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麗忍住心中的怒火,把協議書看完。那一行行無情的條款,將她對徐友友的愛化成一股火焰,把她對未來幸福的渴望毀於一旦。


    “這是你的意思嗎?”她用顫抖的手舉起協議書問。


    徐友友一副平靜的樣子,“是的。”


    秦麗仿佛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她是那麽全心全意地愛著他,把自己的所有都奉獻給了他。而他卻把她的感情,以等價的形式交換過去。赤裸裸地把感情當成了交易。


    “徐友友。那天你說你還沒有準備好,指得就是這個嗎?”她問。


    徐友友:“是的。我覺得應該這樣。而且現在普遍都------”


    “我沒有問普遍的事。我是在問你。”秦麗在極力控製著即將暴發的憤怒。


    徐友友:“陶律師也是這樣認為的。”


    陶繼信:“是的。秦姐。現在麵對重新組建的家庭,這是一個必須重視的問題。如果您看了沒有異議,就簽字吧。”


    秦麗:“那麽,您覺得重新組建的家庭,兩個人就應該把對方當賊一樣看待嗎?既然這樣認定對方,那麽,兩個賊何必到一個屋簷下去明爭暗鬥?一拍兩散,各自安好,不是更好嗎?!”


    徐友友:“阿麗。你不要誤會我。我是愛你的。我是真心想給你幸福的。”


    秦麗:“住口!徐友友。我為了你離開家時,沒有絲毫地顧慮。在我拿出所有的積蓄買下那房子的時候,也從未想過要跟你算清賬目、劃清界線。我在真心付出的時候,沒有想過要與你再一次分離。我是真誠地,是衝著天長地久來的。我以為,我們的愛是可以化解一切世俗的。可你呢?什麽房子首付一人一半,按揭一人一月,房產證上的名字必須你在前,我在後。什麽各人收入歸各人,夥食水電平攤。就是孩子來這家裏吃頓飯,你都把錢劃分的那麽清楚。你覺得這樣是不是最公平?!那麽,我想問問你,除了這些,你我的感情你打算怎麽來分配?”


    徐友友:“感情和這個是兩碼事。隻有這個公平了,感情才能好。”


    秦麗把辦好的新房協議書舉到他麵前。


    “這套房子我已經交完了首付,這上麵沒有你的名字。幸好沒有!”她把那份協議書重重地摔在桌上。“徐友友,你想做這樣的交易,就去找別人吧。去給願意被你當做賊的人過日子去吧!我秦麗這輩子不找男人,也不要過這樣的日子!請你立刻在我麵前消失!!”


    “阿麗。我這樣做都是為了我們以後能夠更好地生活。這樣可以避免許多的麻煩。”


    “出去!!你我從此刻開始,已經沒有以後了。”


    徐友友:“我是愛你的。你不要誤會。”


    秦麗用出渾身的氣力,吼道:“滾!!”


    “秦姐。對不起。”徐友友還想解釋,被陶律師拉了出去。


    秦麗絕望地撲倒在床上,失聲痛哭。她覺得徐友友的這份協議書,是對她最大的侮辱。她沒想到徐友友的心胸如此狹隘,對心愛的人這般斤斤計較。甚至連孩子都不放過。她開始意識到自己的愚蠢和錯誤,痛悔自己的背叛和不忠了。


    難過了一個下午,秦麗決定振作起來,去挽回被她破壞的婚姻。


    她先是給兒子打去電話,約他晚上去飯店吃飯。她要在這一頓飯的時間內,先得到兒子的原諒。然後再讓兒子去說服鄭強。


    還有就是何珍珠。她的說服力應該不容忽視。


    於是,她給何珍珠打去電話。


    “何姐。您好長時間沒有做美容了。今天有時間過來嗎?我親自給您做護理。”


    何珍珠把工作交待給吳桂花,便應約前來。


    “你的電話真是太及時了。”何珍珠把包扔在床上,急忙躺下來。“我這兩天也覺得累了,正想到你這裏來放鬆一下呢。”


    秦麗:“你躺好,我多給你按摩一會兒。”


    何珍珠知道她與鄭強的事,覺得多說也不合適。便隨口問了一句:“你現在跟鄭強還有聯係嗎?”


    秦麗:“沒有。他哪裏還願意理我啊。”


    何珍珠:“你呀。真是糊塗。外麵那些男人不能招惹。沒有幾個可靠的。你哪能這麽輕易就把婚離了呢。”


    秦麗:“是的。這兩天我想想,確實太衝動了。都怪我瞎了眼,跟那樣一個男人------”


    何珍珠:“怎麽,你這麽快就後悔了?”


    秦麗把婚前協議書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何珍珠立刻明白了叫她來的用意。


    何珍珠:“我今晚就找鄭強去。但是,你也知道,男人對這樣的事情總是抓住不放的。這是尊嚴問題。鄭強更是要麵子的人,光我去說肯定不會有太大的效果。你最好能去找肖敏銳。他要是出麵說話,鄭強還是能進腦子考慮一下的。”


    秦麗覺得她這個說法有道理。


    “嗯。明天我就去找肖敏銳。”


    何珍珠:“不過,你到鄭強麵前,最好能拿出一個讓他滿意的態度來。”


    秦麗:“對。有時間我就去找他。”


    何珍珠:“不管他是什麽樣的態度,你一定要表現得很軟弱。把你的高傲收拾好,別暴露出來。”


    “嗯。知道了。”


    何珍珠又想了想:“不過。我看目前誰也不要去找他。他現在正在氣頭上呢,估計應該聽不進去勸。但也不要緊。倒是還有個挽回的好機會。半個月後就是公司慶典的日子。這次公司很重視這個慶典,還邀請了直係親屬參加。不如你準備一套禮服,到時還以鄭強夫人的身份,出現在慶典會場。我估計你們離婚的事,除了他那兩位同學,還沒有人知道。這樣一來,既可以化解鄭強在會場落單的尷尬,又能有效地緩解你們的關係。”


    “好。就這樣。”


    秦麗覺得關鍵時刻,還是何珍珠最貼心。


    鄭強拉著楊容美的手,在一家歐式風格濃鬱的西餐廳落座。他隻所以選擇這裏,是因為今晚他要向楊容美正式求婚。


    在與秦麗離婚之後,他也想了很久。麵對妻子的出軌,他把所有可以原諒的理由一一駁回,最終才決定向楊容美展開攻心。況且原本就鍾情於她,這樣一來便顯得順理成章了。


    按照事先與店家的約定,他們先說著話,慢慢品著紅酒。


    “阿美。這些天因為公司慶典的事,你辛苦了。今天,算是我對你親切的問候吧。”


    “你也辛苦。”自從得知鄭強離婚,楊容美把她對趙長軍的愛戀收了回來,開始專注於鄭強。尤其是他的體貼入微,令她深感愜意。她原本就是一個有事業心的人,對於鄭強的才華也是崇拜有加。這樣一來,以往對他的好感便加深了一步。重續前緣也變得坦然而又自然了。


    鄭強:“我在這裏先要囑咐你幾句話。工作重要,但身體更重要。所以,一定要注意保重身體。”


    楊容美:“知道了。忙過這幾天就行了。”


    鄭強:“雖然都說,勞動者最美。但健康的勞動者才更美。你現在是屬於我的,所以,我要保證你,必須更加美麗。”


    楊容美:“放心吧。這些事累不倒我的。我們的隊員,除了英子時常耍個性以外,其他人都很配合。”


    鄭強:“領導也是一門藝術。隻要你有足夠的吸引力,就能把周圍的人緊緊地吸附到你的身邊。來,幹一杯。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首先就把我吸引住了。”


    楊容美甜美一笑,“你的才華橫溢也讓我愛慕至深。”


    鄭強:“好了。咱們倆就不要在這裏相互吹棒了。歸根結底還是愛,把我們連在一起。”


    看到菜已上齊,他將杯子裏倒滿了酒,衝著服務生點點頭。


    大廳裏頓時一片漆黑。


    當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燭台送到了每張桌上。琴手拉出悠揚的曲子。


    鄭強拿出一枚鑽戒,舉到楊容美麵前,單膝跪地,兩眼放射著真誠的光芒。


    “阿美,請接受我對你永恒不變的愛。”


    大廳裏響起熱烈的掌聲。


    楊容美驚喜地注視著鄭強深情的臉龐,激動得熱淚盈眶。


    “接受!接受!”大廳裏有人在為鄭強助陣。


    琴手也拉著歡快的旋律站到他們身旁。


    “我接受。”楊容美的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那般地甜蜜。


    鄭強將鑽戒戴在她手上。


    二人深情地喝下交杯酒。


    掌聲響徹大堂。


    燈光重現。


    二人鞠躬謝過大家,重新坐下來。


    鄭強:“本來我想把這個驚喜放在公司慶典上。但因我離婚的事,大家還不知道。這樣貿然行事,會引起誤會。所以,就今晚了。我實在也等不到公司慶典了。就想著那一時刻,你就作為我的直係親屬,陪在我身邊。好嗎?”


    楊容美使勁地點點頭。“好的。從此以後,我不許任何人搶占這個屬於我的領地。”


    鄭強:“當然。我這裏永遠隻屬於你。”


    接到劉秘書的電話,劉貢獻還是一愁莫展。怎麽辦?工程的驗收報告還是簽不下來。


    劉貢獻:“原先不是塞錢的嗎?那就繼續這樣操作啊?”


    劉秘書:“如果他們收錢這事就好辦了。現在關鍵是這次塞錢人家都不要。”


    劉貢獻:“你的意思,問題還是出在馬長健身上?”


    劉秘書:“應該是。”


    劉貢獻:“難道那個視頻還沒起作用?不可能吧。要不你再寫份材料寄出去。再把那個視頻寄給更高一級別的領導。我就不相信,像他這樣的腐敗分子沒人管。他還真就無法無天了。”


    劉秘書:“好。那我現在就去辦。”


    劉貢獻:“遇到這樣的事,你要多動腦子。不要總是給我打電話。”掛上電話,他又想了想,覺得對英子的行蹤還是不能忽視。


    “劉秘書。那個跟蹤的人有回話嗎?”他問。


    劉秘書:“說是沒有發現情況。這兩天她都是上班去公司,下班回公寓。”


    劉貢獻:“換個人,繼續跟。如果有異常情況,一定要立刻與我聯係。”


    “是。”


    放下電話,劉貢獻覺得有必要給英子打個警示針。


    如果想要讓蛇出洞,就要用線引。


    “英子。最近忙什麽呢?”


    英子:“這不忙著公司慶典的事嘛。”


    劉貢獻:“跟馬長健還有聯係嗎?”


    “沒有。”聽到劉貢獻提到馬長健的名字,她心裏緊張地“咯噔”了一下。自從那天馬長健禁止她去金鼎花園,她就再也沒有敢去那裏,更不敢與他聯係。“現在整個公司都在忙著慶典的事。我們除了走台以外,還要出一個舞蹈節目。天天累得快散架了。”她緩解了一下情緒,這樣說道。


    劉貢獻不買她的賬。“這兩天抽時間與馬長健見見麵。看他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沒有。”


    “啊?他怎麽了?”英子不解地問。“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嗎?”


    劉貢獻:“不是他遇到麻煩,是我遇到麻煩了。”


    “您------您能有什麽麻煩?”


    劉貢獻:“我的樓盤已經竣工,就是通不過相關的質量驗收。你有什麽辦法把他拿下嗎?”


    “這------我可沒有這麽大的本事。”英子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往馬長健這邊靠近些。


    劉貢獻:“告訴你,英子。他馬長健也蹦躂不了幾天了。我要不是這個樓盤有限期,才不理會他呢。再說,你還想不想做這個代言人了?想不想要那筆百萬酬金了?難不成你跟錢有仇?”


    “我沒有。”英子在想著用什麽樣的話來搪塞他。


    劉貢獻:“好了。不說了。你這兩天把他約出來,試探一下。看他到底想怎麽樣。”


    “好吧。我盡量抽時間。”英子嘴上這樣說,但心裏卻想,最快也要等到慶典結束。


    他所說的麻煩是什麽呢?看到馬長健近來的表現,英子似乎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她現在不敢得罪劉貢獻,因為那個把柄還在他手裏。但她更不願意得罪馬長健。有那樣一大筆巨款,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的。而已是自由人的肖敏銳,也是她難以割舍的財富。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些淩亂如麻的糾葛。


    她身心俱疲地回到公寓,卻怎麽也睡不著。


    聽到楊容美回來,她起身出了門,想著編出個理由,跟她請一天假。


    “楊隊回來了。我------!”猛然間,英子看到了楊容美手指上的鑽戒,驚羨令她妒嫉飆升。“這、這鑽戒------很貴吧!”


    楊容美一臉幸福地:“大概是吧。”


    這時,正巧阿朵和屋裏姐妹們過來串門,聽到這話一轟而動,紛紛湧到楊容美麵前。


    “哇噻!好大的鑽石啊!”


    “太漂亮了!”


    “感覺價值連城呢!”


    “哪裏的大款這樣追求你?出手驚人!”


    英子輕蔑地:“看來你的這位神秘之人將要公之於眾了。”


    楊容美淡然一笑,“還得再過兩天。”


    阿朵:“是房地產商,還是煤老板?”


    “應該是房地產商。楊隊不會喜歡土豪劣紳的。”


    英子沒再吭聲,而是舉起楊容美的手,用苛刻的目光,把那枚鑽戒看了足足一百秒的時間。而後不屑地說:“看樣子應該有五克拉,值十幾萬吧?”


    阿朵誇張地捂住胸口,感歎道:“我真是太幸福了。”


    英子:“與你有什麽關係。鑽戒又沒戴在你手上。”


    阿朵:“我是替我們楊隊感歎幸福的啊。”


    英子看著這群簇擁著楊容美的人,回到她的房間,內心的不滿一下子膨脹開來。不就是錢嗎,有錢什麽買不來。


    她躺在床上,想像著自己擁有這樣一枚鑽戒的情形。有那樣一筆巨款,想要買比這個大的鑽戒,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她抬起手臂,看著白皙嬌嫩的手指,歎息道:守著那樣一筆巨款,怎麽能讓它如此光禿荒涼和寒酸呢?怎麽能對得起我這大好青春呢?


    想到此,她再也控製不住心底裏洶湧膨脹的欲望,即刻起身離開了公寓。


    既然上次已經拿了十萬,這次也可以再拿。上千萬的錢堆在那裏,也不在乎這點小數目的減少。而有了這個小數目,就可以在那些勢利眼麵前昂頭挺胸。


    她匆匆坐上車,向金鼎小區奔去。


    但她不知道,這次身後有一位神秘之人緊緊尾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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