停在了側門。


    青稚眼睛一亮,跑上前歡喜道:“世子外出公幹回來啦!”


    天知道她最近看著隻出不進的積分有多憋悶,今日可算是把人給盼回來了。


    馬車裏的人還沒下車就聽到了雀躍得令人生疑聲音,裴驚白的動作頓了頓,又不緊不慢地下了車。


    剛麵聖回來的人穿了一身淺緋色的官服,鮮豔的顏色襯得他更加驚豔奪目,劍眉入鬢,鼻梁高挺,麵容端肅清貴,隻一眼便能足以讓人為之沉淪。


    青稚被如此近距離的美貌衝擊得失神一瞬,直到一雙沒有溫度的鳳眼把她嚇回了神。


    “出去了?”男人的嗓音還是一貫冷淡。


    “是,老夫人過幾日就要回來了,奴婢提前去酒樓和點心鋪子給她訂了些她喜歡的小吃。”


    裴驚白點了點頭以示知曉後,抬腳進府。


    青稚也快步跟了上去,一路對他噓寒問暖,對方的表現淡淡,十句勉強搭理一句。


    眼看著裴驚白就要往前院的岔道去,沒有薅到羊毛的青稚不甘心他就這麽走了,開始著急地轉著腦瓜子想做點什麽。


    突然看見前麵有顆小石子後,歪腦筋動了動。


    她狠心故意往那走了過去,腳踝一撇,美人跌倒。


    “啊!”


    裴驚白聞聲回頭,擰眉古怪道:“平地摔跤?”


    青稚抱著腳,矯揉造作地操著哭腔:“奴婢不小心踩到石頭了。”


    裴驚白瞥了一眼滾到他腳邊那顆隻有黃豆大的石頭子兒,眼角抽動。


    這丫頭又想鬧什麽?


    他看著假模假樣一滴眼淚沒流的人,還是無語地將手伸到她麵前。


    青稚一喜,借著他掌心的力道起身後,直接靠在了他的懷裏,裝作站不住的樣子:“世子,奴婢的腳好像崴了,走不了了,您可以背奴婢回去麽?”


    裴驚白見人竟敢得寸進尺,氣笑了:“到底你是奴婢還是我是奴婢?”


    “可是奴婢走不了了。”


    青稚嬌聲嬌氣地扯著男人的袖子撒嬌,還想抬頭再說幾句,卻見裴驚白始終冷著張臉,不為所動。


    好冰冷好無情的男人。


    她癟了癟嘴,尷尬地鬆開了手,泄氣轉身:“算了,奴婢讓衛一幫忙吧。”


    說著就要朝著手裏抱著一遝公文的衛一走去。


    結果沒出三步,她整個人就被攔腰抱起。


    少女的驚慌還沒落到實處,人就已經栽進了散發著雪香的懷裏。


    裴驚白箍住那截軟腰,臉色比剛才更黑:“敢去找別的男子摟摟抱抱,活膩了?”


    “奴婢這不是以為世子不願意幫忙麽。”青稚雙手攀上了他的脖子,背對著的眼睛眯得像隻偷了腥的貓。


    裴驚白輕哼,轉道往後院走去,腳步似是因為抱著人慢了步伐,雙手卻穩穩地將其托著。


    隻是走著走著,他突然停了下來,語氣幽幽:“今日又去私會了?”


    剛得到40積分的青稚感覺頸邊涼颼颼的。


    她無辜地眨了眨眼,委屈道:“沒有呀,您怎麽會這般想。”


    “那身上那股野男人的味道是哪裏來的?”


    青稚心頭重重一跳。


    沒想到裴驚白的鼻子這麽靈敏,竟連她跟別人接觸過的味道都能聞得出來。


    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胡謅:“奴婢去酒樓訂點心時不小心跟一個男子撞上了,想來是那時候沾上了他的氣味。”


    若是裴驚白這會兒能看見青稚的正臉,就能發現她心虛極了。


    可惜他沒有,真的信了她的話後就沒再細究。


    隻是沒過多久又停了下來。


    青稚感覺又要不好了,沒平複多久的心跳又開始加速。


    正準備轉頭時,身後先傳來一道許久沒聽過的男聲。


    “二哥。”


    她抓著裴驚白肩膀的手一緊,隨後又感覺腰間一痛。


    她以為裴驚白在警告她抓疼了他,又趕緊鬆開了。


    然而裴驚白卻一直緊緊捏著她的腰,聲音如常地跟裴淩說話:“聽說嘉樂縣主今日約你去遊湖了?”


    看著二哥懷中那令他魂牽夢縈的背影,裴淩的心髒悶痛至極,卻還不得不恭聲回話:“是趙兄約我聽曲,嘉樂縣主隻是陪同。”


    盡管他跟青稚已經沒可能,但還是不想讓她誤會。


    可裴驚白的話卻打破了他的妄想:“二者並無區別。”


    “趙家權勢雄厚,此番結親於你仕途有益,望你把握住機會好好善待縣主。”


    他無懈可擊的表情讓人分不清是在針對還是在提點。


    裴淩隻能誠惶誠恐地感謝:“多謝二哥關懷。”


    裴驚白頷首點頭後,便抱著青稚和他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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