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種1號之前沒有什麽異常嗎?”


    等司月芹被南科所派來的人接走之後,喬無虞輕聲問道。


    零一直跟在他的身側,此時也輕聲回答,“並沒有,我每日都會觀察它的生長情況,在我觀察看來,它是在我們幾個人同時在場時才產生了變化。”


    零說著她所看到的,然後沒了下文。


    喬無虞本來還想聽聽零有什麽分析猜測,結果就像是剛擰開瓶蓋卻發現裏麵一滴水都不剩,什麽都沒有。


    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零,卻又不時告訴自己——“零就是這樣的,你不能把她當成一個人類來看。”


    零直直地看著喬無虞,沒有出聲。


    不過她心裏確實有幾分猜測。喬無虞、司月芹、於水,或許可能還會有她自己,他們四個人全部在場時那株幼苗才產生了變化——可也許可能隻是因為司月芹?因為他們三人一起來觀察的時候也沒有什麽異常。


    難道是因為司月芹是它的創造者的原因嗎?


    總覺得“火種1號”突如其來的變化,那如鮮血的色澤,是那麽的讓人不安……


    “你等司月芹回到南科之後,和她聯係一下。”喬無虞也一時之間沒想出什麽原因,前世根本沒有出現過“火種”,也沒有聽說過它的消息,他對其一無所知,也無從下手。


    不過,他們兩人雖然誰都沒有開口,但心裏都不約而同的浮起了不安。


    ——————


    “恩人,你居然主動聯係我!嗚嗚嗚!”司月芹假哭,但那份欣喜溢於言表。


    “這麽晚打擾你了,火種1號有什麽異常嗎?”零開門見山,也沒對人有什麽反應。


    “咳咳”喬無虞在一旁輕輕咳嗽,暗示零可以加上“寒暄”這一步驟。


    零歪了歪頭,喬無虞和他的父親喬樂成一樣,總喜歡讓她變得更像人類,明明知道人造的機械如果產生自己的思維可能會造成不可控的後果。


    但她還是在喬無虞的目光中,展開了她的寒暄,“你吃飯了嗎?”


    “……”喬無虞此時有些無語。


    “吃了吃了,今天和爸爸和他的朋友一起吃了麵。”司月芹雖然知道這肯定是喬無虞的授意,但還是笑著回答。“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像1號在我這邊都沒有什麽反應,顏色也變回去了。”


    “變回和你那個2號一樣的顏色了嗎?”知道零不會問話的喬無虞,主動開口問道。


    一看到除了零以外的一張俊美的臉進入屏幕內時,司月芹臉上的笑意淡了淡,但還是公事公辦地回答道,“沒錯。”


    “……”區別不要太明顯,喬無虞明顯感覺到了。


    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區別對待,司月芹又補充了句,“我回來的時候先和研究所的幾位看了看,檢測結果確實和之前的2號一樣,不過就是抗寒性確實是出乎意料的高,這肯定是恩人照顧的好的緣故。”


    零默不作聲,對人這類似於誇獎的話語沒有反應。


    “我先前想,或許是你來了它才會產生變化,原因在你身上,現在看來也不盡然……”喬無虞眉頭微皺,那張柔和的臉上出現了沉思的表情。


    司月芹也低頭思考,“或許是需要恩人在呢?”


    喬無虞搖頭,“之前都是零在照顧,應該不是她的原因,我和於水也不太可能。”他頓了頓,又提出一個猜測,“會不會是……人數?我們四個一起才會出現變化?又或者是你和我們其中的一個或者兩個人,才讓它產生了變化。”


    “這樣聽著好玄幻啊?別搞到最後這其實是魔法?”司月芹開了句玩笑。


    喬無虞愣愣,或許世界上真的有魔法也說不準,不然為什麽他能夠重生呢……


    零在此刻突然插話了,“這個世界不存在魔法。”當然,她隻是特指“這個世界”了,要是其他世界可能說不準是有的。


    “恩人說的是!我還是堅信科學。說到最後,要研究到底為什麽會這樣,還是得把1號帶到你們赤陽組。不如我就後天再來一次吧?”司月芹的眼睛又亮起來,對於能夠公費出行去見到零,她自然百分百的開心。


    喬無虞點頭,此時他現在已經接過於弘義手中赤陽組二隊長的職務,對於這種事情他是能夠做決定的。


    “你說你爸爸的朋友……”喬無虞想了些開口問道,畢竟對於司月芹兩次遇襲,他還是覺得是南科中有內鬼的關係。


    “嗯,劉伯伯,他是我爸爸的多年老友了,在南科裏一直都挺照顧我的。安爺爺則是翻譯家,和我爸也認識了十幾年了。王教授也是一直帶我的導師……有什麽問題嗎?”


    喬無虞沒有掩飾,直截了當地告訴了人,“我懷疑,你每次被厭世組織襲擊,是因為有人把你的行蹤泄露了出去。”


    “你是說南科有內鬼?還是說我爸爸的朋友會出賣他?”司月芹臉色白了白,有些不敢相信。


    “你的行蹤你爸爸會跟他們說起麽?”


    “會……”其實她的去向在南科裏都不是什麽秘密,畢竟出行全要靠他們來安排。


    這就是很麻煩的事情了,目標太多,不好確認誰是那個內鬼,以前世記憶來看,他能夠直接認定的間諜早已被他悄無聲息的解決了,可是還是有些未曾接觸或是接觸不到的……喬無虞長歎一口氣,眼角的小痣也顯得憂愁起來,“你這次的行蹤,還是不要告訴太多人了,我們慢慢排除。後天你來的時候,我會叫零去接應你。”


    司月芹也點點頭,這次她也會小心行事。她的目光又看向一直在屏幕內,但是默不作聲的零,人的外貌永遠不會變化,真的如同人偶一般。可是當初自己將種子交給零,人為它起名的時候,她的內心總感覺——


    零是有情感的。


    她看向那一動不動,連眼都不眨的人,眼神中滿是溫柔。喬無虞和於水還有她自己,都是將零當作真正的人類來對待、來期盼……


    零對此毫無察覺,隻覺得渾身毛乎乎的,感覺在人設扮演度不及格的邊緣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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