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種1號”被放置在零的房間,無需睡眠的她自然也沒有配置床,因此整個房間內空落落的,隻有在充電插口旁有一個花朵樣式的,一半米色一半橙色的手作懶人沙發,針腳一半粗糙一半細膩,一看就出自兩個人的手筆。除了喬無虞和於水還有誰?


    不過與給人印象所不同的是,這次粗糙的一半是喬無虞縫製,而細膩的一半則是於水。


    除了這沙發以外就隻有房間中央的惹人注意的大花盆和一個銀白色的水壺了。


    “火種1號”已經長到十幾厘米高,葉片已經徹底褪下綠色,變得金黃。


    在眾人的注視下,零向前,提起水壺為其澆水。已是到了往常需要她澆水的時間,分毫不差。


    王嶽幾人沒有靠近,在距離花盆一米左右的地方觀察。


    “小芹說過,這個1號在她的恩人身邊長得特別好,現在看來果然如此……”王嶽看著長勢良好的作物,欣慰感慨。


    “2號之前也和1號差不多麽?”喬無虞不動聲色,似乎隻是隨口一問。


    “不,2號雖然長得比1號高一點,但狀態遠不如1號,並且葉片也沒有那麽黃亮有光澤。”王嶽又仔細端詳了幾秒,回答。


    “王教授,我叫人把那些設備搬進來?”劉連見到人點頭後,往外走去,叫等候在門口的幾人提著大大小小的設備陸續進入房間。


    本來空曠的房間頓時顯得狹小起來。


    零澆完水便放下水壺往喬無虞的身邊站去,她今天被男主紮了個簡單的高馬尾,被束起的銀色長發在日光燈的照射下漾出一絲光暈。不離身的親親愛劍被她背在身後,其上鋒芒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她偷偷打量著新出現的人物,其中的王嶽應該是男主後期的助力,也是未來研究出最後抗寒糧食作物的主力軍之一。劉連和安向明兩人,她好像並沒有什麽印象。


    不過姓劉的和姓安的……似乎確實在劇本中出現過。可惡,難道下次再進入世界前,她必須得把百萬字劇本的一字一句都牢記在心才可以“通關”嗎?


    其中劉連在她身上停留的目光最長,但零並沒有從其中感受到惡意,那隻是單純的打量。


    “零,把你記錄1號變化的記事本拿出來。”喬無虞突然出聲,將思考中的零拉回神。


    零點點頭,將隨身攜帶的小本子交給王嶽。


    “王教授有什麽問題可以問零。”喬無虞眼神示意了一下,讓零走到他的身前。


    王嶽接過筆記本,臉上和煦的笑容瞬間轉為了嚴肅的神情,雖然那紙張上多數寫著千篇一律的“無變化”三字,但他依舊逐字逐句地認真看著。


    “1號產生變化的前一天,它的葉片比之前更黃了?”王嶽問道。


    “是的。”零答道,但看見喬無虞一種你再多說點的眼神,她的眸中閃過亮光,補充道,“準確來說,是於水來看過它之後。”


    “我看你記的筆記中,之前小芹來的時候它的根莖變色了。但是小芹將其帶回去的時候我也觀察過,沒什麽變化。現在又是這個於水讓其變色了……”王嶽低頭思索。


    零有些茫然,她什麽時候寫過那個前麵那句話了?但她的麵上不顯,等待著王嶽的提問。


    “這並不像什麽好預兆啊。”劉連在人群中,與安向明側耳交談。


    安向明的眼神在零回答時才落在她的身上,他聞言點點頭,“是啊。”


    “老安,你不覺得這個零還怪像人類的麽,這種技術……要是製造者不在了,恐怕很難去控製她之後的行動啊。”


    “你的意思是或許她之後會暴走?”安向明收回視線,看向自己的好友。


    劉連歎了口氣,“不,我隻是以防萬一,總覺得還是太危險了。”


    “智慧的標誌是審早度勢之後再擇機行事。”安向明看了眼劉連,“還是別太早下結論了。”


    “這又是你哪本新翻譯的書裏話?”


    “不是我,是先人曾翻譯過的《荷馬史詩》裏麵的一句話。”安向明微笑道,“剛才突然想起來的,感覺很實用。”


    ——————


    王嶽讓零剪下了“火種1號”的一片葉片,將其小心翼翼地處理過後放入顯微鏡下觀察,隨後在一邊的白色黑板上寫寫畫畫,那一長串公式讓在座幾人都摸不著頭腦,隻有喬無虞還能夠看懂一二。


    幾小時過去,那白色黑板上已經擦了又寫,寫了又擦,王嶽的筆寫幹了兩隻,但他的神色毫不疲憊。就連喬無虞也跟不上他精神抖擻的狀態。


    又不知過了多久,幾個年紀大了的早已撐不住去歇息,喬無虞也撐著腦袋小憩,整個房間裏隻剩下王嶽筆劃過白板的聲音。


    而零維持著一動不動的動作,一直注視著王嶽。


    躲在暗處的於水也已經輪崗輪了兩次,現在默默打著嗬欠。


    隨著油性黑筆“唰”地劃出一道線,再加上王嶽驚喜地丟下筆叫道,“果然!”


    驚醒了在屋內的和不在屋內的幾人。


    “?”喬無虞茫然地看著王嶽,人已經竄到他的眼前,狠狠地搖晃著他的肩膀。


    “有了!”王嶽激動地擁抱了下喬無虞。


    有了?什麽有了?


    他滿眼迷茫。


    而零卻是眼角閃閃發亮。物理意義上。


    淺灰色的瞳孔此時散發著淡淡的光暈,幸好室內的燈光充足,不然真就是恐怖片現場了。


    她比王嶽更加驚喜,那任務的進度已然來到了70%,也就是不用過多久她就能和這個冷冰冰的殼子和冷冰冰的世界say88了!


    但下意識的,她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她還沒有細想,王嶽那邊的笑聲卻越來越大。


    “這可是真真正正的,名副其實的‘火種’啊!”


    王嶽的笑容抑製不住,連帶著喬無虞本來疲憊的臉上也揚起了一絲笑容,這是他這麽久以來的第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因為他知道,這意味著,他父親所提出而研發的熱能供應機的適配能源——終於在此刻,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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