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從十七號淩晨開始,原計劃,我軍西南戰線是要在十七號中午之前切斷西麵三條交通要道阻敵增援的同時,還要對高p的敵人進行合圍的。


    計劃中,我們是要一舉吃掉敵一個精銳師和五個地方團。


    但計劃隻是計劃。


    事實上,從我國境內穿插到任何一個目標點的距離在七個小時之內本身都問題很大。


    畢竟這不是沒有任何阻礙的武裝奔襲而要是一路打過去。


    不過,時間上雖然超時了,可如果超時之後能完成任務其實也沒啥。


    可惜的,因為錯估了越鬼子情況,我軍目前在西南戰線的穿插任務也隻完成了一個。


    而且因為耽擱的時間太久,讓敵徹底洞悉了我軍的作戰意圖且做出了反應。


    要知道,原本敵總指揮部,其實根本不清楚我軍的作戰意圖。


    因為全線都在挨打,而且我軍還用出了各種迷惑敵人的打法,導致他們暈頭轉向,很多重要節點其實都是大門敞開的模樣。


    比如扣t那個重要的節點,我軍如果能在兩天之內突進,很輕鬆就能占據這裏。


    但現在卻是已經不行了。


    三天了,時間拖的太久了,敵人已經反應了過來,而且他們還調整了戰術。


    敵人已經化整為零,炸毀境內的橋梁水壩,破壞公路,采用麻雀襲擾戰術。


    這是我們的戰術,但當了我們幾十年的弟子,他們還不斷進行實戰,在戰爭中徹底把這一套學會了。


    而現在,他們把這一招用來對付我們。


    而且,他們真的比我們狠。


    我們一貫優待俘虜,也遵循國際法,恪守戰爭底線。


    但越鬼子沒有。


    他們現在全民皆兵,什麽手段都拿出來了。


    小孩,老人,孕婦.


    他們利用我軍遵守規矩,對老百姓的善良,把這些當成了我們的弱點。


    另外,他們不斷襲擊後勤路線,策劃打擊我軍野戰醫院,暗殺我軍傷兵。


    今夜,楚安所在的野戰醫院,如果沒有楚安的預知能力,今夜也必將被血洗。


    “楚安同誌,真的萬分感激你今天發現了越鬼子的陰謀,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你放心,這次我們一定為你請功!”


    “是啊!是啊!今天可多虧有楚安同誌你啊!不然被這些越鬼子衝進來,咱們就全完了!”


    邊上眾多戰士還在掩埋越鬼子的屍體,而醫院的院長等幾個領導則圍著楚安不斷感謝。


    不誇張的說,這一刻,這些院領導是真的打心底裏麵感激楚安啊!


    剛才知道前因後果之後,他們冷汗都下來了。


    上百的越鬼子,如果都攜帶武器闖進沒有武器槍支還多是傷員的戰地醫院會怎麽樣?


    後果一想就會讓人脊背發涼。


    特別是,當隨後上級來電話的時候,院領導更是當場就嚇麻了。


    因為上級說,今夜我軍多處野戰醫院和傷員聚集地遭遇了越鬼子的暗殺偷襲,其中多處傷亡慘重。


    這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也是讓所有人為之憤怒的事情。


    不過,也因為這,他們這個野戰醫院隻傷了三人,卻斃敵九十多人,還俘虜了幾人,並且還繳獲了一些醫用物資的成果就更顯矚目了。


    上級領導當即讓院領導喊楚安接了電話。


    電話中,軍指領導對於楚安的褒獎言辭毫無保留,更直言,此番肯定會給楚安立功。


    隻是對於這,楚安的反應並不大。


    功勞很好。


    戰前的時候,他獲得一個二等功當時也激動了很久。


    可上戰場之後,楚安對於所謂的功勞已經看淡了很多。


    這不是他矯情,而是戰友一個接一個的犧牲,特別是看看這野戰醫院中遍地重傷的戰友撕心裂肺的哭喊,他的心早就沉重無比了。


    功勳再大,也無法把他那沉重的內心撫平。


    “首長,我部於今夜遭遇敵侵擾,但我部頑強抵抗,斃敵三十餘人,自身傷亡不大,可餘彈藥和口糧已經告急,忘首長盡快催促後續部隊過來支援!”


    晚間,一師先頭穿插的部隊,此時再一次給前線師指發報了。


    他們今夜也遭受到了越鬼子的滲透,但他們因為孤軍從穿插深入,防備心很足,所以並沒有被越鬼子得逞。


    可這事情根本不值得他們高興,因為他們麵臨著更大的困境。


    整整一個團,現在陷入了傷員運不回去,而後麵的部隊也遲遲不見過來的情況。


    這是一個很嚴重,也很要命的問題。


    因為今天開始他們已經要斷糧了。


    穿插部隊,本就是輕裝行軍,為了穿插速度,根本不可能攜帶太多的補給。


    可現在後麵的部隊無法上來


    補給跟不上了。


    任何一支部隊,不管多麽的驍勇善戰,不管戰鬥意誌多麽的頑強,隻要沒有後勤補給,沒糧沒子彈的情況下,都撐不了幾天。


    這情況,他們電報中並未說太急,因為擔心被敵人截獲。


    可他們這種電報今天其實發了很多次。


    所以就算電報中並未說太久,但師指是之前前麵的形勢有嚴峻。


    所以,最終的結果就是c團送往野戰醫院的戰士更多了。


    楚安看著不斷有c團作戰受傷的戰士送來,從一些輕傷的戰士嘴中也得知了這個情況。


    後勤路線被越鬼子切斷了。


    而且不止前麵穿插的那個團,他們這邊現在也是。


    隻不過他們沿途有打下來的城鎮中的繳獲,所以還沒到現在就斷糧的地步,但醫療物資和彈藥也很匱乏。


    可不管他們還有沒有糧,這被切斷的後勤補給路線肯定是要及時打通的。


    c團,原定作戰計劃是清掃殘敵,漫山遍野去抓俘虜的。


    可現在他們承擔的任務卻是打通後勤補給路線,並護送一批給養送給前線的穿插團。


    這是一塊塊硬骨頭,特別是從現在通l往前線穿插那個團的這條路線。


    我方現在大口徑火炮暫時還沒前移,炮火射程最大基本都隻有十五公裏,射程最大也就涵蓋通l這邊。


    再往前,就打不到了。


    換言之,繼續往前打通路線的時候,就沒有後方的重炮支援了。


    而且最為要命的是,之前穿插部隊為了節省時間和穿插的隱蔽性,很多地方是能避就避。


    很多地方就算有天險可守,當時越鬼子也沒幾個人在上麵,甚至當時他們工事都不完善的時候也沒選擇攻打下來並占領。


    這情況,在當時的他們看來沒錯。


    他們要趕時間,也要保證穿插到位後的兵力。


    可現在因為他們當時的正確選擇,導致留給c團的就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坑了。


    比如通l過去不遠處是要通過一個吊橋的。


    這吊橋年久失修,而且很狹窄。


    當時越鬼子在穿插部隊到這的時候,根本沒有任何的防備。


    橋頭沒有人守著,他們隻在橋後不遠處的一個高地打著手電照著燈乒乒乓乓的修建工事。


    我軍當時的穿插部隊,愣是用了五個小時,在這吊橋上,一個接一個的走過去都沒被他們發現。


    隨後,我軍穿插部隊繞著他們修建工事的山腳走也沒發現。


    這在當時是一個值得穿插部隊偷著樂的行為。


    因為這處吊橋是處天險,吊橋下麵就是幾百米高的懸崖,加上這吊橋這麽狹小,如果越鬼子守一下對麵,我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走這裏的。


    但當時的他們樂了,可現在當c團三營帶人打到這裏後,卻頭皮都麻了。


    對麵不但有個高地據守,還在對麵的橋頭也修建了工事。


    這怎麽過去?


    沒有重炮的掩護,這橋又是一個這麽狹小的吊橋。


    一個接一個打過去?


    那不是考驗對麵越鬼子打靶的能力嗎?


    這完全成了一條絕路。


    說實話,楚安不管是重生前還是重生後,都從未想過這一仗會打成現在這樣。


    他以前是知道我軍這仗打的辛苦。


    但他隻知道很辛苦,卻不知道會苦成這樣。


    開戰三天,形勢由勢如破竹急轉直下。


    講真,楚安都有點懷疑曆史了,甚至他都在想,就這麽打下去,我們真能一個月以內結束戰鬥嗎?


    但細想一下,楚安又沒這懷疑了。


    不用說別的,就看之前那些傷兵就知道了。


    他們其實和守在這的警衛連戰士有很明顯的區別。


    當時打完,警衛連的戰士很多都吐了,可這些傷兵一個個卻亮起刺刀去補刀了。


    還有打之前,楚安帶著那些傷兵往一邊潛伏的時候,也能看到傷兵們更謹慎,動作更利索。


    雖然他們打起來的時候有點不守規矩。


    但這是因為這些傷兵來自不同的部隊,楚安不是他們的直接領導。


    拋開這點不談的話,隻看綜合作戰素質,毋庸置疑,這些經曆過戰爭的傷兵明顯比警衛連這種還沒打過去仗的強。


    同理,我軍總體情況也差不多如此。


    畢竟我們幾十年沒打過仗了,更沒打過這種硬仗。


    所以現在有點不適應戰場在所難免,但隻要調整過來,在戰火中成長起來,那肯定能挽回局麵。


    這一夜,楚安輾轉難眠。


    次日,楚安換藥的時候,看著已經完全結痂的傷口,當即他再次來到了院主任辦公室。


    他不想呆這裏了。


    自己的兵還在前線拚命,他根本無心呆在這靜養。


    畢竟本身也不算什麽太重的傷。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很擔心他們,如果自己過去一起的話,自己有預知能力,有些時候肯定是能避免一些傷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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