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安搖了搖腦袋,不知道盛茗突然在想些什麽,總感覺不搖頭的話有人就要被誤會了,而且總感覺這樣的問題很奇怪。


    盛茗擺動著魚尾,遊到了薇安的正麵,遮擋住了薇安能夠看向兩人視野空間。


    薇安左右遊動了幾下,當每次盛茗都一臉微笑地出現在她的臉前時,總算是品出了點問題。她靠在岸邊,探出水麵,在紙筆上開始奮筆疾書,【盛茗……不喜歡我看顧璟洲他們嗎?】


    難道是吃醋了?薇安不確定,原劇本中盛茗也不像是會吃醋的性格,更何況這裏也沒什麽醋讓人吃。


    她看著盛茗長長的銀藍漸變色魚尾,心中滿是豔羨之情,自己隻是能夠短暫地擁有一瞬間的漂亮魚尾,自己的魚尾到在她完成攻略任務之後就肯定不會保留了。


    盛茗見薇安總算是將視線從那兩人身上收回,鬆了口氣,“薇安,我聽璟洲和我說,你們那片區域的人魚都擁有著神奇的力量,或許也有著不一般的使命也說不準。但我不希望因為這幾天短暫的相處就讓你直接做出什麽決定,你遇到的人還不是很多,經曆的也不夠多,或許還會有更好的人出現。”


    薇安手撐著腦袋,扶在一邊,她確實是沒有想到,女主會為自己如此考慮,即使在得知自己與牧星和與顧璟洲兩人的契合值都很高時,女主還是和她說,“或許還會有更好的”。


    但她知道,不會有更好的了。


    世界劇本中已然決定了這些主角才是擁有著無限可能的人,而自己不過隻是突然臨時加入意外。


    感動的薇安……慢慢將自己的身體下沉,咕嘟咕嘟的氣泡從她那處的水中冒出。看起來一副拒絕交流的樣子。


    盛茗歎了口氣,也潛入水中,繞在薇安的周圍,說著自己曾經的趣事來逗魚開心。


    ──────


    “星和,你不去和薇安多說說話嗎?”葉樺在泳池旁看了許久,走到了牧星和的身邊,自己的傻大兒已經撐著腦袋有了些許的困意。


    牧星和手腕處的終端被其切換到了其他界麵,他看向與自己搭話的葉樺,搖了搖頭。


    他對於顧家的情感其實十分複雜,他不能夠欺騙自己說完全不恨顧鳴清將自己的母親殺死,甚至現在他看見與人長相有著些許相似的顧璟洲還是依舊不自覺地帶著微薄的恨意與怒意。


    他不後悔自己曾經動過的手腳。


    但麵前的葉樺是他母親曾經的好友,他對人的排斥感或許是最少的。


    “你都已經長得這麽大了,當初安妮生下你的時候,我還曾經去看過你……當時她那麽虛弱,卻還是一直要人將小小的你抱過去給她多看幾眼。”


    薇安帶著盛茗遊到了離他們最近的地方,自以為悄悄地聽著“故事”。


    牧星和的目光很容易就能夠看到雖然沒有冒出水麵,但藍色的發絲向上飄起,在水麵上浮起的淡淡的顏色,嘴角不禁有了些上揚的弧度。


    牧星和對自己幼年時的其他記憶並不深刻,他多半都記憶都關於著自己的母親。


    薇安在聽到葉樺說到當初牧星和是怎麽摔得七倒八歪也要追著安妮的時候,也不由得腦補了一下小時候反派是怎麽一邊眼淚鼻涕一起流,一邊邁著小短腿追趕著安妮的場麵,她吐出了幾個泡泡。


    一連串的小氣泡飛快的向水麵升起,緩緩炸開,這下,一直跟著薇安的盛茗也笑彎了眼,嘴角處也不由地升起一小串氣泡。


    打著瞌睡的顧璟洲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清醒了,但此時也撐著腦袋,神色清明間默不作聲地聽著自己的母親慢慢地講述著從前的故事。


    “……說了這麽多,並不是想要借此來說什麽。”葉樺目光溫柔,她看著眼前已經長大成人的牧星和,那在記憶中才見過幾次的小奶團子也已經長成了她陌生的模樣,但那雙上揚的碧色眼眸慢慢地與記憶中那已有些模糊的人影重合。


    “我知道你和璟洲兩個人……”葉樺站起身,看向他們倆,一個是好友的兒子,一個是自己的兒子,“我不會偏心,各憑本事吧。我們都已經老了……”她摸了一把兩個孩子的頭發。


    牧星和垂眸,沒有避開,那溫熱的手掌撫上他的腦袋,讓他的睫毛微顫。


    顧鳴清站在陽台,看著遠處的這一幕,終於還是撥通了通訊——


    “老牧啊……差不多已經有十幾年都沒有聯係了……”


    ──────


    距離牧星和暴露了身份也過了有一個半月,但似乎莫芒那邊根本沒有什麽動靜,顧璟洲和盛茗每日依舊會去學院上課,也沒有發生什麽意外情況。


    薇安已經在這些日子裏攢下了不少的字數,再過幾天,她就能夠攢夠一首人魚之歌的量了。


    由於已經習慣了寫字交流,她此刻掏出紙筆並且寫下一長段話的速度已經非比尋常。


    【盛茗和顧璟洲還沒有回來嗎?】


    她伸長雙手,盡力將紙遞到正在泳池旁看書的牧星和眼前。紙張邊緣被水沾濕,糊了一圈。


    牧星和淡淡地掃了一眼,還是能夠分辨出上麵寫的是什麽。


    “快了吧。”他又翻了一頁紙,自己也叫人暗中跟著了他們。


    他表麵上翻著名為《養魚的一百種方法》,實際上裏麵是自己的人收集的資料。他在顧家呆了這麽久,也察覺到了顧鳴清隱隱表現出的對他愧疚的情緒,讓他不得不再去叫人去搜集關於當年事情的情報。


    也不知道為什麽,當時什麽都查不到信息,現在卻像是平整的布麵出現了一絲線頭般,先前的調查都陸陸續續地有了些許的進展。


    薇安自然知道反派叫人跟著男女主,但她怕的就是人又一時半會想不開,暗地裏叫人又去搞事情……好吧,在相處了這麽些日子裏的情況下,她能夠發現其實在劇本裏被形容的陰狠惡毒的反派其實並沒有那麽的“陰狠惡毒”,雖然行事作風異常的決絕之外……


    他似乎還算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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