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天氣微涼但日頭很好,陽光照得醫院的走廊裏亮亮堂堂的。


    鄭錦眯著眼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她才接收了女主的記憶,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


    “啪!”


    突如其來的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鄭錦偏過臉去,火辣辣的疼在臉上蔓延。


    一個燙著卷發、穿著的確良外套,軍裝褲的女人,正一臉怒氣地站在她麵前。


    “鄭錦,你還有臉坐在這!”


    女人尖厲的聲音,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紮進鄭錦的耳膜。


    打人的是嚴英,原主對象的大姐。


    鄭錦的靈魂才和原主的身體融合不久,還不穩定,這一巴掌直接把她打懵了。


    “我告訴你鄭錦,就你這樣的,我嚴英一百個看不上!”


    嚴英指著鄭錦的鼻子,唾沫星子亂飛。


    “誰給你的膽子推我媽?要不是看在你那死去的爹的麵子上,我早就……”


    “嚴英!你給我住嘴!”


    從診室裏出來的蔡文淑忙一把拉住還要撒潑的嚴英。


    “誰讓你動手的!越來越不像話了!”


    蔡文淑雖然上了年紀,但常年在部隊生活,身上自帶一股子威嚴,這一聲吼,硬是把嚴英的後續謾罵給憋了回去。


    “媽!”嚴英瞪大了眼睛,“你怎麽向著一個推了你的外人!”


    她在單位接到鄰居電話,說她媽受傷被送來了醫院,還是被鄭錦從樓梯上推下來摔傷的。


    她慌得連假都沒請,就跑來醫院,打鄭錦也是為了給她媽出氣,她媽倒好,竟然指責起她來了。


    一想到這,嚴英氣得臉都紅了。


    “你給我閉嘴!”蔡文淑瞪了她一眼,“誰告訴你錦錦推的我?”


    “是我下樓沒走穩,差點摔下來,錦錦為了拉住我,反倒自己摔了。”


    “媽!你就別偏袒她了!”嚴英不信,“範姨都打電話告訴我了,就是她推的你!”


    想到住在隔壁的範蓮,蔡文淑一聲冷笑:“你別自己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


    當初範蓮想把自己娘家侄女介紹給兒子嚴越當對象,她沒同意,因為她看上了鄭錦。


    那範蓮怕是被拒絕,一直窩著口氣,剛好又知道嚴英看不上鄭錦,這才趁機給嚴家找不痛快呢。


    “我……”嚴英還想反駁,卻被蔡文淑一個眼神給製止了。


    “錦錦,頭還疼嗎?走,嬸子帶你去檢查。”蔡文淑說著,伸手去扶鄭錦。


    因為靈魂融合的不穩定,再加上嚴英的那一巴掌,此刻鄭錦隻覺得腦子都被抽空了。


    所以蔡文淑來扶她時,她也幾乎沒有反應。


    這狀態落在蔡文淑眼裏,就是嚴英下手太重,把鄭錦打壞了。


    鄭錦長得漂亮,性子又溫和,和自己那個冰塊兒子正相配,她也一直存了讓鄭錦做兒媳婦的心思。


    眼看著自家兒子過了年就二十六了,還沒個對象,她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才讓兩個人處上對象。


    要是被嚴英這一巴掌打壞了……


    頓時,蔡文淑看嚴英怎麽也不順眼:“你要是沒事,就給我回去上班!”


    “媽!”嚴英驚了,“你趕我走?”


    蔡文淑壓根兒不搭理她,扶著鄭錦去做檢查。


    嚴英不服氣,但也看出來蔡文淑是真的生氣了,一時間不敢招惹,她怕她爸回頭找她算賬。


    隻是她不明白,她媽為什麽非得選鄭錦當兒媳婦,就因為她漂亮?


    可漂亮的女孩兒多的是,就像她婆婆的侄女兒,不但漂亮,還是部隊的軍醫,哪像鄭錦隻是一個鄉野郎中的女兒。


    再說了,鄭錦說好聽了是溫柔文靜,說難聽點就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窩囊廢。


    她弟弟嚴越年紀輕輕就軍功在身,不到三十就當了營長,怎麽能跟這樣一個人結婚。


    總之,她不可能看著這門婚事成了的。


    想著,嚴英一跺腳走了,她要回去寫信給嚴越,一定要讓嚴越徹底認識鄭錦的真麵目!


    蔡文淑去辦住院手續了,病房裏隻剩下鄭錦一個人。


    她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梳理著腦海裏亂糟糟的思緒。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經死了,死在了和爺爺一起進山收藥的路上。


    怎麽醒來,就成了年代文《七零大佬輕點寵》裏的同名女配了呢?


    不,準確來說連女配都算不上,頂多算是個女炮灰。


    書中原主的父親是一個鄉野郎中,早年間曾救過男主父親嚴向前一命。


    解放後,嚴向前憑借軍功一路高升,最終成為司令。


    原主十八歲那年父親病重,彌留之際,他在報紙上認出了嚴向前。


    便托人給嚴向前帶了信,希望他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幫襯幫襯自己唯一的女兒。


    嚴向前收到信後,當即派人把原主接回了家。


    看到原主的第一眼,蔡文淑就相中了。


    她覺得溫柔漂亮的原主和自己的冰塊兒子互補又相配。


    嚴向前和蔡文淑的兒子嚴越,就是書中的男主角。


    他性子冷淡,不愛說話,一心撲在部隊上,對男女之事並不上心,以至於二十五六了還沒有對象。


    蔡文淑為此操碎了心,最後蔡文淑的安排下,鄭錦和嚴越開始“談對象”。


    說是談對象,其實兩人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因為嚴越常年在部隊,一年到頭也回不來幾次。


    隻是這樁婚事從一開始就遭到了嚴英的強烈反對。


    嚴英是家中大姐,她一手帶大了嚴越。


    都說長姐如母,嚴英幾乎把嚴越當成半個兒子。


    她看鄭錦時,比蔡文淑還像個婆婆,十分瞧不上她隻是個鄉野郎中女兒的。


    於是,她便背著父母,偷偷寫信給嚴越,各種詆毀原主。


    說她愛慕虛榮,虛偽做作,甚至還編造了許多莫須有的事情來抹黑原主。


    不僅如此,嚴英還利用自己在郵局工作之便,將嚴越和原主寫給對方的信全都偷偷扣了下來。


    致使嚴越和原主產生了很多誤會和隔閡。


    再後來,嚴越因為執行秘密任務,幾年都沒消息,也沒有回過家。


    無名無分的原主受盡了白眼和嘲諷後,在一個冬夜裏莫名失足落水淹死了。


    而男主則在劇情的推動下,遇到書中女主,過上幸福生活,走上人生巔峰。


    “錦錦,你別多想,嚴英就是那樣的性子,刀子嘴豆腐心,等你們結婚了,她就會慢慢接受你的。”


    蔡文淑回到病房,看見鄭錦臉色蒼白,以為她還在為剛才的事難過,便柔聲安慰道。


    鄭錦回過神,看著蔡文淑,心裏五味雜陳。


    其實蔡文淑也是書中的配角。


    因為很喜歡原主,不但積極撮合原主和兒子嚴越,還在原主死後一直都記著她的好。


    更因為嚴越很快娶了女主而替原主鳴不平,所以處處給女主甩臉子、使絆子。


    如此惡婆婆的結局,自然也是被家人邊緣化,最終在養老院孤獨終老。


    反而是嚴英,不但和女主成了閨蜜,還在女主的蔭庇下成了名副其實的運輸行業大佬。


    至於她針對原主的行為,則被洗白為,論跡不論心。


    鄭錦不是原主,她不想死在作者安排的莫名其妙的劇情裏。


    所以,當務之急是和嚴越說清楚,解除他們之間的關係,然後遠離劇情中的人物。


    隻是該怎麽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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