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徐州與現在徐州位置不同,為九州之一,春秋戰國時期,梁惠王三十年邳遷於薛(今山東省滕州市南),改名徐州。西漢武帝所置徐州刺史部。三國時,曹操遷徐州刺史部下邳郡下邳縣移治彭城郡彭城,彭城郡彭城自始稱徐州。


    莊行山張網以待,料定慕容棹會來徐州,對於慕容棹,東方碧的雙劍合璧有所忌憚,集合十幾路英雄豪傑聚於一堂。慕容棹大搖大擺走進集賢堂,看兩側坐著二十幾人,黑白胖瘦,高矮醜俊千般模樣,莊行山象征性的站起身皮笑肉不笑的讚道:“慕容少俠不曾爽約,赴集賢堂集會!”慕容棹笑道:“前輩有約,秋風如何不至,爽約日後必有人以訛傳訛壞我名聲!”莊行山故作鎮定說道:“既然少俠到此,武林同道中人皆想領教少俠的武功!”慕容棹抱拳轉了一圈說道:“列位同道中人,秋風浪得虛名,難得各位看的起秋風,技藝切磋無可厚非,各位點到為止,秋風不想遷怒於同道中人!”


    上首站起一位抱拳道:“慕容秋風,申雋不才請賜教!”申雋年歲在四十上下,身材魁梧,膀大腰圓,頭如鬥,眼如銅鈴,一件黃葛布衫,“原來是申前輩,請!”慕容棹疾步走出廳堂,人單勢孤在廳堂裏四麵受敵,借機會到在外麵戰或逃自由的很多。申雋在身後牆角處拿起一把八環刀,背厚一寸,刃薄一絲,背上八隻鋼環,隨著刀身晃動嘩楞楞作響。


    莊行山領著二十幾人站在門口觀看,東方碧按劍柄站在一旁,宇文賽罕怒目圓睜。慕容棹很輕鬆的抽出劍,此時門外跑進一人說道:“堂主,洪大人前來拜訪!”莊行山蹙眉說道:“有請!”門外走進一位武將,說話嗓門粗曠,“堂主,我奉劉將軍令征兵抗擊胡人!”“洪將軍征兵來我集賢堂何事賜教?”“堂主在下豈敢,征兵其一,其二是舉薦能臣大將為大晉所用!”“既然如此,莊某定不遺餘力舉薦賢人於劉將軍!”


    洪將軍看院裏的陣勢問道:“堂主,這是切磋技藝嗎?我也想看個熱鬧!”莊行山也不好拒絕,有洪將軍在不能對慕容棹下手,申雋也明白,手中環刀留著幾分力量。慕容棹坦然自若,申雋刀重勢猛,劈、砍、撩、刺、截、攔、崩、斬、抹、帶、纏裹把刀舞動如飛。“好刀法!”洪將軍喊了一嗓子,莊行山應付的點頭陪笑。


    慕容棹手中劍避開刀,遇強當以巧勢,申雋使出一路刀法絲毫沒碰到慕容棹的衣服,心裏有些急躁,刀勢不穩重。旁邊走出一位,莊行山認識,乃是多年的好友飛天尋仙董牽,赤手空拳在腰中別著兩把子母鉤,董牽叫道:“申仁兄,待我會會慕容棹!”洪將軍聞言站起身說道:“慢來,你說他慕容棹!”莊行山忙說道:“洪將軍,他確是慕容棹!”“大將軍命我四處打聽慕容棹的下落,不想在此相見,慕容少俠請隨我見大將軍!”莊行山不敢阻攔,心有不甘又想不出好的辦法。


    慕容棹聞言平靜的問道:“敢問洪將軍,大將軍可是劉琨劉將軍?”“正是!”“久聞大將軍意誌雄豪,才智過人,為大晉江山日夜不寐,令在下佩服之極!”“大將軍聞少俠為蒼生百姓不辭勞苦,得各部尊敬有加,大將軍早有相見之意,少俠請!”洪將軍沒看莊行山一眼,轉身走出集賢堂。慕容棹抱拳道:“各位非是秋風怯陣退逃,來日可期!”莊行山呆板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洪將軍引慕容棹走到外麵,東方碧,宇文賽罕跟隨來見劉琨。


    劉琨身長七尺,將眉虎目,體態微胖,身著素衣,駐守豫州督豫州諸事,雖有並州大都督之名,但是並州在劉漢手中,暫時屯兵豫州。劉琨(字越石,中山郡魏昌縣(今河北省無極縣)人。西晉時期大臣、政治家、文學家、音樂家、軍事家。西漢中山靖王劉勝之後,西晉光祿大夫劉蕃之子。與石崇、歐陽建、陸機、陸雲、潘嶽、繆徵、杜斌、摯虞、諸葛詮、王粹、杜育、鄒捷、左思、崔基、劉瓌、和鬱、周恢、牽秀、陳眕、郭彰、許猛、劉訥及劉琨之兄劉輿合成金穀二十四友。)聽聞慕容棹到來接出帥府。“少俠之名,譽滿宇宙,越石今日得見,三生有幸!”“大都督,枕戈待旦,聞雞起舞,博古通今,憂國憂民,乃秋風等楷模,秋風應早日拜見,怎奈冗事拖綴無暇來見大都督!”“少俠言重了,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一介武夫有何說辭,少俠請到土屋內詳談!”


    劉琨挽著慕容棹的手走進帥府,帥府寬敞明亮,卻顯得異常的冷靜,看不到仆人丫鬟,到在廳堂之上坐下,有兩名軍兵端來酒菜,竟是一盤青豆和一盤豆腐,還有一碗青菜湯,旁邊放了半壺酒。劉琨帶著歉意的說道:“少俠,非是越石沽名釣譽,實乃軍中糧草不多,朝廷已三月未發放錢糧,由軍兵至我皆緊衣縮食!”“大都督,秋風豈能不知軍中缺糧之事。隻求得見麵相習,青豆,豆腐已是奢求!”


    此時有副將走進來稟報,“大都督,代王被其子拓拔六修弑殺!”劉琨聞言長歎一聲道:“歎我仁兄英年不幸,其子六修置自己於不仁不義之地,速傳書段仁兄防備代地出兵襲擾!”內史崔悅急忙提筆,參軍徐潤忙道:“大都督,胡人性暴戾,不尊孔孟之道,不喜禮數,掠我國土,理應挑動胡族互相纏鬥,大都督擇弱而除!”劉琨聞言輕輕搖頭說道:“參軍所言並無道理,眼前的勁敵乃是胡漢和羯族石勒,拓拔部,鮮卑部,段部,禿發部等部尚弱,不能與朝廷為敵,聯合各部為朝廷效力!”崔悅又道:“大都督,胡人終是漢民之禍,自魏武帝設五部以來,胡人人口激增,性暴虐,蠻荒,兩腳羊之名何其屈辱!”“放眼中原皆是胡族,朝廷有收複中原,驅除韃虜之心,但國弱民稀,身為大晉臣子實屬無奈之舉!”


    “大都督,秋風曾遊曆各部,對於各部稍有了解,子弑父,父害子,弟殺兄者比比皆是,禮崩樂壞,中原如處在茹毛飲血之地,大晉已回天乏術,諸王雖接詔令拒不發兵,偏安一隅,醉生夢死,天下之大忠臣者唯有大都督和祖士雅!”“秋風言重了,豈敢稱忠臣,不過臣子應竭盡全力護國安邦。秋風賢弟可有破敵良策?”“大都督,秋風尚無良策,各部各懷鬼胎,欲在中原分的一塊地盤,以往下去大晉危矣!”徐潤答道:“段部族民不過萬人,能為兵者不過三千,大都督有雄兵五萬,有何懼哉!”慕容棹淡淡一笑不語。


    劉琨舉爵說道:“秋風賢弟,粗茶淡飯莫怪,席間討論莫怪,請!”慕容棹端起酒爵小抿一口放下爵說道:“大都督客氣,秋風風餐露宿久已,大都督盛情款待秋風感激不盡!”徐潤在身後桌子上拿起梨形八孔塤說道:“不才吹奏一曲,不知少俠意下如何?”“久聞參軍通曉音律,秋風洗耳恭聽!”徐潤雙手把塤音律低沉,廣陵散磅礴之勢如烏雲壓境,又似汪洋一葉扁舟無所依,劉琨皺眉說道:“廣陵散不合時境,還是換曲五穀豐登!”“參軍所奏曲韻賽過嵇叔夜,慢宮商調,塤本偏於商音,聞其聲如飲甘醴,五髒輕盈,六腑蕩滌,嵇叔夜言道廣陵散已絕,不想參軍習得此曲,化為塤用,秋風不枉此生!”“少俠甚是知曉音律,塤以水火相和成器,亦以水火相和成聲。故大者聲合黃鍾大呂,小者聲合太簇夾鍾,要皆中聲之和而已,以為主音,其聲幽怨,人亦悲哀!”


    慕容棹點點頭,徐潤又吹一曲,劉琨沉浸在塤音之中,擊掌而歌,慕容棹扶桌聽琴,古人把五音與五髒相配:脾對應宮,其聲漫而緩;肺對應商,其聲促以清;肝對應角,其聲呼以長;心對應徵,其聲雄以明;腎對應羽,其聲沉以細,出自《靈樞·邪客》。弦止曲終,徐潤問道:“少俠有何高見?”“秋風乃門外漢,不敢妄下定論,隻是覺得此曲通靈與天地,靜如處子,動如脫兔,奔放不羈!”“哈哈……,所評甚是!”劉琨滿意的讚道,徐潤收起陶塤說道:“樂理與治國理政皆同,曲有高昂低垂,國有榮辱興衰,曲有緩急,國事有急緩!”慕容棹笑過不語,逞口舌之快罷了,治國治軍豈是吹彈一首小曲那麽簡單。


    劉琨很器重徐潤,看徐潤沒有真才實學,不過熟知樂理而已,慕容棹站起身抱拳道:“大都督,秋風還有要事在身,就此別過!”劉琨沒挽留,崔悅寫好書信等著劉琨處理,慕容棹立馬於土崗之上,眼前是破壁殘垣,滿目瘡痍,長歎一聲說道:“天下之大,何處是樂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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