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年前。”


    “仙道消逝。”


    “高祖所留下仙界妙法全都無可使用!”


    “陳懷信就算是有再大的能耐。”


    “也不可能獲得雷公相助!”


    “因為世間早已沒有了仙人!”


    “可他……又是怎麽做到的?!”


    二皇女姬長靈滿是震驚的說道。


    身為皇室之人。


    對於仙界妙法。


    對於人間真仙。


    她們自然比其他人更要清楚!


    三百年前,高祖飛升,那人間的靈氣也隨之消散,從兩百年前開始,這世間便再也沒有陸地真仙,更沒有仙法妙術,就連武道也隻能勉強讓人以一敵十,而無法像三百年前那般,以一己之力便可衝垮敵軍!


    不然,若是仙法依存,姬清珞何必以國運催動鑒天鏡,又何必苦苦尋找挽救大承的方法?


    像是高祖那樣,以仙術對抗天災,以實力鎮壓全境,不就什麽問題都解決了?!


    所以。


    在看見。


    那鑒天鏡的推演中。


    陳懷信能夠有雷公相助。


    致使地動山搖雷聲轟鳴!


    姬長靈的第一反應是不相信!


    皇長女姬長寧同樣也是如此!


    她的眉頭緊緊鎖著,目光看向了平盧節度使,說道:“將軍,會不會是那些斥候,所探查的情報有誤?”


    “不可能!”


    平盧節度使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後,趕忙反駁道:“雖然那鑒天鏡中的未來,已然是六年之後,但我所訓練之斥候,絕對不可能在這方麵出現問題!”


    “那陳懷信……他就是有著雷公相助!”


    平盧節度使對此無比堅信!


    因為。


    隻有這樣。


    才能夠解釋。


    他這替承國征戰多年的將軍,為何在麵對初出茅廬的書生時,會顯得這般的灰頭土臉!


    那叛軍之首楊意是他太輕敵!


    而陳懷信則是有著雷公相助!


    反正他都沒有問題!


    “嘻嘻!”


    “我就說呀!”


    “陳懷信可是詩詞雙絕!”


    “可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的!”


    五皇女姬長清在這時很是開心的說道。


    這一次。


    眾人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複雜。


    先前在所有人都否定的陳懷信的時候,隻有姬長清選擇相信他,而現在,還真就隻有她是對的!


    也不知道,該是說她幸運,還是說她……無腦!


    “他是絕對不可能有雷公相助的!”


    坐在龍椅上的姬清珞,難得的開口說道。


    她那張絕美的麵容上,沒有半點的疑惑,看著鑒天鏡,那好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仙道消逝。”


    “這是兩百年前就已確定的事情。”


    “所以。”


    “他應當是用著其他的方法。”


    “來使出那宛如仙法的能力!”


    姬清珞一錘定音。


    平盧節度使臉色非常難看。


    陳懷信沒有雷公相助。


    那豈不是說,自己這征戰多年的老將,在麵對那平日裏所瞧不起的書生時,有可能會一敗塗地?!


    被叛軍之首楊意打臉就算了,還要被這樣一個被迫造反的書生打臉,他平盧節度使,怕不是要被人一直嘲笑了!


    姬清珞沒有理會他,她的視線依然停留在鑒天鏡上,嘴角勾起一絲弧度,似笑非笑,道:“在這仙道斷絕的時代,你究竟是如何使出,那宛如仙法的能力的呢?!”


    “朕……很好奇!”


    國運再次引導。


    那未來的推演還在繼續。


    【萬和二年,四月。】


    【陳懷信所帶領的冤句叛軍,將陳留縣所在汴州牢牢占據。】


    【從汴州開始,沿右而至的近二十州,更是成為了冤句叛軍的地盤。】


    【一時間。】


    【朝野震動。】


    【先前叛軍之首楊意,都未能占據如此之大的地盤,並且是在占據郟城後,便被朝廷大軍所滅,距離洛陽可是還有不短的距離。】


    【可是。】


    【現今。】


    【這忽然冒出來的冤句叛軍,距離洛陽也僅是一州之隔,而且從冤句叛軍所展現出的戰鬥力來看,尋常縣兵甚至無法對它進行任何阻攔!】


    【“此等叛軍,絕非臨時起意!”】


    【“定是蟄伏已久,以待天下大亂,才順勢揭竿而起!”】


    【平盧節度使頓時明白,自己這次所麵對的敵人,甚至比楊意還要可怕!】


    【他再沒有半點輕敵之意,積極調動兵馬,沿路駐防,並上奏女帝姬長寧,請求其他州縣的節度使相助。】


    【並且。】


    【他還令人在附近州縣,散播冤句叛軍之流言。】


    【致使百姓對其恐懼不安,以牽製冤句叛軍那不斷擴大之勢。】


    【而女帝姬長寧得知情報後,並沒有過多猶豫,便同意了平盧節度使的請求。】


    “看來平盧節度使,很不信任自己的能力呢,主力尚未交鋒,便先請求未來陛下派遣兵馬援助?”


    文官裏。


    有人看向平盧節度使,言語中帶著幾分嘲笑。


    即便是推演未來之事,他們也沒有放過此等機會,在言語中壓上武官一頭。


    “哼。”


    平盧節度使冷哼一聲。


    能夠申請兵馬援助,以人多打人少。


    那為何還要與這等實力不明的敵人立刻展開交鋒呢?


    “請求援助。”


    “並不丟人!”


    “這才是明智之舉!”


    【萬和二年,五月。】


    【有著周圍州縣節度使的相助。】


    【平盧節度使,總算是勉強與冤句叛軍,形成了僵持之勢。】


    【但是。】


    【平盧節度使總覺得,是冤句叛軍自己選擇了停下修整,暫時做防禦狀態,而非繼續進攻,所以才會讓兩方僵持不下。】


    【不過這個想法,還是讓平盧節度使,感覺有些匪夷所思。】


    【“同時與幾方節度使交戰。”】


    【“怎麽可能想修整就修整!”】


    【“絕對是我想錯了!”】


    【平盧節度使這般說服自己。】


    【同月。】


    【陳懷信派遣一支鄉勇軍,向著澤州方向而去。】


    【沿路上。】


    【鄉勇軍所到之處,皆是無人村。】


    【鄉勇軍的謀士感到奇怪,這無人村並非是因為逃災而形成,而是村民匆忙逃亡,很多東西都沒來得及帶上,所以才會村無人煙。】


    【可他們為何要忽然逃離?】


    【謀士派遣斥候前去調查,這才知曉,當地官員一直散播,冤句叛軍所到之處,無不人頭落地,所以村民才會逃離家園,以躲開鄉勇軍。】


    【“如此一來。”】


    【“尚未到澤州。”】


    【“我等便會因為沒有後勤補充而被迫退回。”】


    【鄉勇軍裏有人這樣說道。】


    【被陳懷信教導多年,他們也不再是盲懂無知,其自身素養甚至超過大承不少將士!】


    【而那謀士自然也知曉這番道理。】


    【“按先生平日之言,我等需重獲百姓信任,讓他們不再畏懼鄉勇軍。”】


    【“隻有這樣,我們才有可能攻下澤州,且不會因為後勤而進退兩難。”】


    【謀士回想著陳懷信的教導。】


    【次日。】


    【他親自帶著斥候出發,終於在一處偏僻小路,遇到了一婦人與兩孩童,婦人背著個大孩童,那小孩童則是跟在她身後。】


    【謀士讓斥候躲起來,自己上前去,詢問婦人緣由。】


    【“為何不讓大孩童行走,而是讓小孩童跟著呢?”】


    【“嫂子平日照顧我良多,我無以為報,自然要照顧好她的遺孤,也便是這大孩童,而小孩童為我親生,年紀雖小,但腳力尚可,便讓他跟著一同行走。”】


    【謀士聽後,甚為感動,道:“你於危難之中行忠義之士,即便是冤句叛軍,也無法傷你分毫,你隻需要再家門口插上艾草,表明你家是忠義之家,便無需再逃災,可繼續過往日之生活。”】


    【說罷。】


    【謀士縱身跳上大樹隱藏了起來。】


    【但在婦人看來,謀士是忽然不見,所以定是仙人,自己這是得到了神仙指點!於是她便返回家中,依言而做,並沿途叫上逃難之人,在家門前插艾草,這般便無需再逃難。】


    【因為婦人平日行善良多,逃難者都相信她的話,盡皆返回家中。】


    【果不其然。】


    【鄉勇軍經過鄉村時,見家中插艾草的人家,便不會上前去打擾,謀士還要求隨行的軍醫,為村民看病治病,並且,他還讓斥候,將婦人之事,傳遍這附近州縣之中。】


    【之後。】


    【鄉勇軍所到之處,不再為無人村莊,而由於鄉勇軍的善舉,所至村莊的村民,也都會支持與幫助他們,讓他們不再為後勤補充而擔憂。】


    【而由於婦人之事流傳甚廣,且在家門插艾草之日,正巧為五月初五端午節,這也讓端午插艾草,逐漸成為了一種習俗,一代一代流傳了下來。】


    金鑾殿。


    這次所推演的未來,並沒有大規模軍隊作戰。


    朝廷眾臣自然也看不到,那雷公助我究竟是怎麽回事。


    但是。


    那未來的畫麵。


    卻依然讓他們感到驚愕。


    “僅僅隻是一支偏軍,竟也有這般能人?”


    “隻是三言兩語,假扮為仙人。”


    “就將那散播的言論給解決掉。”


    “並且讓沿途的村民百姓重新幫助他們?!”


    宰相王千禾驚訝的說道。


    如果換做是他,自然也能夠輕易解決這種麻煩,處在這個位置,他見多了明槍暗箭,這種小手段還不至於難倒他。


    但是未來的冤句叛軍,或者說鄉勇軍,可是陳懷信從無到有,一點一點慢慢創建起來的!


    在最開始的時候,那鄉勇軍要麽是收攏的難民,要麽是附近的村民,可沒有什麽所謂的能人在裏麵。


    “可即便如此。”


    “他都能將這群人教導成這種程度!”


    “就連普通士兵都能知曉那問題所在!”


    “若是放在我大承軍隊裏。”


    “普通士兵能夠正確執行將領的命令,就已經可以稱之為出色了,更別說是自己意識到問題,並且嚐試去解決問題了!”


    王千禾的臉上滿是感慨。


    附近的武官將領聽到他的話後,雖然心裏很是不爽,但是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畢竟,對於普通士兵來說,參軍也就是為了混口飯吃,能夠完成命令就足夠了,又怎麽可能自己動腦,去思考如何解決問題!


    陳懷信所打造的這支鄉勇軍,若是根據鑒天鏡所推演的來看,即便是普通士兵,放在大承軍隊裏,當個隊正夥長什麽的,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隊正在鄉勇軍裏都隻是普通士兵,難怪陳懷信攻城拔寨無往不利。”


    “即便沒有雷公相助,也必然能夠席卷整個大承!”


    “平盧節度使請求兵馬援助,的確是最為明智的選擇呀。”


    “不然若是一無所知的正麵衝突,恐怕會有不小的損失!”


    有人這樣感慨的說道。


    剛剛被嘲諷的平盧節度使,也立刻看向了文官的方向,道:“這等能文能武,還懂得訓練軍隊之人,是被你們逼得去造反的!就這樣,你們還好意思來說我請求兵馬援助?未來的老子可是在幫你們擦屁股!”


    被這樣回懟。


    先前文官裏那出言嘲諷之人,臉色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跟武官這樣互相交鋒已是家常便飯,反而是陳懷信所展現出來的能力,讓一些人心中開始慌張了起來。


    即便。


    姬清珞現在的臉色如常。


    但是人都能夠想明白,這般文武雙全、能夠將難民村民都訓練成隊正之人,在未來竟是處在大承的對立麵!


    “陛下的刀……恐怕要再次見血了!”


    【萬和二年,六月。】


    【在局勢僵持了一個月後。】


    【那一直沒有太大動靜的冤句叛軍,再一次的亮出了獠牙。】


    【就如同平盧節度使先前所想的那樣,此前還真是冤句叛軍自己選擇暫時修整,所以他們才能夠與其形成僵持!】


    【但當冤句叛軍再次進攻後。】


    【他在各地築成的防線瞬間就被攻破!】


    【即便有著其他節度使的相助。】


    【但無論是平原交戰,還是守城之戰,亦或是險地交鋒,他們都完全無法阻止冤句叛軍的前進!】


    【至於他們想要進入冤句叛軍占據的區域,將後勤線給盡可能的切斷,那更是無法做得到!】


    【擁有著民心的冤句叛軍,即便自己沒有行動,那百姓也會自發的幫助他們,將奸細等人進行抓拿!】


    【屢戰屢敗後。】


    【平盧節度使慌了。】


    【他急忙集結所有兵馬,想要依靠洛陽城池,等待長安兵馬的援助,並且在此地與冤句叛軍進行決戰。】


    【然而。】


    【那支前往了澤州的鄉勇軍,已經將那城池給占據,抵禦由長安而來支援洛陽的兵馬,而陳懷信親自統領的鄉勇軍,則是一點點將洛陽外進行蠶食。】


    【萬和二年,七月。】


    【陳懷信兵臨洛陽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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