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棹大吃一驚,巫神淡淡的道:“塗岩休得在此撒野!”塗岩一愣,看不到巫神的麵貌,憑識得自己可以斷定此人來曆不凡,塗岩冷笑道:“爾是何人,既知老夫厲害還不退到一旁!”“大膽塗岩,仰仗無形刀濫殺無辜,實乃罪大惡極,吾豈能繞過你!”塗岩取出紙片刀,“巫神小心九影桃花!”慕容棹提劍在手,打算雙劍合璧迎戰塗岩。巫神依然沉著冷靜淡淡的說:“九影桃花不過孩童嬉戲招式,待我會他!”巫神摘下麵具,露出本相,一張俊俏的臉,看模樣在二十上下,跳下馬手提拐杖到在塗岩近前。


    塗岩又問道:“你到底是何人?”巫神念道:“開天一指屬神通,一指點在混沌中,混沌演化生兩儀,才有三才四相功。”“你是神通門?”“神通門新格是也!”“敘隍弟子?”“不錯,塗岩既知吾師,當知神通門門規!”塗岩冷笑幾聲,“神通門能奈我何。”新格歎口氣,塗岩晃刀使出無形刀,新格不慌不忙放出神杖,瞬間幻化出萬道金光,中央出現一朵蓮花,花瓣展開金色花蕊露出,無形刀刺入金蓮中不見了蹤跡,塗岩收刀在身後抓出一麵皂旗,新格揮杖砸向塗岩。


    塗岩想用皂旗掩身已然不及,拐杖看似不重卻有萬鈞,塗岩無奈之下以元神護體,神杖重重砸在塗岩頭頂,直打的元神出竅,四肢癱軟。新格收回拐杖說道:“暫且饒爾一命,他日再若對神通門不敬定取狗命!”塗岩怒目而視,並未有道謝之意,捂著胸口彳亍而走。慕容棹欲言又止,放走塗岩後患無窮,新格笑道:“神通門與鹿神門雖不同門實乃同宗,教門競技無可厚非,倘若傷其性命為同道所不恥。”


    慕容棹不好說什麽隻得道:“巫神此去日連部尚有兩天路程,需找安靜所在安歇明日再行!”新格點頭,上馬走出幾裏,眼看天黑下來,在土坡前出現三間土房,燈光由門口處射出,三人走近,堂屋中坐著一位白發蒼蒼老人,麵前一張缺了一根腿的木桌,桌上擺著一隻陶碗,裏麵有半碗黑乎乎的魚醬,旁邊土灶上陶鍋內燉煮著一尾鯉魚,蹲在土灶前的男人不停的添柴,“阿娘,等著魚熟了,可以吃飯了。”老人幹癟的眼眶沒有了往日的明亮,不禁歎口氣說道:“兒啊,是為娘連累了你,三十多歲孑然一身。”“怎麽會阿娘,有阿娘在就是兒的家,怕娶妻慢待了阿娘。”“兒啊,外麵來客人了!”男人抬頭看向外麵,慕容棹施禮道:“老人家,慕容秋風夜路至此多有叨擾!”


    慕容棹說完看清楚男人的臉驚喜的說道:“原來是船夫仁兄!”“阿娘,這位就是我提起的那位公子!”“老身不便迎接,快些進屋,聽口音是中原人,人不親地還親!”“多謝老人家!”男人臉上驚喜表情過後又露出難色,家中沒有太多的餘糧,僅有一束肉幹以備不時之需。慕容棹看向新格,新格不情願的說道:“隻備風幹牛肉並無其他吃食!”東方碧花盡了最後幾個大子買了肉幹不過一束,隻得拿出來放在桌上。慕容棹忙道:“仁兄,秋風未帶的其他,煮肉幹果腹!”


    男人知道這是三人口糧,轉身去了裏屋拿出肉幹,還有兩條魚幹,“仁兄,附近可有放牧者?”“莫非秋風竊羊而食?”“良知喪於困境,無奈之舉。”“東去三裏有胡人牧羊,不過有一女得高人傳授武功高強。”“我去去就來!”慕容棹出門上馬,摘去銅鈴向東奔馳。隱約可見十幾座帳篷擺在草地上,圍場內白花花羊群,帳篷內人聲鼎沸,飄出的酒香和冬不拉的聲音證明酒意正酣。慕容棹心花怒放,在圍場在下馬躍過籬笆牆順手摸到一隻羊,急忙用右手緊緊抓住羊嘴,左手拖起肚子躍到馬上,未曾料到馬覺得背上重了許多昂首長嘶,慕容棹腿夾馬肚,馬才反應過來,敢情是偷羊趕緊跑吧,撒開四蹄向前奔去。


    馬嘶驚動帳中人,紛紛出來觀看,夜黑風高看不太清楚,旁邊帳篷裏射出一道紅線,眾人見了又回到帳中飲酒,心裏有數一隻羊也少不了。慕容棹正跑著,忽然馬急止住步蹄,差點把慕容棹甩下去,雙腿緊緊夾馬,雙手以羊壓在馬背上才不致落馬,馬前麵轉過一名少女,天黑看不清楚麵貌,隻是從聲音分辨出,“大膽蟊賊,竟敢偷竊肥羊!”“姑娘,在下路過此地苦於無肉果腹,前來借羊充饑!”“哼,何來的借,強詞奪理,行詭事卻言之鑿鑿。”


    長鞭已到,慕容棹側身躲開,鞭梢卷動清脆響聲發出,慕容棹想到是那日見過的牧羊少女,少女拍怕馬脖子一聲呼哨,馬疾步前行,走出二十幾步調轉馬頭圍著少女轉圈。慕容棹心中甚是奇怪,莫非女子會馭馬術,馬跑的越來越快,任憑怎樣訓斥打罵無濟於事。慕容棹隻得拖羊跳下馬背,少女等得就是慕容棹下馬,還沒落地鞭頭已然纏繞雙足用力拉動,慕容棹來不及躲閃被少女拉倒在草地上,仰麵長歎羊也鬆了手,女子腳踏慕容棹前心,在身後取出一根檾繩合手腳快速綁緊,少女問道:“蟊賊,姓何名誰?”“慕容秋風是也!”


    少女仔細看看才知道是那天見過,哼一聲說道:“慕容秋風你可知罪?”“知罪!”慕容棹不得不服軟“既然認罪認打還是認罰?”“不知姑娘所說打罰如何?”“打馬後拖拉十裏,罰則付銀十兩。”慕容棹搖搖頭說道:“十裏人早已斃命,十兩銀錢不在我手中待我去取!”少女嫣然一笑說道:“倘若身上有銀錢何須偷竊,分明是巧言令色!”說完少女抓住繩子提起慕容棹又提起羊上了馬回到帳篷。


    帳中香氣撲鼻,是胭脂香味還有烤肉的味道,少女把慕容棹丟在火塘邊坐到旁邊,慕容棹閉著眼一語不發,女子在案板上拿起牛耳尖刀說道:“久不聞白肉之味,今日難得自投羅網,休怪我無情。”慕容棹暗歎我命休矣,也不求饒閉眼等著開膛破肚。女子也沒客氣解開前衣襟舉起刀,遲遲沒落下來,慕容棹睜開眼見女子正望著自己,女子問道:“因何不求饒,難道不惜命乎,若是求饒興許能饒你一命!”“既然被擒,命在你手,求饒何用?殺刮存留,悉聽尊便!”女子索性放下刀解開繩索說道:“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真乃人傑,竊羊雖不恥出於無奈,當初孔夫子落難陳國,尚有一改十之事。”


    “多謝姑娘!”慕容棹起身謝過女子,女子轉身出去提進來羊胴說道:“帶回羊解一時之饑!”“請問姑娘大名,改日秋風厚報此恩!”“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山野之人何來大名,小女子烏蘭是也!”“在下慕容秋風告辭!”烏蘭點點頭,慕容棹提起羊胴上馬回到土房前。東方碧焦急的等待,見慕容棹回來放下心,男人收拾好肉燉煮在鍋中。坐在一旁的新格好似稱讚道:“慕容公子真乃神人,未做刀下羊,卻又得一羊!”慕容棹聽著不是讚美,似乎方才的一切新格都知道。


    鍋端上桌,沒有其他的香料相佐,隻是放了一點鹽,男人撕了一塊肉說道:“阿娘,請吃肉!”老人接過聞著肉香說道:“多謝公子讓老身能吃上肉!”“老人家客氣了,我等還要謝收留之恩!”男人吃完收拾出來母親居住的房間,不是寬大的土炕也能睡下三四個人,男人扶著母親起身,慕容棹才發現老人少了一條小腿,空擋的褲管隨著身體走動而擺動,戰亂帶來的不隻是百姓的流離失所,還帶來的身體的殘失,更大的是精神上的摧殘。


    草原的夜很冷,土炕上沒有更多的皮毛掩蓋,東方碧和新格共蓋一張羊皮,慕容棹蜷縮在一起閉著眼怎麽也睡不著,聽到遠處似乎有喊殺之聲時遠時近,慕容棹也未在意,牧民時有械鬥習以為常,慕容棹正然昏睡,吵雜聲音離著越來越近,一匹馬在前麵,後麵緊隨五匹馬,揮舞著手中的刀,前麵的人腿上中箭,向土房跑來。


    前麵的人下馬跛腿走到門前叫道:“俠士救我!”慕容棹坐起,聽出是烏蘭的聲音,後麵有人道:“這回誰能救你,將軍早聞鐵弗女美貌果然如此,獻於將軍必得重賞。”“爾等休得無禮,慕容秋風在此!”門口處站著一位,五人相互看罷大笑對曰:“可知劉將軍的威猛?”慕容棹不以為然看幾人服飾似索頭部,劉將軍是誰不得而知,“爾等可是索頭部,可知我與代王交情?”五人又互相一視,沒聽說過慕容秋風,若是如此得罪此人小命不保,慕容棹扶住烏蘭道:“屋內醫傷,我自有退敵之策!”


    “速報於劉將軍!”一人上馬疾馳而去,烏蘭見是慕容棹有點驚喜,外麵吵鬧驚動了新格,烏蘭進屋新格取出箭敷上刀傷藥。門外一匹高頭大馬,後麵十幾名旗排官,執戟手。慕容棹看清來者的臉似曾相識,此人也見到慕容棹問道:“你是慕容秋風?”“正是在下!”劉路孤見過慕容棹,那日在嚴格府上,劉路孤並未下馬訓斥道:“為何阻我大軍行進?”慕容棹對曰:“爾等授命攻殺鐵弗,因何殃及無辜,軍令如山,難道劉將軍不知?”劉路孤心中一驚,慕容棹又是如何知曉此事,倘若將此事報於代王,免不得一頓訓斥,我又如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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