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前丫鬟停下腳步說道:“公子少待,小女子前去通報!”慕容棹獨自前來,東方碧三人在前廳等候。片刻後丫鬟回身道:“公子請!”三間土房,小院打掃十分幹淨,進門看到嚴三娘坐在椅子上做女紅,“三娘,秋風路過平陽特來相見!”丫鬟退出去,嚴三娘頭未抬冷冰冰的問道:“你我之間無夫妻之份,何故見我?”“三娘有所不知,平陽將有兵燹(xian)之厄,恐三娘有性命之憂,特前來告知!”“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懼死也難逃其果,往日不顧奴家死活,已無懼生死,多謝公子相告,奴家知曉。”


    “三娘,聽兄長說明日啟程回長安,秋風順路送三娘回城!”“不敢勞煩公子!”活出口帶著寒意,沒給慕容棹好臉色,慕容棹無奈走出門,嚴三娘放下手中針線掩麵哭泣,與慕容棹拜過堂卻不能成夫妻,等了幾載依然放不下。今番來想著是接自己走,誰料是告知平陽有戰亂。淚水對對順香腮流下,浸濕腳下土地。“自古癡情多被傷,入怨恨門似無刃之苦。”嚴三娘聞言淚眼朦朧看門口站著一位女子,素衣短袖,背後一把劍。


    “請問你是何人?”東方碧走進屋說道:“東方碧是也,妹妹緣何在此哭泣不說給慕容公子!”“姐姐,公子三番幾次拒絕,實屬無奈之舉!”“小妹收拾停當明日回成都!”嚴三娘當時眼淚回去,緊緊拉著東方碧的手說道:“姐姐,公子倘若不允如何是好?”“料他不敢!”嚴三娘破涕為笑,隨東方碧到在前麵,微莧怒道:“聽聞公子重情重義,我才誓死追隨,不想乃是薄情寡義,朝秦暮楚之徒!”宇文賽罕拉著微莧不讓說,慕容棹臉上看不出是羞辱還是難過。


    嚴格早已退出去命人備飯,東方碧的到來似乎給了微莧更大的勇氣,站在慕容棹麵前掐著腰,慕容棹低著頭看嚴三娘進來剛站起來宇文賽罕在後麵踢膕窩,慕容棹未防備跪在地上,嚴三娘剛好走到麵前,東方碧扶著嚴三娘坐到對麵椅子上,微莧怒斥道:“還不賠禮道歉,難道還讓姐姐等幾載?”慕容棹抬頭看東方碧臉上帶著怒急忙低下頭說道:“三娘,秋風有愧於你!”微莧看慕容棹說完問道:“這就說完了,薄情負心漢,能對的起姐姐八載的守身如玉?”


    嚴三娘急忙跪在慕容棹麵前抓起雙手,話未出口淚滿巾,“公子不必如此,三娘也有過錯,未盡人婦之規!”微莧扶起嚴三娘問道:“姐姐還未解氣我再踢幾腳!”宇文賽罕急忙拉起慕容棹到身後說道:“還打,不能打我公子!”“誰人無過,過之能改,善莫大焉!”東方碧答話微莧收斂起來。嚴三娘拜謝道:“多謝姐姐妹妹厚恩,三娘隻想一人了去殘生,公子已對我有救命之恩,不敢奢求什麽!”“三娘,秋風無知,害得三娘八載思痛,隻是不忍顛簸之苦!”“三娘願在公子身邊持帚侍奉一生無憾!”


    此時街上一陣大亂,慘叫聲不絕於耳,有家人關閉宅院,皇帝下詔剿滅亂臣,無非是皇族貴戚,濟南王劉驥、上洛王劉景、齊王劉勵、昌國公劉凱、吳王劉逞皆在其列。門被撞開,重甲武士進去府中,嚴格剛到出中門,就被武士拿下,其餘武士闖進中院,家人慌忙稟報,慕容棹走到中門迎麵撞上武士。武將走到近前說道:“在下奉旨捉拿亂臣賊子,查明真相立刻放回,若是反抗格殺勿論!”


    慕容棹能帶著東方碧,宇文賽罕殺出平陽,微莧和嚴三娘又如何逃脫,落入官軍之手,屈辱是小,性命難保。慕容棹朗聲說道:“大膽,吾乃相國手中侍中,爾等敢肆意妄為,不怕矯詔之罪!”“即是相國府中人可有腰牌?”慕容棹沒有腰牌,鎮定的說道:“腰牌在長安未曾帶在身上!”“既然如此那就請到牢中,來人,將劉驥餘孽押入天牢明日問斬!”


    天牢中人滿為患,足有千人關在裏麵,嚴府上下十多口關在一起,慕容棹問道:“兄長可與劉驥有牽連?”嚴格歎口氣道:“曾在濟南王手下做過一任偏將,萬歲聽信讒言除掉劉氏宗親,自斷手足,天亡大漢!”慕容棹摸懷中有十幾個銅錢,喊來獄卒說道:“大人,我等皆是相國大人府中人,未帶腰牌,可否於館驛內麵見侍中喬豫喬大人,事成以後必有重謝!”獄卒看一下慕容棹手中的8十幾個銅錢不為所動,揮動手中鞭子怒道:“休得多言!”鞭子打在慕容棹手上打落銅錢。


    慕容棹收回手,嚴三娘關切的抓起手問道:“公子傷的重嗎?是三娘連累大家受刀斧之刑!”東方碧掏幹淨才6拿出百文,轉身問道:“列位,誰帶著錢,湊在一起可救大家一命!”大多數拿出身上銅錢,人死錢還有什麽用,微莧慌亂的護住自己的身體,東方碧看地上隻有三貫,隻得交於慕容棹,待獄卒走進再賄賂報信。此時天牢中出現十幾名武士,手持鋼刀,前麵三名獄卒拿著袋子打開第一間牢門說道:“列位,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人將死留之無用,把身上的金銀首飾放在口袋裏,臨終換頓斷頭飯!”


    眾人有的清幹淨金銀,有的護住身體一文不文,獄卒拉出兩個人揮動皮鞭打在身上,發出殺豬般的嚎叫,逼迫之下叫出錢財,獄卒惡狠怒斥道:“再有不交者不隻是皮鞭!”幾個牢門下來已有幾百貫,到在慕容棹牢門前,東方碧4給宇文賽罕使眼色,慕容棹待獄卒打開門走進來,門口有十幾名武士堵門,慕容棹剛湊近牢門,武士叫道:“退回去!”慕容棹飛身鑽出牢門,武士伸手抓沒抓住,慕容棹幾個跳躍已到天牢門口,低矮的鐵門關閉著,還有兩名獄卒把守,慕容棹抽出獄卒佩刀壓在脖子上說道:“快打開門!”獄卒哆裏哆嗦打開門,慕容棹鑽出飛身登上高大院牆向館驛而來。


    館驛中問過驛卒,喬豫,和苞不在,二人押解馬車去了大司空府,慕容棹急忙到在司空府。慕容棹邁著方步走到門前抱拳道:“各位辛苦,在下乃相國府上侍中慕容棹,欲拜見司空大人!”門人眼皮沒抬高聲斷喝:“滾出去,大司空忙於公務不在府上。”慕容棹沒帶金銀,門人也等著吃點過路費,一毛不拔又怎肯放行。慕容棹提高聲音帶著怒氣說道:“倘若誤了大事爾等項上人頭難保,此事若被大司空知曉,少不得鞭笞棍刑。”門人相互看看,有人進去稟報。


    靳準正陪喬豫,和苞閑談,門人來報,喬豫聽到慕容棹站起身說道:“大司空,慕容棹與我等同來平陽,今日有事未拜見司空大人!”靳準吩咐道:“有請!”這是看在重禮上,平時豈肯見一個侍中。慕容棹進來拜見靳準,靳準未動身軀問道:“見本大人有何事?”“司空大人,我與嚴格乃是內兄弟,不想今日受濟南王牽連入獄,嚴格曾在劉驥手下為官,並無半點私交,還望大人明鑒!”靳準鷹眼犀利看著未說話。


    喬豫起身道:“大人,萬歲清洗劉氏宗族牽連甚廣,聽聞嚴格不是劉驥一派!”靳準沒聽說過嚴格這個人,充其量不入流的人物,就是放了也翻不起多大的水花。“來人,傳口諭到天牢放了嚴格一家!”下人答應一聲走了,慕容棹謝恩退出回到嚴格府。不多時嚴格及家人到家,值錢的東西都被搜刮一空,主要是命保住,相對錢財來說顯得不那麽重要。嚴格收拾細軟裝車,快速離開平陽,向西南奔長安,慕容棹幾人怕路上有閃失隨車趕奔長安。


    前麵到在絳州城,找店房整頓車馬,店門外來一行商賈,以駱駝載皮毛,土特產至此販賣,為首彪形大漢,頭比常人大出一倍,圓睛絡腮胡,灰袍在套羊皮坎肩,夥計笑臉相迎說道:“客官很準時,上房已備好!”此人站到慕容棹桌前怒道:“店中為何有漢人,快些趕出去!”夥計麵陷難色說道:“客官,我送酒菜到房中可否?”大漢揮拳重重的打在夥計胸前,夥計倒退出十幾步,奔桌子角撞去。慕容棹雙腳點地,伸右臂攔住夥計的腰。“無禮之徒,在此行凶傷人!”


    大漢大步流星走到慕容棹麵前抬手一拳,慕容棹側身閃開金絲纏腕抓拳向前帶,大漢收不住腳步身體趴在桌子上,桌子不堪負重大漢摔在地上,桌子碎成木柴。大漢大叫,翻身站起,腰間抽出鋼刀,店主快步走出叫道:“句兄且慢動手!”大漢問道:“氐人店房為何容留兩腳羊在此?”“句兄,且息雷霆之火,在下不知,轟出便是。客官請出店房,分文不取!”慕容棹冷笑幾聲道:“欺人太甚,漢人,氐人皆是華夏之族,何來貴賤之分!”店主陪笑道:“客官,句蓋遠乃是巴氐歸善王句渠知近族,切不可為敵,還是另尋別家安頓!”


    嚴格一旁說道:“賢弟,莫讓店主為難,去隔壁店房便是!”慕容棹隻得如此,轉身往外走,句蓋遠擋在前麵說道:“若不賠償銀兩休走!”宇文賽罕抽出彎刀快步上前抬手一刀劈肩頭,句蓋遠沒料到對方敢動手,急忙側身抽刀,宇文賽罕回手刀斬腰,句蓋遠慌忙中用手擋刀,左掌掉落在地上,後麵隨從紛紛出刀圍住門口。句蓋遠疼痛難忍抱著左腕叫道:“一個不能走!”此時有人叫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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