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筆姿勢不對,你這跟握刀似的。知道的,你是在寫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捅人。”


    “輕點,真把鋼筆當刀使喚,桌子都被你劃爛了。”


    “錯了錯了,康字下麵是水,不是小。”


    “點,捺,這是捺,不是橫。”


    “開學後就一年級了,連你爸的名字都寫不好。”


    “你不但是醜丫頭,還是笨丫頭。”


    ……


    時光飛逝,時間來到了1993年,此時劉景正輔導茜茜。


    今天端午節,爺爺出去遛彎,奶奶、麗姐和小姨正在包粽子。


    至於安老師,雷打不動,拿著一份報紙坐在沙發上。


    劉景在燕都練了一年武,在交第二學年學費的時候,培訓班沒有收。


    美其名曰,已經沒什麽可教的了。


    真實情況,劉景借著切磋的名義,把培訓班的學生打了幾遍。有幾名學徒受不了屢次切磋,直接退班不來了。


    培訓班害怕繼續下去,生源堪憂,所以讓他提前結業。


    他這一年多,練武之餘,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每月去一趟《三國》劇組,偶爾跟著小姨或者麗姐探班張敏,一切都是為了收斂氣泡。


    如今文娛之氣再次破萬,一共19718點。如果不是每天消耗一些,早就破兩萬多了。


    《武狀元蘇乞兒》票房3800萬港元,也給劉景帶來了一千多點文娛之氣。


    劉阿姨事情更多,《三國》劇組培訓,江城歌舞劇院排練《楚韻》,還要經常去各地方演出。


    小姨那就更忙了,米國那邊的生意起步,她這一年多回國時間都少了。


    前天,童年劉禪的戲份拍攝結束,孫尚香的戲份也所剩不多。


    以後再想經常去《三國》劇組晃蕩,劉阿姨未必帶他去了。


    幾位家長意見一致,小孩子不能長期在劇組待,對成長很不好。


    他從培訓班肄業,茜茜同學順利從幼兒園畢業。


    小姑娘被劉景刺激的不輕,暑假沒有嚷嚷著玩,而是在家默默預習小學一年級課程。


    劉景這一年多,小學課程自學結束,連初中課程都涉及了不少。


    可惜過目不忘能幫他背書,但沒法幫他理解定理、公理、應用題和各種公式。


    劉景,在初中課程上,偏科有些嚴重。


    他不理解,水池一邊進水,一邊放水,學習這些為了什麽?誰會閑得蛋疼,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也不理解,一個這般速度,一個那般速度,什麽時候碰麵,什麽時候趕超。算出來又如何?還能製造自行車啊。


    他更不理解,各種圖形算陰影部分的麵積,誰能算出來他的陰影麵積?


    嘩啦啦……


    他正嘀咕現在的教育製度,小姑娘無法忍受了。


    茜茜把筆扔在地上,氣呼呼的喊道,“爸,我不要木頭教我,我要你教我。”


    安老師對孩子教育一向嚴厲,茜茜對老爹頗為畏懼。


    但和畏懼比起來,毒舌更讓人崩潰。


    打又打不過,吵又吵不贏。


    茜茜想扇自己兩耳光,以前也是閑的,期待這廝早點回來。


    期待著盼著著,這廝真的回來了。


    “怎麽了?”安老師和聲和氣,似乎沒有聽到剛才劉景的毒舌。


    “他……他老埋汰我,你們也不管管他。”茜茜跺腳,忽然發現老弟回家,她的好日子似乎到頭了。


    “劉景,姐姐沒你聰明,腦袋比較笨。你讓著她點,對她多一些耐心。”安老師就很有耐心。


    茜茜臉都黑了,老爸不是毒舌,比毒舌還傷人。


    “不看了。”茜茜黑著臉,丟下書本,“媽,我也要包粽子。”


    安老師一臉迷茫,朝劉景問道,“她這是怎麽了?你們一個教一個學,不是好好的?”


    “女人,不管大小,總是那麽不可理喻。”劉景撿起地上的筆,小小年紀就這麽邋遢,都是跟小姨學的。


    “唉!”安老師抖了下報紙,長歎一聲,深以為然。


    六口之家,男女各半。


    老爺子超然物外,小鬼吸引不了火力,安老師很難。


    他這時候甚至在想,等姑娘長大,會不會更難?


    他瞥了一眼,正在包粽子的三大一小,難得的和諧時光啊。


    “節哀。”劉景也跟著歎氣。


    安老師鼻子一歪,眼鏡差點掉下來。怪不得小姨子提意見,經常被劉景氣的想跳河。


    更讓人難受的是,這孩子有禮有節,踏實努力,不搗蛋不頑皮,你都找不到教訓他的理由。


    “劉景,你比茜茜小一歲,她過完暑假上小學。要不要我找找關係,你也跟著上一年級?”安老師問道。


    “不必,我不喜歡走後門。”劉景直接拒絕。


    小學生比幼兒園的孩子,成熟不了哪裏去。他有這時間,還不如在家自學,落個自由自在。


    “明年吧,明年也行。”安老師倒也不以為意,這孩子自己在家,他很放心。反而在外麵,他很不放心。


    “咱得遵守國家規定。”劉景補充一句。


    安老師懶得辯駁,警告道,“劉景,小學不比幼兒園和培訓班。你在學校老實點兒,別又被校方勸退。”


    “放心吧,我有分寸。”劉景很自信。


    “嗬嗬……”安老師皮笑肉不笑。


    劉景很得瑟,“這次在武術班,我都是按規矩辦事兒。我不是被勸退,這是提前畢業。”


    “嗯!你說的真對。”安老師很想翻白眼,怎麽好意思說出來的。


    “安叔,我前陣子聽說,老爺子有意讓你轉外交方麵的工作,你怎麽拒絕了?”劉景看時機差不多了,這才問道。


    “我不喜歡走後門。”安老師回應。


    “有關係不用,過期作廢。老爺子現在還能發揮些餘熱,等過幾年,他的那些老戰友過世,你想去那裏混,都沒有現在這般順利了。你現在還年輕,還不到四十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躺著當鹹魚,過著退休般的生活,實在是沒出息。男人有權,比有錢更富魅力,比有才更有底氣。”劉景絮絮叨叨。


    安老師聽得眉頭皺起,“這些話誰告訴你的?”


    安老師哪怕再溫和,心中也忍不住動怒了。


    什麽叫鹹魚?什麽叫退休?他堂堂一名法語教授,平時工作很忙的,而且都是正經工作。


    他嚴重懷疑,這些話是那個有些跳脫的小姨子說的。


    “這些話還需要別人告訴嗎?常識好不。麗姐的事業會越來越輝煌,她本來就有些強勢。等她比你有本事的時候,你更受氣,而且受不夠的窩囊氣。一個家庭想要和諧,你必須比她更強,否則她會飛遠的。”劉景苦口婆心,你不當大官,我當二世祖的夢想怎麽實現啊。


    這一家老小,看來看去,也就你最有希望。


    麗姐,不是那塊料,小姨更不行。


    “小小年紀,你還是操心操心自己吧。”安老師就像看外星人一般,這孩子屬實妖孽,自己小姨子想不到這麽深。


    “唉!這家沒我得散,我也是為了咱家,我可不想再一次無家可歸……”劉景一臉悲愴,有幾分演,也有幾分真。


    安老師震動,然後心動,正思考間,有人叫門,“文瓊,小鬼,你們在家嗎?我王精啊。端午安康,我和張敏看你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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