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霜說拔情絲是個極其痛苦的過程,需要找一個安靜且無人打擾的地方。


    阿商在流雲峰上上下下逛了一圈,最終決定將地點定在了她父親的一間密室當中。


    這扇密室的大門藏在書房書架後麵,是阿商那天翻閱書籍時無意間發現的。


    書架上的牆壁上似乎隱藏著的一道靈力,要不然她也不會輕易發現這間隱蔽至極的密室。


    說是密室,但其實是一個比較隱蔽的寢室,書桌、衣櫃、床榻等等應有盡有,應當是父親先前用來修煉閉關的地方。


    牆壁上還刻著一道屏蔽聲音的符文,哪怕已經隔了近二十年,阿商還是能感覺到那符文上的強大靈力。


    不過讓阿商唯一不明白的是另一側牆壁上那刻著的符文,若是她沒有記錯的,那道符文好像是禁錮某種妖力的符文。


    父親的密室之中怎麽會刻著禁錮妖力的符文?


    阿商隨手翻閱了一下書架上的書,無意間撞翻了一側的盒子,盒中一個類似於畫軸的東西滾落到了地上。


    畫軸滾落,畫像上女人的身影映在了阿商的眼中。


    阿商蹲下身子將畫軸拿了起來,在看清畫像上女人的相貌時,阿商眼中不由露出了幾絲驚豔:“她長得好好看。”


    畫像上的女人一襲白衣立於亭中,月華如水,她衣袂飄飄,氣質清冷如仙,美貌絕倫。


    隻是寥寥幾筆,卻畫出了女人的臉上的神韻,仿佛真人一般躍然於紙上,可見作畫之人的畫技高超。


    在看見畫軸左下角寫著的“吾妻枝枝”時,阿商立馬明白了,這畫像上的女人是她的娘親。


    這畫像是爹爹給娘親畫的。


    這是阿商長那麽大以來,第一次看見她娘的樣子。


    “原來娘親長這個樣子,真好看。”


    阿商將那幅畫看了又看,越發覺得她娘應該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人了。


    隻可惜……她沒有親眼見過娘親的樣子,想必娘親真人一定比這畫像上的好看千倍萬倍。


    阿商盯著那畫像看了好一會兒,直到過了很久很久,她的眼睛看得都有些累了,她這才小心翼翼將畫軸收起來。


    難得有一張娘親的畫像,阿商本想著將這幅畫像帶出密室,卻聽見無霜突然開口說:


    “商商,這幅畫你是帶不走的。這密室裏的所有東西都被主人下了陣法,它們離不開這間密室。”


    這也就是為什麽,已經過了二十年了,這間密室裏的東西依舊完好無損的原因了。


    阿商拿著那畫軸看了看,果然是在畫軸上感受到了若有若無的靈力。


    無霜:“若非是主人在這間密室布下陣法,恐怕這些東西在主人死後早就已經被丟棄或者燒毀了。”


    阿商想到叔叔先前說過,關於爹爹和娘親他們二人相愛,因為他們兩人的身份,其實並不被人看好。


    阿商將畫像放回了原位,既然爹爹將娘親的畫像藏在如此隱秘的密室之中,還布下了陣法,那就說明這裏的東西是爹爹萬分重視。


    阿商不知道自己在密室待了多久,也許是因為有陣法加持的原因,阿商不太能感覺到時間的流速。


    等到她離開密室時,卻發現外頭的天已經黑了。


    她在密室待了一個下午嗎?


    一張通訊符飛到了阿商的麵前,阿商打開一看,發現是秋月言下午給她發來的通訊符。


    因為密室中有陣法,通訊符飛不進來,所以這通訊符一直停留在密室外等待她。


    直到她這會兒出來了,它這才飛到了她的麵前。


    通訊符中,秋月言的聲音傳進了阿商的耳中:


    “咦?小謝要走了嗎?可他剛剛跟我說會跟商商你晚上一起來天玄峰吃飯啊。”


    阿商聽著通信符中秋月言的話,愣住了。


    阿商不知道謝珩玉為什麽要答應秋月言他們二人一同去天玄峰吃飯的事兒。


    在謝珩玉住在流雲峰的這兩日,同住在他的玉階峰一樣,除了看見他那兩個傀儡,她和謝珩玉幾乎見不到麵。


    他們兩人心中都明白,他們二人是即將解靈的關係,彼此之間都保持著一條涇渭分明的線。


    他完全沒有必要應下這頓飯。


    阿商不解間,又一張通信符飛到了她的跟前。


    秋月言:“商商,你人去哪了?怎麽會小謝一個人來了?”


    阿商看了看天色,禦刀飛行趕去了天玄峰。


    阿商原本以為隻是一頓普通的晚飯,可直到阿商趕來了天玄峰過後,看著熱鬧的殿中坐著不少人,拉過一位侍女問了一下才知道,原來今日是秋月言的生辰。


    看著坐在最上方主位上的秋月言,阿商頭一次覺得他在坑她這個侄女,他生辰如此大的事情,他居然都不提前和她說,她就這樣空著手來了。


    阿商在最前排的席位上看見了謝珩玉,她走到謝珩玉身旁坐了下來,正要問他有沒有準備什麽生辰禮時,就見他轉過頭:“阿商?”


    聽見這有些熟悉的聲音,阿商臉上的表情明顯愣了一下,在看清男人的樣子過後,有些驚訝:“文師兄。”


    是文相禮,不是謝珩玉,她認錯人了。


    阿商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她抬起頭一看,看見了坐在對麵的謝珩玉,他那雙清冷的眸子正在看著她。


    “我應該沒有喝多走錯,這是我原來的位置?”一個穿著青衣的男人站在阿商的桌位前,阿商瞧著麵前桌子上喝了一半的酒水,還有盤子裏的吃食,意識到她真的坐錯了地方。


    將文相禮錯認成了謝珩玉。


    “阿商,怎麽了?”文相禮漆黑的眸子看向她。


    “抱歉,我走錯了。”說著,阿商趕緊起身給青衣男子讓開了道,朝著坐在對麵的謝珩玉走去。


    這也不怪她認錯,文相禮身上穿著的衣服顏色跟前幾日她拿給謝珩玉穿的她父親的衣裳一模一樣。


    直到阿商坐到謝珩玉的身旁,這才發現謝珩玉今日換了另一件銀白色的衣袍,並不是先前她父親的衣服。


    謝珩玉看著少女在他的視線之下直接坐到了文相禮身邊,雖然他臉上的表情並未露出半分不滿,但是他手中握著的酒杯,杯中已經凝結出了一層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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