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璟氣得在辦公室砸了杯子,這大小姐果然同情不得,上一次就吃了教訓,這次還是一樣。


    大家都喜歡看八卦,也不乏陰謀論,辟謠和聲明根本沒用。


    有人說周家這是要倒台了,有人說是上麵的保護傘倒了,不然不會爆出這種八卦新聞。


    周家小小的震動了一下,但要靠這些撼動根基,根本不可能。


    葉青瑜大概也知道,所以她大膽的,直接將主意打在了周文璟身上。沒有繼承人,周家才是真亂了。


    周文璟從來沒想過,她還能有這種心思,也沒想過一家人再有隔閡,還能痛下殺手的。商戰直接變味了。


    真金白銀養出的蛀蟲不會反思自己,隻會滋生無限的野心。


    周文璟家族聚會後,照例去附近山上的觀景台散心,遇到急轉彎,踩下刹車時,車速絲毫未減。他意識到不好,手好像麻痹無法移動,天色暗沉,對向的來車開了遠光燈,周文璟躲閃不及,一聲轟鳴,失去了意識。


    再醒過來,四周一片白色,他渾身劇痛,一動都動不了。


    大夫說還好送來得及時,就差一點,他就可以去見老祖宗了。不過現在也不能高興太早,車撞變形,他的腿被卡住,能不能恢複還未知,即使能用,很大概率也是個瘸子。


    周文璟第一次感受到了密密麻麻的痛楚,他不能接受自己突然變成個殘疾。


    情況穩定後,醫生把他轉到普通病房,從周圍人的哭訴和惋惜中,他拚湊出了個大概。


    他的二叔,曾經把他抱在脖子上的親叔叔,聽了葉青瑜的挑撥,覺得周家內鬥的消息是周文璟放出去的,目的就是為了把他們趕出去,實在害怕,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還是他的兒子不小心聽到了消息,跟在後麵叫的救護車。


    他跪在病床前,聲淚俱下地哭訴:“文璟,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那個姓葉的挑撥啊,她說你容不下我,肯定要把我們送進監獄,我們這些老的無所謂,可我還有孩子,我不能讓他去要飯啊!”


    周文璟閉上眼睛,覺得窒息。他又跪著爬到周父麵前:“大哥,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你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都是那個姓葉的讓我這麽幹的。”


    周父雙目含淚,難以取舍。一邊是自己親弟弟,一邊是唯一的孩子。


    周文璟覺得聒噪,嘶啞著聲音開口問:“證據呢,有證據嗎?”


    他二叔愣了下,囁嚅著說不出話。


    那就是沒有了,周文璟緩緩說:“那你推不到她身上,隻有你會進監獄。”


    二叔哭喊著,翻來覆去就是讓他們放過自己,周文璟被吵得頭疼,讓他們都出去。


    不確定的未來,亂糟糟的家,反目成仇的親人,還有心狠手辣的葉青瑜,周文璟感受到心髒遲來的鈍痛,眼淚控製不住的溢出,他悶在枕頭裏忍不住大哭。


    經此一遭,他的父母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來看望的人也很多,有真心感慨的,有打探情況的。


    周父回公司主持大局去了,他本來身體就不太好,周文璟擔心卻無能為力。


    他沒想到葉青瑜還敢來,她畫著濃妝,像勝利者采摘自己的果實。


    周文璟在她臉上看不見同情或內疚,是他給葉青瑜套上了一層又一層的濾鏡,葉大小姐自始至終都是狠的。


    “葉小姐,你真狠。”


    “我可是特意抽時間,來看望文總。”葉青瑜沒有帶鮮花果籃,揚起嘴角笑了笑,放下一遝資料,“證據都在這,文總要是狠不下心,我可以代勞。”


    那是周文璟車禍的證據,足夠把他二叔送進去。他相信,要是他不做,留給葉青瑜借題發揮,後果絕對更承受不了。


    他知道父親一直自責沒教育好弟弟,也沒照顧好兒子,無法真的割舍手足親情,這件事周文璟做了,就是往他父親心口插刀。


    他忍不住起身問道:“葉小姐玩這麽大,確定自己能獨善其身嗎?”


    葉青瑜過去輕輕按住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沒證據的事,文總可別胡說。”


    “你是早就計劃好的嗎?”周文璟緊盯著她的臉,艱難地問,“從什麽時候,在你約我喝咖啡之前嗎,這麽長時間,葉小姐從來沒動搖過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她輕輕拍了拍文件袋,“祝文總早日康複。”


    她踩著高跟鞋離開,和以前任何時候一樣,不疾不徐,沒有留戀,從不回頭。


    周文璟憤怒地將文件袋掃在地上。


    他哪裏對不起葉青瑜,生意場上他從沒用過下流手段,至於像仇人一樣,盼著他死嗎?


    周文璟分不清自己什麽時候產生了變質的感情,一次次的退讓,勸告,降低的底線,期望,宴會上的紙巾,默默注視的歸途,沒有及時推開的投懷送抱,伸出的手,醉酒後的酸奶和餛飩,周文璟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深陷泥潭,再難出來。


    可葉大小姐實在太狠,踩著他的腦袋,刀刀致命。


    周文璟躺了一個月,醫生說他的腿還要複健,具體能不能完全恢複,要看具體情況。


    正值雨季,陰雨連綿,難見晴天。每每天氣不好,周文璟的腿疼痛難忍。


    車禍這種事,不是他不想追究就能輕輕放下的。


    周文璟將葉青瑜給的文件交給了警方,媒體又是一波浪潮,什麽繼承人之爭,什麽周家少爺變成殘疾人,董事會動蕩。


    周母心疼的眼淚沒停過,周父的頭發白了一大片。周文璟沒有一刻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爸媽老了。


    周裕也來找過他,欲言又止似乎想說點什麽,周文璟冷淡地表示,這件事不會牽連到他,也感謝他叫了救護車,但他父親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買單。


    周裕張了張嘴,搖了搖頭,說了句對不起,放下花籃走了。


    治療的差不多了,周文璟轉去了附近的療養院。那旁邊是個福利院,小孩們會在附近做義工。


    周文璟坐著輪椅,在樓下曬太陽的時候,在隔壁遠遠地看見了葉青瑜。


    旁邊的媒體架著好幾台攝像機,無死角地拍攝她給孩子們分發衣物和零食。她蹲下身,摸著孩子們的頭,笑得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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