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道詭譎的身影將湧入蘇途的房間。


    下一刻。


    客廳的鍾擺悄然擺動一下,時針分針秒針全部都定格在了十二點的位置。


    那詭異的身影微微一愣,他感覺不到蘇途的氣息了。


    原本房間內的那道身影消失了,他無法感知到蘇途任何的存在。


    他的眼神之中出現了一刻的茫然,四周的一切開始不斷地扭曲,像是隨著他的心意,萬物的根本和存在都是可以隨意揉捏的造物。


    “不見了”


    “他的氣息不見了”


    他低聲的碎碎念著,隨後眼神驟然看向蘇途的房間,哪怕氣息不見,他也要親自進去看看。


    牆壁翻湧之間,仿佛化作了石門,整個牆體微微顫抖,欲要向著兩邊打開。


    然而下一刻.


    嘩啦啦~


    四周的一切突兀的安靜了下來,牆壁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恢複成了原本的模樣,


    那人影顯得有幾分愣住了,他的身體微微僵硬,不可思議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緊接著一個淡漠無比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滾!”


    隨後


    虛無中像是有什麽蕩漾,繼而下一刻,什麽都消失了。


    一切隻剩下了空無一物的空白。


    那身影的存在像是被某種力量頃刻抹除,如同橡皮擦掃過畫本,將存在的一切痕跡頃刻抹除.


    無聲無息,一切皆寂,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


    “呼!!呼!!!”


    一個少年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來,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他的表情顯得有幾分猙獰扭曲,額頭處有豆粒大的汗珠落下。


    整個人如同被從水中撈出來的一般。


    “怎麽回事,這是怎麽回事”


    他低聲的說著,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和什麽存在對話一般,他此刻顯得有幾分緊張,整個人微微顫抖。


    自他的手腕處,有一個漆黑的印記在晃動,看上去像是一顆殘破的眼珠,一陣陣詭譎的力量在其中湧動著。


    一陣陣瑣碎的囈語在他的腦海之中浮現,他聽不懂那囈語,但在心裏卻能生出關於那語言的理解。


    “他的身上,有古怪,我說不出來.”


    “我剛才,更改了心神的認知,讓你的心神以分靈的姿態承載我,試圖取回我前身的權柄,但我失敗了。”


    “真是古怪.”


    那少年聽到這句話眼珠不由得上下打轉,開口道:“難道,他身上也有神眷?”


    “不是神眷,是其他的東西,我說不上來,我無法認知”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少年明顯感覺到囈語之中帶著幾分深深的疑惑。


    “那怎麽辦!!”


    “你答應過我的,我幫你奪回權柄,你助我得到總考魁首,現在這種情況該怎麽辦,就算白天你影響了那個外族神子,有他在,我也不可能奪魁的。”


    那少年碎碎念的說著,顯得有幾分神經質。


    “答應你的,我不會騙你,別忘了,如果沒有我,你已經死去了。”


    囈語如同潮水一般,在少年的心神中湧動。


    “如果沒有我,你也無法誕生,你說過我們是一體的,你的前身被偉岸存在帶走了,你誕生的第二神,是順著我意誌誕生的!!”


    那少年激動不已,下一刻,自他的脖頸處居然湧動出了大量的鮮血,一道可怖的傷口出現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過隻在瞬息,那傷口便是瞬間愈合。


    “別激動,我的權柄殘缺的很嚴重,對於現實的認知改變很有限,如果再激動的話,我不敢保證,是否還能成功的救下你。”


    “放心吧,我答應你的,不會騙你,白日,我改變那木人族的時候,就在他的附近,當時他的身上絕對沒有那存在的氣息,也就是說,白日不是那存在的世界。”


    難以想象那些瘋癲的至極的囈語,此刻居然如同哄孩子一般的,在勸說著這個少年。


    “好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那少年的眸子變得越發的沉重,最後碎碎念的倒在了床上。


    就在他倒下的瞬間。


    一隻殘破的眼珠從他手上那印記中飄蕩出來,用淡漠的眼神看著那少年,一道道扭曲的血管,從那眼珠之上蔓延到了那少年的身上。


    “卑微的螻蟻,居然敢要挾我,你可知我到底是何等存在.”


    “如果不是愚蠢的前身,我怎麽會殘缺至此,不過也好,如果祂不消失,我也不會出現,也不會有打破製約的機會來到現世。”


    等我將這具身體完全相融,整個世界都是我的祭壇,到時候,那個小偷身上的神秘,也隻是我的養分罷了!!”


    那眼珠陰狠怨毒,帶著深深的瘋癲。


    若是蘇途在此刻,定然能夠認出這眼珠來,隻不過,這眼珠比他曾經麵對的那個詭譎存在,簡直要弱上太多了.


    ====


    次日清晨,蘇途起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周身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整個人顯得十分神清氣爽。


    久違的沒有在本我天地修煉,沒有進入聖景,偶爾安安靜靜,簡簡單單的睡一覺,倒也是一件舒爽的事情。


    照例,在房間之中行了一遍早功,將自身的狀態調整好了之後,蘇途習慣性的捏動翻天印的指訣,不僅能夠靜心,更重要是


    【你正在修煉翻天印,翻天印熟練度+500】


    【翻天印(初階):10000/100000】


    沒錯,除了施展翻天印外,每日清晨掐動法訣,也可以提升翻天印的熟練度。


    但說實話,蘇途真覺得仙道殺招的熟練度要求真有點太過分了。


    僅僅初階到中階就需要十萬熟練度,簡直太誇張了。


    而且,翻天印還算好些,能夠通過掐動指訣來增長熟練度,誅仙一劍才是真的離譜。


    隻有施展的時候才會增加誅仙一劍的熟練度,那技能威力極大,對於心神的損耗更多,誰還能天天無緣無故就施展那技能玩啊。


    不過從威力上來看,仙道殺招的確也配的上這麽高的熟練度,翻天印落,天翻地覆,空間崩塌,日月倒懸。


    之前,蘇途施展翻天印都已經展露出了極其恐怖的力量,更不要說,現在他已經融合新力,邁入求真境,若是現在全力施展翻天印,蘇途都不知道有多麽的恐怖。????而誅仙一劍就更別說了,來自誅仙劍靈所傳的一道劍意,傳說中的那位親揮一劍,引動誅仙一劍,以心神斬出,有死無傷,曾一劍斬落,覆滅整個孔家。


    這威力,倒也配得上這長的有點離譜的熟練度。


    說起孔家,蘇途這才想起了自己的究極打工人孔金銀,第一輪考核的時候,他沒有看到那家夥。


    想來,那位財神估計是花費了不小的代價,讓自己的‘寶貝’兒子,直接進入了最後一輪,畢竟隻有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武道氣運必然會在最後的階段,徹底爆發升騰,登空騰龍!


    孔春秋要借著自己兒子做些什麽的話,定然是要在最後階段進行。


    他透過虎符感應了一下,果然自己的猜測沒有錯,有一枚虎符距離自己很近,顯然就在第二界之中。


    就在蘇途這般想著的時候,突然客廳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他聽到了穆武陽和峰的吵鬧聲。


    正好他結束了早功,便是走了出去,穆武陽不是個愛鬧的性子,此刻兩人吵鬧,必然不是瘋鬧,而是有事發生。


    果不其然。


    蘇途剛走到客廳,就看到峰雙手撐開,攔在了門口,周身真炁湧動,仿佛化作一座高山,死死的堵在了穆武陽的身前。


    而穆武陽則是麵無表情,往日隨時掛在臉上的爽朗笑容頃刻不見,雙手垂下,緊緊握拳,日光於他拳鋒之上澎湃流轉。


    “峰,當我是兄弟,就讓開!”穆武陽麵色冰冷的說著。


    峰聽到這話麵色也是一變。


    “艸!!老子就是因為當你是兄弟,才攔著你,忍都忍了這麽久了,就差最後這麽一點時候了?”


    “馬上最後一輪考核開始,你想怎麽殺他都隨你,但現在不行!”


    自從經曆了第一次本源刻字,蘇途對剛才峰所說的某個字,真的有點ptsd了。


    但現在顯然不是計較這個時候。


    “大早上的,你們兩個做什麽?”蘇途開口。


    峰這會也看到了蘇途,也是連忙說道:“你快勸勸這個強種,這貨剛才看到孔金銀來考場,現在就要去殺他!”


    聽到這話,蘇途心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剛才他心中就隱約有幾分猜測了,穆武陽和孔金銀的恩怨,已經許久。


    在穆武陽心中,當年那一個部落的原始生靈都是因為他才死在了孔金銀的手上。


    他這性格眼中揉不得半分沙子,心底藏不下半分汙穢。


    原本已經說好,在武考環節中殺孔金銀的,可一看到孔金銀,瞬間讓他想到了那一眾生靈的死。


    在一些人的眼中,人命有三六九等,而在穆武陽眼中,命就是命,哪怕是那群未開化的原始部落,也不比他人低賤半分。


    那些人因他而死,他就當以孔金銀的血祭祀他們,哪怕孔金銀是道主之上的血脈。


    蘇途和穆武陽這段接觸不少,知道這人是如何想的。


    他走到了穆武陽的身邊,拍了拍肩膀。


    “老穆,你要知道,現在是在考試中心,考官和武者安保不是開玩笑的,你未必殺的死他。”


    “而且,就算你能殺了他,接下來的武考,你便無法參與了,外族神子的實力你以後你應該很清楚,若你不在,他們便是多了一分奪魁的機會。


    “我知道,在你心中眾生平等,但我等終究是人族,輕重緩急,各中清楚。”


    聽到蘇途的話,穆武陽眉頭微皺,若有所思,最後,他還是放下了拳頭。


    蘇途說的沒錯,他現在殺了孔金銀,必然會被取消最後的武考資格,那外族神子非普通武者可以對抗的。


    若是蘇途要此刻殺孔金銀,那便是說破大天,都攔不住他,但君子可欺之以方,穆武陽的性格終是做不出不管不顧的事來。


    “擦,我說你就不聽,他說你就聽是吧?”


    峰看到穆武陽冷靜了下來,這才收攏了氣息,十分不爽的開口。


    穆武陽則是不說話,眼神看向窗外,煌煌日光在他眸中閃動,日生殺心。


    “那就讓他多活一天..”


    穆武陽強撐著開口道。


    蘇途這會也來到了窗邊,他看到了窗外,果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即便相隔如此之遠,蘇途都認出了孔金銀那傻逼的樣子。


    那貨此時,正對著一個駐守武者在那指指點點,滿臉狂妄不遜,似乎已經忘記了當日在病房的時候,被某人一巴掌扇爛了半張臉,藏起來苟延殘喘的樣子了。


    黑暗中的毒蛇爬出來了嗯.還是一副傻逼樣子。


    “放心吧,他多活一天,也不會太好過的。”


    蘇途對著穆武陽說著。


    他這話可不是在安慰穆武陽。


    隻看,他漫不經心的好似是向著修煉室走去,而後卻不經意的在半空微微一撥。


    在常人無法窺見的,視野中因果線.動了


    “不知道,我全力撥動的黴運會怎麽樣啊”


    “嘖,道主之上的血脈後裔和外族神子,不知道會撞出什麽樣的火花啊”


    蘇途麵色顯得有幾分蒼白,他剛才撥動了因果線,花費了大量的心神。


    他的嘴角帶著一絲壞笑,而後進入了修煉室,饒有興致的透過虎符,窺視著一切。


    ====


    “知道他媽的我誰麽??”


    “一個狗屁駐守武者也敢攔我,小爺現在就是無聊,非得要出去看看,這狗屁大門太礙眼了,給我開開,能不能聽懂??”


    孔金銀滿臉陰鬱的看著守門的武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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