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風同學對於醜丫頭的稱呼,早就免疫了。


    你喊你的,我沒聽見我的。


    但幹爹來了,她是聽見了的。


    親爹對自己太嚴厲,對於那位和善的幹爹,她很有好感。


    幹爹每次來家探望,都會帶零食,帶玩具,帶美美的新衣服。


    她一聲歡呼,也不再看親爹修改合同,從劉景手中搶走電話,“陳叔,這次帶什麽禮物?”


    劉阿姨連忙起身,哪有這樣說話的。她不能由著小孩接電話,電話又落在她手中,“老陳,你到江城了?在家,在家……”


    安老師正在修改合同,鋼筆尖頓了一下,華麗的硬筆書法出現瑕疵。


    “胖子,今年給木頭安排了哪些戲啊?”小姨瞥見,暗暗好笑,連忙沒話找話。


    “暫時有三部,《倚天屠龍記》飾演童年張無忌,戲份不是很多,也就開頭幾場戲。成年張無忌是李連劫飾演,張敏飾演殷素素和趙敏。《少林五祖》中的角色是洪文定,他和李連劫這次飾演父子,相當於第二男主。武打戲很多,木頭要提前進組,進行武術培訓。對了,《少林五祖》的武指是元奎,他要求很嚴格的。過了年之後,安排的戲會比較多。”王胖子一一介紹。


    “不對吧,這才兩部。”小姨詫異,她等了十幾秒,死胖子竟然沒有下文了。


    “還有一部,我不當家。李連劫剛成立了影視公司,他和中影投資的《太極張三豐》。我推薦了木頭,他也聽說過木頭的大名,畢竟打遍武校小班無敵手。至於能不能樣上,過幾天帶他見一次李連劫。”王精一臉壞笑,開始逗劉景,“木頭,武校沒有女同學,是不是很遺憾?”


    “我答應麗姐了,不打女人,包括小女孩兒。”劉景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看一眼茜茜。


    小丫頭眉毛挑起,瞪眼威脅,什麽意思?我可是你姐,你還敢打我啊。


    “胖子,還有其他安排沒?”小姨對於外甥的職業規劃,還是很上心的,這一刻她自動代入了經紀人的角色。


    “他這時候要名氣沒名氣,要資曆沒資曆,能有什麽安排。後續幾個劇本,正在修改,會增加小孩角色。前期的戲份,肯定不會很多。等他演幾部戲,我們公司會找媒體捧一捧他。如果捧紅了,那就不走數量,隻走質量。名氣大了,這代言和商業演出也能要個高價。現在最需要他做的,是去培訓班學一學表演。不用多麽精通,學一些基礎就行,畢竟是小孩子。小孩子的表演,技術隻占小部分,最主要是本身的靈氣和天分……”王胖子絮絮叨叨,耐心講解,在這方麵他是專業的。


    “王導,怎麽才能紅?”劉阿姨接聽完電話,回到了座位上。


    “這還真是一個難題,我覺得紅是門玄學,玄之又玄的學問。有些人同樣的資源、同樣的待遇,但怎麽捧就是差點火候。有些人出演配角,甚至是小角色,一部戲就紅了。劇紅人不紅,配角紅主角不紅,這都是常有的事情。”王胖子揉著眉心,顯然這是一個難題,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張敏,接著說道,“能不能紅,並不是隻看你是不是主角,有沒有為你量身打造的電影。長相如何,觀眾緣怎麽樣,運氣好不好,有沒有開竅,這些都很重要。演技與這些玄學因素比起來,都是次要的。小紅靠捧,大火靠命,天使、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


    “我是紅了,但都是靠數量堆起來的。91年拍了11部電影,92年拍了12部,93年剛過一半,隻看今年的計劃,也是十部以上。三年時間拍了三十多部戲,他們又為我打造劇本。即便如此,大家還是把我當花瓶看。”張敏苦笑。


    “哈哈,花瓶好捧,不過花瓶也脆,都是一時的。如果站不穩,沒有拿得出手的角色,很快就會跌落下去。江山代有才人出,沒有誰能一直站著。”王精大笑。


    “唉!我現在正發愁,以後可怎麽辦,總有年老色衰的時候。”張敏惆悵。


    “你發什麽愁,你才出道幾年。當年張曼玉83年獲得港姐亞軍,然後和tvb簽約。我在《青蛙王子》中有捧她,結果沒紅。85年簽約佳禾,陳自強把她推薦給程龍,一連三部大作,《警察故事》、《警察故事續集》、《a計劃續集》,她算是火了。張曼玉火了之後,並沒有自滿,反而認真琢磨演技。後來又出演了《人在紐約》、《不脫襪的人》、《阮玲玉》、《新龍門客棧》等等電影,各種大獎拿的手軟,這不又拿了今年的金像獎影後。她敢接這些不賺錢的文藝片,因為火了,有這個底氣。如果不接這些文藝片,她依然是花瓶。容顏老去,泯然眾人,這也是宿命。”王胖子說的很直接。


    張敏聽得也很認真,很少有機會聽王胖子吐幹貨,這次收獲匪淺。


    小姨聽得很滿意,也學到了不少,還是有些擔心,“胖子,我聽說香江那邊拍戲很亂,會不會有危險啊?”


    香江影視圈的亂,以前僅限於傳說。但去年李連劫經紀人事件,很多人都知道這個事情。


    “哈哈,那你放心,他們敢砸其他人的場子,不敢砸我們的場子。今年幾場戲,都在燕都拍攝,不用去香江,你擔心的有些過早。”王胖子大笑,笑的很自信。


    小姨在米國的生意,已經穩定了下來。她也不是經營的主力,現在又閑了下來。


    外甥的經紀和助理工作,她已經預定了。誰都不能和她搶,哪怕是親表姐。


    小姨有很多問題,正好向王胖子請教,當然是把握時機。


    “木頭,過來讓姐姐看看,小家夥最近長高了沒。”張敏朝劉景招手,笑的很燦爛。


    劉景走了過來,對於漂亮姐姐,他都很喜歡。


    張敏一把抱住劉景,放在自己腿上,“真好,長高了不少,越來越帥氣了。等你長大,肯定是個大帥哥,風靡萬千少女。”


    “我也這麽覺得。”劉景深以為然,感受著飽滿和緊致,內心平靜如水。


    生不逢時,不是自己的菜,他的想法並不多。


    “嘻嘻,木頭,姐姐想出去透透氣,你能當我向導嗎?我怕等會兒迷路,不知道怎麽回來。”張敏偷笑,這小子好臭屁。


    “敏姐,你是不是有事兒?咱倆關係不錯,有事兒隻管開口。我能辦到的,一定不推辭。我辦不到的,一定不勉強。”劉景趁機趴在人家胸口,雖然不是菜,但吃口豆腐未嚐不可。


    張敏點了下劉景額頭,小聲說道,“你這小鬼,還真實誠,也是個沒指望的。姐姐有事求你,咱們出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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