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幫幫我。”鄭強按捺著心中的驚悸,低聲對郝形勢道。


    沒等郝形勢問個究竟,秦麗已經來到眼前。


    其實從電梯裏一出來,她就看見了這兩個熟悉的身影。她沒有驚訝,是因為在那一瞬間,她已經把那份驚訝轉換為憤怒。她忘記了來此的目的,隻想把事情搞清楚,把鄭強的虛偽與欺騙撕個粉碎。五十八萬。這就是鄭強背地裏玩得把戲。事實證明就是想在外麵安個家,這回我看你怎麽自圓其說。


    “喲!這麽巧,兩位老總都在啊。”秦麗首先發起進攻。


    顧光明和吳佳玉也是吃了一驚。“姨夫,您怎麽在這裏?”


    吳佳玉:“郝部長,您也在。”


    郝形勢:“是的。是你們想買房子啊?這裏的房子真是好。”


    鄭強怕他說漏了嘴,急忙搶過話來,“是的。我和郝部長一起過來的。沒想到要買房子的人是你們。”


    顧光明:“是的。姨夫。我們想買這裏的房子結婚用。還請我姨來為我們把關呢。”


    鄭強裝作鎮定地說:“好啊。也真是巧,這房子是郝部長訂下來的,現在又不想要了。”


    吳佳玉覺得郝形勢能買下這裏的房子,讓人難以置信。


    “郝部長。您真有眼光啊。”


    郝形勢:“是啊。看你們開心幸福的樣子,真是形勢一片大好啊。”


    鄭強咬咬牙。眼前危機四伏,災難迫在眉捷,他竟然還能說出這種話。


    秦麗看了一眼門牌號,“就是這套房子要賣?請問這房主是------”她盯著鄭強,兩眼噴射出憤怒的火焰。


    “郝形勢。他就是這房子的房主。”鄭強將手再一次按在郝形勢的肩上。“也真是巧,是你們來看房。我們不知道是這樣。這不,他也是讓我過來幫忙談價的。”


    秦麗沒想到會是這樣。她疑惑地看看郝形勢,又看看鄭強,試圖從中找出破綻。


    郝形勢還是一如既往地衝上前。“對。是我買的房子。但是我不想要了,想------再賣掉。”


    中介員看了看鄭強。他知道這房子一直都是他辦理的手續,事到如今怎麽不敢承認呢?他沒有作聲,根據剛才幾人的招呼,從中明白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秦麗找不出答案,便一腳邁進屋內。“這房子還真不錯,既然買了,怎麽舍得賣呢?”


    鄭強:“他沒有這麽多的錢。隻交了點訂金。就是五十八萬,我借給他的。對吧,郝形勢?”


    “是啊。我這個人一向是有多少錢,辦多少事。沒有錢的時候,絕不想好事。你看這房子,這麽大的麵積,裝修成這樣,我真是想都不敢想。怎麽可能------哎喲!”


    鄭強捅了他一把。心中埋怨:這個郝形勢,總是在撥刀的時候插錯方向。


    而郝形勢咬著牙按住痛處,心想:你們這些人,有事總是事先不跟我說一聲,在緊急狀態下總是毅然決然地把我推到浪尖上。還都是喜歡這樣捅我。


    秦麗發覺他的話中有誤,追問道:“是的。你怎麽可能買這樣的房子。對吧?”


    郝形勢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口:“是啊。我也是一時衝動,怎麽想起來買這樣的房子啊。真是頭腦發暈了。我哪有這麽多錢啊!聽別人說炒房能掙錢,所以就借錢買下來了。現在,如果賣不出去,我會後悔死的。”


    秦麗:“你是說,交這房子的訂金錢都沒有?”


    “是的。是從我手裏借的。”鄭強覺得不能太相信郝形勢的智商,他必須主動出擊。


    秦麗瞪了他一眼,意思在指責他的多嘴。


    “噢。這房子隻是交了訂金。其他手續還沒有辦,是嗎?”秦麗覺得從中介員這裏或許還能找到突破口。


    中介服務員:“是的。說好在一個月以內辦理其他手續的。”


    “這個說法也簽在協議裏了嗎?給我看一下。”秦麗將手伸向服務員。


    服務員雙手抓住文件夾,兩眼求救似地看著鄭強,不知所措。


    鄭強腦子一陣轟鳴。情急之下又去捅郝形勢。


    郝形勢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怎麽了?”


    “怎麽回事?”


    大家聚上前來,將他扶起。


    “我------頭暈。”郝形勢雙手抱住頭。


    “快,快。扶到沙發上躺一會兒。”鄭強裝作小心地將他扶到沙發上。


    鄭強:“這樣感覺好些嗎?”


    郝形勢:“好多了。你們先去看房吧。”


    鄭強:“對對。不要圍著,注意空氣流通。”


    顧光明遞過來一瓶礦泉水,“喝下去會好受些。”而後扯了扯秦麗的衣襟。“小姨。您跟我過來看一下臥室。”


    看到他們離開,鄭強趁機壓低聲音對郝形勢道:“說,這房子的事你老婆不知道。”他隻所以要這樣,也是怕秦麗去那邊取證。


    秦麗看了一圈,更加不相信郝形勢能有這樣的眼光和野心。於是,又回到他們身邊。


    “郝部長,這房子------”


    “這房子的事,你老婆------不,我老婆不知道。”郝形勢鸚鵡學舌地說。


    秦麗:“你說什麽?”


    鄭強:“他說,他買房子這件事,他老婆還不知道呢。”


    秦麗:“買房子這麽大的事,你老婆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郝形勢:“是的。我自作主張,想給她個驚喜。可錢不給我爭麵子。”


    鄭強趁這功夫,向那位中介員使了個眼色。


    那人立刻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秦麗:“看你身強體壯的,怎麽說暈就暈倒了呢?”


    郝形勢:“我這兩天血壓高,就不應該到這麽高的地方來,應該多往低處去。”


    鄭強差一點背過氣去。


    “噗。”中介員捂住嘴巴,趕緊站到一邊。


    顧光明忍住笑道:“要緊嗎,需要叫救護車嗎?”


    “不用,不用。一會兒下去就好了。”


    “嘿嘿”顧光明聽了這樣的說法,也覺得好笑。


    吳佳玉:“郝部長,您有恐高症啊?”


    “是的。這也是我想把這房子賣掉的原因。”郝形勢順勢道。


    “這麽多不良因素沒有考慮,還要給人一個驚喜。”秦麗覺得郝形勢根本不像是個大學畢業的人,而更像是部隊的軍人。但軍人也沒有像他這樣混亂的邏輯。


    郝形勢:“這下沒有驚喜,隻有驚嚇了。”


    鄭強一板正經道:“你也真是膽子夠大的。這麽大的事情也敢自作主張。如果你老婆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麽想呢。說好聽的,是你想給她個驚喜,說難聽的,還以為你外麵有人,想在外麵安個家呢。我說,你以後做事多動動腦子好不好。”


    “我腦子夠使。我看才是你沒有這個膽子,撐不住這樣的大事呢。”郝形勢覺得他這樣的反駁很正常。


    秦麗:“能做出這事來,膽子真是夠大的。”


    鄭強:“就是。說你還不服氣。”


    “你們還不知道我的為人嘛?我這輩子長這麽大,從來沒有這樣異想天開,我------”


    “好了好了。”鄭強覺得他再說下去,又要穿幫,連忙打岔。“事已至此,來一個圓滿的解決最好。”


    郝形勢瞪了鄭強一眼,心想:我在為你兩肋插刀,你還好意思來教訓我。


    秦麗:“這年頭,瞞著老婆在外買房子,沒有問題才怪呢。”


    “弟妹,你可千萬不能這樣把我看低了。我可不是這樣的人。”


    秦麗對他也不客氣。“不是這樣,還能怎樣?你還能把這樣一套房子,突然之間呈現在你老婆麵前,你有那麽浪漫嗎?”


    “我沒有。”郝形勢說完,看到鄭強又瞪了他一眼,連忙改口,“但我可以學呀。”


    “光明,你們看這房子怎麽樣?”看到顧光明和吳佳玉把這房子裏裏外外轉了好幾遍,鄭強轉過臉來問。


    顧光明:“小姨,小姨夫,你們也過來看看這房子吧。我們倆看過了,都很滿意。”


    秦麗這才將心思轉到房子上,“好吧。我再看看。”她又瞥了鄭強一眼,“您還用看嗎?想必早已經看過了。”


    “當然。他------”郝形勢接過這話,又覺得不對,便及時管住了自己的嘴。


    看到那一行人進了臥室,鄭強用手指著郝形勢:“你到底會不會說話。”


    郝形勢也壓低聲音:“我說得還不夠好嗎?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這樣演過戲呢。都是為了你。”


    鄭強:“要不是我在邊上,早就穿幫了。”


    “那你怪誰。誰叫你辦這事的。”郝形勢不服地回答。


    “你起來吧,別再裝了。”鄭強說著就去拉郝形勢。


    “鄭強,這是怎麽回事?!”這時,秦麗拿著那張簽有他名字的協議書,走到麵前。“你不是說這房子是郝形勢買的嗎?這上麵怎麽是你的簽名?”


    鄭強拿過那單子,看到秦麗身後的中介員一臉的無奈,便鎮靜地說:“是的。是我簽的名。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郝形勢買這房子是瞞著他老婆的。對吧郝形勢,你說話呀。”


    郝形勢:“是啊。我剛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怕我老婆知道,我想給她一個驚喜交加,我沒有錢,跟鄭總借錢交下了訂金。怎麽這麽麻煩,這點事要說多少遍,你才能明白。早知道這樣,我幹嘛找你來簽名,幹嘛要製造驚喜,幹嘛買這個麻煩。我今天幹嘛到這裏來------”


    “好了好了。”鄭強打斷他的話,“記住這個教訓,以後做事多動動腦子。別幹這種有賊心沒賊膽的事了。”


    “你------”郝形勢又想反駁,看看身邊這些人,還是咽下了這口氣。“教訓啊。真是教訓啊。”


    顧光明:“既然是姨夫簽名,那就更好辦了。我們直接跟姨夫辦理手續就可以了吧?”他問中介員。


    “是的。”


    顧光明想盡快把手續辦了,也不想看到姨夫他們之間產生矛盾,“好的。那我們現在就去辦吧。不過------”他遲疑了一下,“姨夫,這房子的價格有沒有變化?”


    吳佳玉也心領神會地:“對啊。郝部長,您買下這房子,不是也想要炒一把的嗎?”


    “這------”郝形勢沒有想到這事情,便去看鄭強的臉色。


    鄭強急忙接過話來,“他原本有這個打算的。要不叫我來幹什麽。但是,那也得看是誰。你們想要,他能好意思漲價嗎?”


    郝形勢:“對對。就憑咱們的關係,漲一分錢我的臉都沒處放。但是,鄭總,請一頓酒不算過分吧?”


    顧光明:“行。謝謝郝叔。這酒我請。管夠。”


    秦麗眼看著到手的證據又被攻破,便惱怒地把鄭強拉到一邊,道:“戲演得不錯。繼續努力,一定能拿到大獎。”


    鄭強一臉無辜的樣子,“哪裏啊。都是郝形勢給我找的麻煩。郝形勢,我替你背這個黑鍋,你欠我一個人情,應該請我吃飯才對。”


    “我憑什麽請你?”郝形勢看了鄭強一眼,“要請也應該請弟妹,和這裏的所有人。”


    顧光明接過話來,“今天我請大家喝酒。一來我和小玉訂婚,二來買下了新房子。可謂雙喜臨門。”而後又對中介員:“您也一起來吧。”


    這一行人邊說邊離開了新房。


    這個周末,何珍珠帶上陳述全回到娘家。她的父母體弱多病,所以每個周未這是她必做的事情。


    中午,陳述全為家人做了一桌還算豐盛的飯菜。何珍珠把老人換下的衣服床單洗了個幹淨。直到二老午休過後,才忙完。看到父親心情舒暢,便安排陳述全陪老人下棋,自己這才溜出來去秦麗的美容院做美容。


    恰好那時,秦麗看房剛回來。


    “何姐,這麽巧。今天有時間過來?”秦麗首先招呼道。


    “是啊。今天也是把要做的事趕緊做完,這才有時間過來。”她是秦麗美容院的常客。雖然她性格剛直,但與秦麗相處還稱得上愉快。更重要的是,定期到這裏來,倆人可以有一個良好的溝通,對於雙方男人的信息可以互通有無。


    更何況,何珍珠近段時間心情鬱悶,總想找人述說,便更願意來這裏了。


    “何姐,最近睡眠好嗎?怎麽都有黑眼圈了。”秦麗邊為她做護理邊說道。


    “是的。最近事情比較多,睡眠沒有以前好。”何珍珠應和道。


    秦麗:“公司最近忙嗎?”


    何珍珠:“忙啊。現在的工作量比以前要增加數倍。你們家鄭強現在也應該是很忙的。”


    秦麗:“他?當然忙。”


    何珍珠聽出了她的不滿,“怎麽了?”


    “今天發生的事,我就覺得很奇怪。”秦麗把剛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給了何珍珠聽。而後道:“何姐。您覺得可信嗎?反正我到現在也不相信。”


    何珍珠:“是的,是讓人難以置信。要說這房子是別人買的,倒還靠譜。但是要說郝形勢------”她直搖頭。


    秦麗:“就是。我感覺鄭強有事,是讓郝形勢替他背鍋呢。”


    何珍珠:“要說郝形勢,我也有件事想不明白。”她把那天在飯店裏的事一古腦說了出來。


    秦麗聽了也有同感。“何姐,您說為什麽郝形勢總做這些不著邊際的事呢?他是這樣的人嗎?”


    何珍珠:“不像。你沒看見那個韓雅菊,那樣的氣質,怎麽可能與郝形勢扯上關係。要知道那次在醫院裏,我就看出來不對勁了。”


    秦麗:“在醫院裏是怎麽回事?”


    何珍珠:“那次郭醫生住院,我去看她,正好遇到韓雅菊也在那裏住院。當時我感覺肖敏銳和我家陳述全的表情都很不自然。我聽說過她原先跟肖敏銳有過一段情史,當著郭醫生的麵,郝形勢便把這事攬到了自己的身上。所以我之後才懷疑,這些事情都是他在做擋箭牌。而真正的肇事者就在咱們身邊。”


    秦麗:“何姐,您說得有道理。我就是這樣的感覺。這樣看來,鄭強一定有問題。”


    何珍珠:“陳述全也一定逃不了幹係。”


    秦麗:“何姐,您在公司裏這麽長時間,有沒有聽到鄭強這方麵的風言風語?”


    何珍珠:“這個還真沒有。鄭總雖然與模特兒們的接觸比較多,但那隻是工作上的需要。”她覺得雖然鄭強與楊容美那般地曖昧,但也不能輕易說出來。


    秦麗:“我也了解鄭強。他這人比較膽小,也夠吝嗇。請客送禮吃飯之類的事能做,買房子這類的大事,在他身上發生比較難。除非遇見他真心喜歡的人,否則是不會花那麽一大筆錢出去的。”


    “可是,郝形勢更不可能擅自動這個心思啊?他根本不可能跟那個女人有關係。”何珍珠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


    “你說,現在都成了什麽世道了。”秦麗抱怨地甩甩手。


    她們如此這番地說了一通,最終也沒有得出結論。隻是感覺心中舒暢了許多。


    從美容院出來,何珍珠想去買些吃的回去,便撥通了家裏的電話。


    “媽,晚上我想讓陳述全給你們熬藥膳粥,你讓他接下電話,我問問需要買些什麽?”


    “你說述全呀,他走了。”


    何珍珠聽到這話,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他走了?!他不是在家陪爸爸下棋的嗎?”


    “你剛走,隔壁你徐叔就來了。述全騰出位置讓他們老哥兒倆聊天下棋,他就出去了。”


    何珍珠:“他說上哪裏去了嗎?”原本想把他安排好,自己就可以放心出來了,沒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反轉。


    “沒有。隻是說出去一下。”


    何珍珠:“那好,我給他打電話。”


    陳述全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但還是母親的聲音。“珍珠啊,述全的電話沒有帶。”


    何珍珠一下子蒙了。暗想,陳述全你太聰明了,把電話落在家裏,這就是讓我無法找到你。


    她忐忑不安地站在路邊,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陳述全不顧腹部的疼痛,一路小跑,離開嶽父家。手機是故意留下來的。這之前與韓雅菊發過了信息,並囑咐她,電話沒有帶,不要再聯係。


    車子讓何珍珠開走了,他便上了出租車,又是一路綠燈,所以很快便到了韓雅菊家。


    他們已經有近半個月沒有見麵了。這段時間,何珍珠像是發覺了什麽,對陳述全盯得很緊。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今天有了這樣一個機會,他便毫不猶豫地行動起來。


    敲開房門,他們沒有之前那樣的相擁,沒有說不盡的相思與牽掛。沒有以往那般地情意纏綿。隻看見韓雅菊冷若冰霜的臉。


    韓雅菊這些日子可謂孤獨寂寞,茶飯不思,夜不能寐。與陳述全分手的想法,像是生了根,繼而在她的心裏發了芽。她想約陳述全見麵,把這個想法跟他說清楚。但是,又不敢這樣輕易地給他發消息。這又讓她想到了他們今後的日子。總是在這樣暗中偷情,令她感到壓抑和窒息。原本與同事約好晚上去k歌,施放一下心中的鬱悶。沒想到陳述全突然闖來,她便改變計劃,趁早倆人好好談一談。


    “今晚在這裏吃飯吧。我有些話想跟你說。我給同事打電話,今晚的飯局就不參加了。”


    陳述全麵露難色,“對不起。小菊。我一會兒還得回去。我是趁她出去的機會跑過來的。”


    韓雅菊淒怨地看著他,等待他能夠改變決定。


    陳述全:“下次吧。會有機會的。我保證一定好好陪你。”


    “你知道這些天我是怎麽過的嗎?你知道我這些天心裏是怎麽想的嗎?你總是這樣,匆匆來,又匆匆走。我這裏是你的------”


    陳述全趕緊捂住她的嘴,“不要說了。我和你一樣,每天都在煎熬中度日。但是她最近對我起了疑心,我不想連累你。”


    “那麽,你想出辦法來了嗎?不能總是這樣吧?”


    “過段時間會好的。”陳述全無奈地看了看鍾。“我知道你一個人很寂寞,我盡量找機會給你發信息,也盡量找機會過來陪你。你要相信我,我愛你,勝過一切。”


    此刻韓雅菊覺得她在陳述全的心裏,就是一個陪襯,在他的生活中也隻是一個過客。而他就是一個十足地機會主義者。麵對他此刻的行為,“勝過一切”的說法未免太可笑。


    “但是,你卻不能留下來,連跟我談一談的時間都沒有。”她苦笑著說。


    “是的。今天不行。但不能代表以後。”


    “好吧。我不勉強你。”韓雅菊說這話時充滿了失望。


    陳述全:“我們每一次的小心,也是為了今後更加長久地相守。對吧?”


    那一刻,韓雅菊對於他的情感更加質疑。她突然覺得這樣的感情缺少足夠的空間。就像一棵幼苗,缺少陽光的沐浴。她似乎看到了他們最後淒慘的結局。與其這樣相互折磨,不如盡早結束這段不應該存在的感情。


    但是,他連讓她說出分手的時間也沒有。


    “小菊。看到你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他將韓雅菊擁在懷裏,又吻了吻她的額頭。便想著拉起她的手,往臥室裏走。


    腹部又一陣鑽心地痛,迫使他蹲下身去。


    “你怎麽了?”韓雅菊上前扶起他問。


    陳述全咬咬牙,“可能是走得急了,坐一會兒就好。”


    “需要去醫院看看嗎?”


    陳述全擺擺手,“不用。這段時間一直這樣。休息一會兒就好。”


    韓雅菊為他端來熱水,讓他喝下去。


    看著日漸消瘦的陳述全,她又不忍心說出那些絕情的話來。


    陳述全匆匆忙忙地走了,韓雅菊看得出來,他是帶著腹部的疼痛離開的。他的強顏歡笑絲毫沒有寬慰到她,倒讓她的心情更加鬱悶了。


    躺在沙發上,她看了一個悲情結局的電視劇,便帶著一份憂傷的情緒,如約去了飯店。


    席間得到了一個壞消息。同事小白因丈夫外遇被她發現,一時想不開跳樓自盡。桌上的同事都在痛恨怒罵那個第三者,她默默地聽著,感到無地自容。


    那晚,她喝了許多酒,醉到不省人事。


    同事把她送回家中,她嘴裏還在不停地咕嘟。“我們不要再繼續了------我決定了------”


    說著便拿起手機,撥通了陳述全的電話。


    那時刻,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何珍珠比陳述全搶先一步,接過電話。“喂,你是誰?你找誰?喂!”


    對方沒有回音。


    何珍珠看著那組數字,而後盯住陳述全。“這是誰的電話?”


    陳述全看了一眼,心中暗自叫苦。他不知道韓雅菊出了什麽意外,竟然破壞他們的約定,擅自將電話打過來。但表麵上卻裝作無辜的樣子。“不知道。可能是撥錯電話了吧。”說著就想把電話拿回去。


    “我看有問題。”何珍珠覺得陳述全在說謊,便將電話緊緊地握在手中,“你說這是打錯電話的。那麽,我打回去看看。”說完,她便將電話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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