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聲響,阿商剛抬起頭,那屋門便已經被人從外頭推開。


    兩個穿著宗門婢女服的婢女見她當真在這裏,嘴裏不由嘟囔道:“她還當真睡在了這處……”


    阿商看著她們兩人走了進來,其中一人手中還拿著一個托盤,托盤上麵還放著一個黑色的小瓷瓶。


    “阿商姑娘,我們奉青玉真人之命來給你送藥。”婢女說完,環顧了一下眼前有些破敗的屋子,頗有幾分嫌棄的伸手遮掩了一下口鼻。


    阿商看著托盤裏的黑色瓷瓶,知曉這裏麵是避子丹。


    上一世在她每個月給謝珩玉緩解完情蠱之後,這避子丹都會準時送來。


    雖然她成了謝珩玉的妻子,但是她並沒有資格生下謝珩玉的孩子。


    “謝謝。”阿商知曉這兩個婢女對她不喜,還是對著兩人道了謝,然後當著她們兩人的麵將避子丹吃了下去。


    確定她咽下去之後,她們這才轉身離開。


    “喂,你看見她脖子上的痕跡了沒有?可真是下賤,盡用些狐媚手段勾引謝公子。”


    “就是,好好的玉極殿不待著,非要來這髒地方,定然是想裝可憐,不過她在心機裝可憐又有什麽用。謝公子喜歡的可是沈小姐,若不是她給謝公子種了情蠱,謝公子又怎麽可能會碰她!”


    離開的兩個婢女還未走遠,兩人的說話聲清晰傳進阿商的耳中。


    狐族情蠱是狐族專門為所愛之人種下的,一旦被種下情蠱,永遠都不會解下,且狐族這一生隻能標記一人。


    以情為蠱、滿月為限,以愛為食,生死與共。


    這也是謝珩玉不得不要娶她為妻的原因,那一夜她無意將情蠱種在了他的身上,情蠱每隔一個月發作一次,而要想抑製情蠱,需要雙方合修精血相融。


    又或者飲下下蠱者的鮮血,但其抑製的效果要比合修小的多。


    不過狐族情蠱並不是沒有徹底解蠱的法子,上一世謝珩玉找到了,然後親手解下了她在他身上種下的情蠱。


    這也就是為何,她在雷刑中死去,謝珩玉還活著的原因了。


    阿商伸手摸上自己的脖子,遮擋住上麵曖昧的點點紅痕,狐族情蠱本就是狐族為了對伴侶忠誠而設下的,可沒想到如今對她來說卻是枷鎖。


    她一定要找到解蠱的法子,然後和謝珩玉解靈。


    *


    “她怎麽來這裏了??”


    “她居然還有臉來這裏?”


    翌日一早,阿商來到了宗門習劍堂的練武場,她一出現,便惹得在場眾弟子竊竊私語。


    如今宗門上下誰不知道她給他們清風霽月的謝師兄下藥,然後謝師兄被迫娶她一事。


    聽著在場眾人對自己的非議,阿商臉上沒什麽表情,比這更加惡毒的話,她在上輩子已經聽了千遍萬遍,她早已經是習慣了。


    上一世無論她如何辯解,無人信她。纏在她身上的謠言越滾越大,日複一日的積壓在她的身上,讓她喘不上氣。


    她陷入了一度的自卑與怯弱,活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但這一世她不會像上一世那樣了,他們盡管張大他們的嘴巴向她吐盡惡語,她不會再去聽一句,也不會在意。


    阿商越過眾人走到架子上挑了一把木劍,根據記憶中的劍譜隨手練了幾個招式,可剛練到一半,她的動作卻突然停了下來,習慣當真是件十分可怕的事兒。


    她先前其實是一名刀修,但因為謝珩玉是劍修,所以她便將她的刀換成了劍。


    刀修不同於劍修的靈活多變,劍修注重的是招式和技巧,而刀修更加側重力量和霸氣。


    兩者雖然隻有一字之差,但卻是千差萬別,所以上一世阿商的劍用的並不好。


    阿商正準備將劍放下,突然感覺身後有什麽東西正急速朝著她飛了過來,她的身體幾乎是條件反射般躲了一下,看了眼滾落在地上的石頭,阿商回過頭便看見一個穿著鵝黃色襦裙的少女氣勢洶洶地朝著她走了過來。


    “你就是那個給衍之哥哥下藥的半妖阿商?原本我還正愁找不到你,沒想到今日你自己竟然主動出現了。”少女雙手環胸,姿態高傲的猶如一隻花孔雀,眼神之中竟是對阿商的鄙夷,“你,跟我比一場。”


    阿商朝著少女看了一眼,她認識她,青雲宗掌門之女雲羅衣,同時她也是沈月清的閨中蜜友。


    前世因為她搶了她蜜友的男人,這個雲羅衣沒少給她下絆子。


    阿商不想跟她有太多糾纏,將手中的木劍放回原位便打算離開。


    雲羅衣見這個半妖竟然無視她,不由心中大怒,下一秒她的本命劍天雲直接橫在了阿商的脖頸前,若是阿商再往前一步,那劍就能直接抹了她的脖子。


    在場的眾弟子看此,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雲羅衣:“本小姐要跟你比試,你的耳朵是聾了嗎?”


    雲羅衣今日是鐵了心要好好收拾這個搶人男人的狐狸精,還沒等阿商回答,她已經拿著天雲朝著阿商襲來。


    她的劍意此刻如同她的人一樣,氣勢洶洶。


    在場的眾弟子看著兩人比試,雖說是比試,但是雲羅衣已是築基中期,並且還有自己的本命劍,而阿商入宗門半年未到,連自己的本命劍都沒有,她顯然不是這雲羅衣的對手。


    沒一會兒阿商的手臂便被雲羅衣的天雲劍氣劃破出了幾道可怖血痕,鮮血滴落在地上,顯得有幾分觸目驚心。


    “嗬,半妖就是半妖,上不了台麵的東西。”雲羅衣看著她受傷,心中越發猖狂,執劍的動作也越發凶狠。


    “要我說這你們這仙門宗就不該收低賤的半妖做弟子,哪怕留著一半人的血又如何!孽畜就是孽畜,區區半妖還妄圖修道,簡直是可笑至極!”


    雲羅衣一字一句刻薄的話語入耳,雖然在場的弟子都不喜阿商,但是雲羅衣這話確實有些難聽。


    跟著雲羅衣一同前來的幾個女弟子看著阿商身上被劍氣劃傷的血痕,覺得雲羅衣下手有些太重了,開口勸阻道:“羅衣,她已經受傷了。”


    這裏可是仙門宗,雖然知道雲羅衣是為了給沈小姐出氣,但是在別人的地盤把人傷成這樣,若是被宗主知道了,定然要怪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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