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鏘!”


    “鏘!”


    “……”


    婁威的刀勢大開大合,踏浪刀法在他手中,當是勢大力沉,所向披靡。


    畢竟這踏浪刀創自於前朝上柱國、衛國公於楷之手。


    這位前朝的國公爺在本朝神武皇帝一統天下之時,擔為虞朝北疆行軍道大總管、都督七州諸軍事,數次打退當今天子的進攻,本就是一位驍勇悍將,因此踏浪刀中,自是有不少軍旅殺招。


    而後兵敗自刎,其子孫後代降了本朝。


    不過畢竟是降將之後,於家在本朝的地位並不是那麽理想。


    這位國公爺的嫡孫經曆了朝堂失敗後,便下野歸鄉,定居於平章郡的海榆縣,不再致力於廟堂,而是轉投江湖,創立了滄海派。


    這刀法摻雜了不少江湖定式,因此有些招式大開大合,有些招式多巧靈變,習此刀法者多專精一派,鮮有人能夠二者合一。


    二者合一,方可踏入圓滿境界。


    這婁威,便是練得大開大合!


    但他現在,頗為煩躁。


    寬背大刀生風而來,每一刀都是抱著要將鄭均劈成兩半的姿態去砍殺,但奈何鄭均對踏浪刀十分熟悉,屢屢不中。


    而婁威雖是刀法大成,但卻每次出刀之前,依舊能夠讓鄭均看出端倪,因此每次都是差一點砍殺鄭均,擦麵而過,讓婁威恨得牙癢癢!


    “這小崽子怎麽也會踏浪刀,莫不成也是本派出身?!”


    婁威此刻已經全然明白,對方能夠屢次從自己刀下逃生,就是因為同樣精通這踏浪刀。


    難怪先前與這小雜毛交手之時,會覺得他的刀法如此熟悉。


    原來是沒用寬背大刀的踏浪刀!


    可恨,可恨!


    可恨自己專精於踏浪刀,其餘刀法平平無奇,隻是算入了門!


    可恨自己沒能等蓄上一口真氣再來,若是有一口真氣在此,這小崽子早就被砍成兩半!


    可恨這小子也會踏浪刀,既是同門,為何要殺自己的徒弟?!


    三大恨意在婁威心中燃起,怒火被點燃,他再度出刀,一把將鄭均掄飛,同時怒道:“今天你走可走不了!”


    雖然麻煩且浪費時間,但婁威覺得,自己還是能夠斬殺這小崽子!


    原因無他。


    這小崽子能看破自己的刀法,自己也能看破這小崽子的刀法!


    這小子和自己對了三招,早就已經受了傷,再過須臾,自己一定能勝!


    想到這裏,婁威的刀法更加瘋狂刁鑽了。


    而鄭均,卻隻感覺全身被震得發麻,有些支撐不住這蓄氣武者已經完成淬體的力道。


    “這就是蓄氣武者嗎?好大的氣力!還好這廝似乎方踏入蓄氣,還沒來得及蓄上一口氣,隻能用肉體氣血來攻……”


    鄭均五髒六腑宛若翻江倒海一般,沉悶內斂。


    此刻的他已經不太敢隨意出刀,畢竟對方才是大成的踏浪刀。


    自己能堪堪躲過對方的襲殺,而對方不僅能躲,反而還能看穿破綻,自己主動進攻,必死無疑!


    因為,鄭均這段時間一直在避免交鋒,但還是有三四次不可控的碰了正麵,每一次碰撞,都讓鄭均不太好受。


    雙手已經被血液所浸染,一旁的皂吏們根本就不敢上前,隻是立馬有人去四周通風報信了。


    就連喊著‘保護班頭’的王賴子也傻了眼,唯唯諾諾在一旁,想著看看沒有沒機會幫到鄭均。


    一個皂吏似乎自以為找到了良好實踐,提著齊眉棍便朝著婁威砸去,婁威直接抽空反手一刀,將那皂吏攔腰斬斷,慘叫聲不絕於耳。


    其他皂吏見狀,便更不敢上了。


    “有些難辦,還是低估了蓄氣武者的本事。”


    鄭均心中一沉,他感覺自己的雙手黏糊糊的,似乎是之前的血黏在了刀柄上,數次交鋒,震得自己也感覺一股鐵鏽味上湧,口腔滿是鮮血:“停止正麵交鋒,打遊擊吧。”


    “賊子,伏誅!”


    就在鄭均決定改變戰術,逃竄而走時,他的耳畔忽然傳來一道炸雷般的聲響。


    平地驚雷!


    鄭均耳膜震動,難受至極。


    而在他麵前揮刀的婁威更是驚詫,竟被這氣流懾住,動彈不得,小巷兩側的石牆甚至都被這滾滾氣浪震的簌簌起聲!


    氣浪宛若箭矢,朝著婁威以極快的速度射來,空氣中蕩起圈圈圓圓圈圈的波紋,肉眼可見的拉出長長白色氣浪,氣流炸裂,重重擊打在了婁威身上。


    “噗!”


    婁威猝不及防,被這氣浪擊中後,宛若斷了線的風箏,直接被射出數米之遠,砸在路邊石牆之上,將這石牆撞塌,落得灰塵遍地。


    其胸膛被那氣浪擊中之處,赫然血流如注,深可見骨。


    鄭均雙手盡是鮮血,回頭望了一眼,卻見在小巷盡頭,有一道騎馬的高大身影,那人穿著一身甲胄兜鍪,看不清臉,但駿馬之前卻有一枯槁老翁為其牽馬執蹬。


    方才那氣浪,赫然就是出自於身著甲胄兜鍪之人。


    真氣外顯。


    這是……


    外罡武者!


    鄭均心中一寒,但下一秒便立馬意識到了什麽,直接上前,以迅雷之勢抽走了一名皂吏腰間儀刀,朝著撞破石牆的婁威追殺而去!


    而被擊於石牆之中的婁威口吐鮮血,艱難起身,眼神裏滿是駭然之色,連身旁的那把寬背大刀都不打算要了,便直接想著踏波而走,利用輕功逃離!


    這是氣箭術,博州蔡家獨門絕學!


    這黑山縣新上任的縣尉,便是蔡家人!


    怎會這麽巧,今日剛到,就被自己撞上了?


    婁威一陣吐血,若是來的是什麽緹騎、縣丞之流,自己雖不是對手,但逃走也是綽綽有餘。


    但沒成想,自己運氣這麽不好,竟遇到了剛來的外罡縣尉!


    逃!


    一定要逃!


    趁著這縣尉距離尚遠,現在逃還來得及!


    不過就在婁威作此想法之時,卻見那口中狂噴血液的小崽子,提著儀刀奔著自己殺來了!


    想殺我?!


    婁威大怒,但卻沒有半分停歇,依舊邁腿逃竄。


    和這小崽子以命搏命,不值當。


    而鄭均可不管那麽多,他這一刀在腦海之中醞釀了許久,方才被壓製了許久的暴虐感伴隨著全身上下蓬勃燃燒的氣血一同,傾瀉了出來!


    踏浪刀,斷海式!


    我要用你的武技,來殺你!


    刀光驟起,刀意凝聚。


    原本遠在天邊的儀刀,倏忽間竟近在咫尺。


    “嗯?!”


    婁威登時汗毛炸立,一股森寒從腳底直接湧現了上來,令婁威脊背發涼,感覺到巨大的危機感。


    不,不能繼續跑了。


    再跑,這刀就落在我頭上了!


    婁威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猛然轉身,朝著鄭均便轟出一拳!


    青筋暴起,想要打死鄭均!


    “噗嗤!”


    儀刀已至,刀鋒入肉!


    “不止梁煩是我殺的,你也是我殺的!”


    鄭均怒喝一聲,戾氣外泄!


    鄭均這一刀,宛若撕紙一般,從對方的手臂之中直切而去,皮肉斬裂,巨大的豁口從手臂、肩膀一直朝著脖頸斬去!


    一鼓作氣,鬥大的頭顱衝天而起。


    鮮血噴灑,如柱如瀑。


    飛天而起的婁威,此刻卻是一陣恍惚。


    五日前方踏入蓄氣,正誌得意滿、意氣風發,今朝怎麽就被斬了?


    而且,竟就這麽死在這樣一個習武不過數月的小崽子手中?


    驚愕、震恐、不敢置信。


    但這些情緒,都沒有用了。


    幾個呼吸後,婁威徹底失去了意識,一片漆黑。


    腦袋重重落地,鮮血四濺。


    而鄭均在斬完這一刀後,也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跌倒在地。


    眼前,水墨小字流轉。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生於心,顯於身!今番同途死鬥,演化靈性,參悟踏浪刀意,獲得特性:踏浪刀意。】


    【以弱勝強,舉世無雙,償還進度+2000!】


    【當前償還進度:2680/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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