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之餘,鄭均的腦海中登時湧現出翻天覆地的變化,這水墨字樣隨著鄭均心意變幻,水墨退去之後,鄭均凝神去看,登時見到了一本古樸厚重的書本來!


    其名,大道武書!


    天下武學精要皆載於此書中。


    書頁之間,氣流翻滾,仿佛有無形的大道真音在回蕩。


    不過雖是記載天下武學之精要,但也便隻有一頁水墨添於其上,正是方才鄭均所看到的‘披掛刀法’。


    【可預支武學:披掛刀法(入門)。】


    【是否預支大成‘披掛刀法’?因假借未來之果,需揮刀五千遍方可歸為己身!】


    竟然真是貸款類金手指!


    什麽意思,為什麽是這等金手指?


    難道是因為我忘記還花唄,所以馬老板追來了?


    鄭均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


    不過,這種稀奇古怪的念頭很快就被鄭均遣散,內心裏隻剩下一個想法。


    貸不貸?


    這個想法出現在鄭均腦海中的那一霎那,便沒有什麽其他選擇了。


    預支!


    既然上天有意,叫咱來此閻浮大世一遭,又怎甘心隻做個凡夫俗子?!


    我貸!!!


    伴隨著鄭均在心中的呐喊,那大道武書登時流轉出絢爛的光輝,水墨直接從金色紙頁上躍出。


    而後,一股熱流登時從鄭均的腳底開始上湧,逐漸流向四肢百骸。


    腦海之中,也如同走馬燈一般,出現了一道道刀法之精要!


    刀法如同肌肉記憶一般,徹底嵌入了鄭均的腦海之中,著實令人感到意猶未盡。


    【預支完畢,當前償還進度:0/5000。】


    【徹底償還‘披掛刀法(大成)’後,大道武書方可開啟下一次未來之果。】


    想多了,我也沒有其他武學。


    鄭均在心中深吸一口氣,慢慢從土炕上站起身來,後腦勺還有些許的痛意,但此刻的鄭均,隻想瞧瞧這大成的披掛刀法,究竟是何等偉力!


    鄭均目光一凝,下意識的拔……不對,我刀呢?


    哦,我沒刀。


    鄭均釋然。


    縣衙共有三班六房,而鄭均隸屬於快班,快班一共三十餘把刀,除卻執行公務之外,尋常捕快自是不得將刀兵帶回家的。


    不過這黑山縣畢竟是天高皇帝遠,官府的一些政策自然無法管得這麽寬,不少捕快裏的老人還是能夠在尋日裏持刀,有些捕快還會嫌棄縣衙裏的刀太鈍、太老,自己個兒去花錢買好刀,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鄭均也畢竟是剛入門的捕役,縣衙裏的刀也輪不到他用,兜裏自然比臉更幹淨,也沒錢去買刀。


    想到這裏,鄭均頓感無語。


    刀法大成了,但沒刀算什麽事兒啊?


    深深地歎了口氣之後,鄭均略感些許疲憊,腹中隱隱叫餓。


    還是先吃飯吧。


    想到這裏,鄭均便站起身來,依托著記憶中的方向,打算煮碗雜糧粥飯,墊個飽。


    不過還沒等鄭均動手,卻聽到屋外傳來了陣陣腳步聲。


    一道身影從茅屋外撲來,輕車熟路的推開了屋門,接著便撲在鄭均麵前,眼眶通紅:“均兒,感覺怎麽樣,還疼嗎?剛聽你姐夫說,你這兒出去一趟受了傷,還好道君爺爺保佑,你沒什麽事兒,如若不然,我該怎麽同爹娘交代啊……”


    淚水奪眶而出,接著便見這身影繼續哽咽的埋怨著:“都說了使點錢讓你去壯班,你姐夫非說什麽‘快班幹活多,月俸高,容易被貴人看重;壯班天天住班房裏看著大牢,一身死人味兒不吉利’,這下好了吧,這才出第一次,就差點出了事……嗚嗚……”


    大姐名叫鄭萍,比鄭均大上足足七歲,鄭均中間還有個哥哥名喚鄭行,前些年歲跟著獵戶進山,說是采藥賺錢,卻再也沒出來。


    聽人說,是遇上了山中成精了的妖魔。


    給渾個吃了。


    大姐的哽咽聲傳來,而這種被關心的感覺讓鄭均心中一暖,接著便隻得幹笑一聲,故作輕鬆道:“害,阿姊,這算什麽事兒來?那小毛賊不過是趁我大意,偷襲了一番,也算不得什麽傷。”


    “或許還因禍得福,得了縣尊的賞賜,賺些銀子來請阿姐和姐夫吃上一頓……”


    “還是攢起來,給你娶媳婦兒吧。”


    鄭萍抹了抹淚,接著便道:“阿均,還沒吃飯吧?你姐夫在家備了些酒菜,一起給你壓壓驚!”


    “這……”


    鄭均本意想要推辭一番,畢竟他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要操練一番大成刀法,卻見鄭萍又道:“可不許不去!你姐夫心裏愧疚,若是你今天遇到的是那……婁什麽的主賊,怕是小命不保,你姐夫回來也是後怕至極,特地買了燒雞和酒,來向你賠罪。”


    “姐夫這也太客氣了。”


    鄭均搖了搖腦袋,忽得想起來自家姐夫好像就有一把縣衙配給的刀,登時活絡了起來,當即道:“不過‘長輩賜,不敢辭’,那我就去麻煩姐姐和姐夫了。”


    鄭萍狐疑地看著自家弟弟,不由嘖嘖稱奇了起來:“怎被那賊子打了一拳後,變得這般滿嘴文章了起來?”


    聽到這句話,鄭均不由輕咳一聲:“昨兒個去南街執勤,偶然聽私塾裏的夫子說了一句,覺得新鮮好玩,便在心裏記下了。”


    而聽到鄭均這麽說,鄭萍並不有疑,卻又歎了口氣:“唉,早知如此,便不叫你姐夫找關係讓你進班房了,好端端的一個讀書種子,未來的秀才公,硬是被我毀了!”


    說罷,眼淚便又欲奪眶。


    看到鄭萍又要落淚,鄭均頭都大了,隻能道:“阿姊,還是快些走吧,莫要姐夫等急了。”


    姐姐、姐夫就住前街,百步的距離,自是不遠。


    而聽到了鄭均的話語,鄭萍也抹了抹淚珠,拉著鄭均,便朝前街走去。


    前街姐夫家中,倒是比鄭均家裏多了縷人氣兒。


    燭光照亮了整間屋子,影子映照在土牆上,拉得老長。


    土炕上,一張木頭小桌橫在那兒,上麵擺著幾盤菜肴,都是些尋常野菜,不值一提,不過中央那盤燒雞,雖是手藝粗糙,比較樸實,但在這兒卻也令人垂涎欲滴。


    見鄭均來了,姐夫周浦立馬起身,打量了一番之後,見鄭均後腦勺已止住了血,當即眉開眼笑,道:“來來,吃酒吃酒!”


    說罷,便要給鄭均倒一碗濁酒。


    而鄭均聞言,直舒來意:“姐夫,待會兒再飲也不遲,我方才有所感悟,想要試試典史傳下的‘披掛刀’,能否借刀一用,讓我耍耍?”


    “有所感悟,那狗屁的披掛刀能有什麽感悟?”


    周浦聞言,立馬驚訝的看著鄭均,接著便想到了什麽,壓低了聲音,湊到鄭均麵前道:“阿均,你要刀作甚?什麽感悟,休要唬我,莫不是想去砍了趙大、趙二兄弟?”


    “這事兒可萬萬不行,刀可以借你耍耍,但不能出這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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