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芝芝被柳映枝這氣勢嚇得虎軀一震,心裏更是不由自主地害怕慌亂起來,尤其一聽她又說告她誹謗,又說趕她出學院的。


    而且,此時屋內學子們漸多了起來,他們沒聽到前麵白芝芝說了什麽,隻聽到柳映枝後麵說的告她誹謗徹底將她趕出學院的話。


    這會兒都不明白怎麽回事,滿腹疑惑地望著她。


    白芝芝此時是徹底慫了慌了,上次和柳映枝對峙,她輸了丟了大人的事,還記憶猶新。


    這次,她雖然心裏有十足把握,可畢竟學院裏傳柳映枝賣身求榮的事,都隻是大家看到她上了老男人的馬車,並沒有什麽實證。


    且,大家都私下裏傳,並沒擺到明麵上來。


    她當然不願意當這個出頭鳥,挑明此謠言了。


    於是她縮了縮脖子,低著頭也不敢直視她,滿臉心虛磕磕巴巴道:“我,我沒有說你,你聽錯了,我說的是有些人……”


    方柔見柳映枝那架勢,她自然也不想讓她鬧到院長那裏去,忙上前也開口替白芝芝解釋道:“是啊,柳小姐,確實是你聽錯了,芝芝沒有說你。”


    又睜眼瞎繼續道:“而且,我們方才關心你得了什麽病,是你支支吾吾故意不肯明說,這才害得芝芝誤會,才猜測你是得了見不得人的病的。”


    “總之,不管怎麽說,芝芝她都隻是出於好心關心你才這般猜測的,你沒必要非要因為這一句猜測的話鬧到院長那吧?”


    白芝芝本來慌得已經六神無主了,現在一聽方柔三言兩語就將話這般圓了過來,這話,還能堵得柳映枝無話可說,無法再告她誹謗,頓時如有定海神針,不慌也不亂了。


    看了方柔一眼,心中對她更是感激萬分!


    麵上有了底氣,她便揚起下巴接話道:“是啊,大家好歹是同窗,我都是在關心,可你不領情就罷了,怎麽還反過來斤斤計較埋怨起我來了!”


    “真是好心當驢肝,不識好歹!”說到最後,還斜著臉罵了她一句。


    眾人聽到這兒,也大概明白了七八分。


    原來是白芝芝關心柳映枝的病,卻被柳映枝反咬一口,非說她汙蔑她得什麽見不得人的病。


    還非要小題大做鬧到院長那裏去。


    眾人捋清楚事情來龍去脈後,此時都開始紛紛向著白芝芝,譴責柳映枝斤斤計較,不知好歹!


    而坐在一旁,了解整件事情起因的鍾青宴,冷笑一聲,並不打算開口替柳映枝說話。


    而且,這會兒的他見到她被眾人謾罵譴責,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怎麽還會幫她說話!


    誰讓她前幾日毫不留情地將他趕出柳家的,這,就是她惹怒他的下場!


    “活該!”鍾青宴得意一笑,心裏想著她活該,嘴裏竟也不自覺脫口而出罵出了這麽一句。


    聲音不大,但剛好柳映枝能聽見。


    柳映枝聽後,扭頭斜睨向他,眯了眯眼,挑眉道:“我活該?你和你父親因為偷盜我柳家貨品,都被我們柳家掃地出門露宿街頭了,最活該的,我看都是你吧?”


    她說這話的聲音可沒刻意壓低,還拔高了不少,讓屋內所有人都聽見了。


    頓時謾罵柳映枝的聲音無了,大家都噤聲被她說的話吸引,齊刷刷看向鍾青宴。


    “偷盜?”白芝芝第一時間驚呼出聲,不敢置信地看向鍾青宴。


    方柔聞言,也一臉錯愕地朝他看去。


    當然,她除了驚訝偷盜之事,更驚訝的是。


    他被趕出柳府了!


    “柳映枝!”被當眾揭短,鍾青宴臉色已經被氣得鐵青,也幾乎從齒縫裏發狠地擠出這三個字!


    柳映枝卻絲毫不懼,還衝他淡然一笑。


    本來她也不想特意說的,可誰讓他剛剛不光看戲,還故意挑釁罵自己活該呢。


    她現在沒法拽著白芝芝去院長告她誹謗出氣,這氣撒在他身上也合情合理吧。


    鍾青宴現在臉色難堪到要死,擰著眉默了一瞬,看到大家都是質疑的眼神望向自己,他眼睛閃躲了幾下,這才又閉眼強壓下怒火和羞憤快速想好說辭。


    睜開眸子後,才鎮定自若一臉正然地解釋起來。


    “我沒有幹偷盜的事,是我父親,但他也是被小人攛掇坑害才幹出偷盜這等糊塗事的!而且,此事在我第一時間知曉後就及時製止了父親行為,準確來說我父親並沒真正實施偷盜!還有,離開柳府,是我和父親自覺有錯自請離開的,可不是被掃地出門的!”


    本來,眾人從心底裏也不信,臨州第一才子,品行高貴的鍾青宴,會幹出偷盜之事。


    一聽事情原來是這樣,眾人也都信了他的說辭。


    但方柔眉頭卻還蹙著,眼底的擔憂不見減分毫。


    因為她在意的不隻是鍾青宴和他父親有沒有行偷盜之事,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鍾青宴從柳府出來了!


    他離開了柳府,那吃穿用度可就沒人管了,到時候他連養活自己都成問題,還怎麽再養她。


    而且,他都已經半月多不給她買新首飾買新衣了!


    方柔現在心裏頭更加不是滋味,也更加懷念以前,柳映枝當他舔狗的日子了!


    那時候有錢花,有新衣裳新首飾能買,整日還豪華馬車接送,過的金尊玉貴的日子。


    簡直不要太舒服!


    哪裏像現在啊,他鍾青宴現在連吃住都要成問題,不朝她要錢就是好的,還怎麽給她錢花!


    思及此,她抬眸深深看了鍾青宴一眼,又快速瞄了柳映枝一眼,欲言又止的,但躊躇了一會兒,還是沒言語。


    隻想著等著找機會單獨找他。


    而後,她扭過身坐好,臉上也沒了對鍾青宴往日的丁點熱情。


    聽到鍾青宴厚著臉皮的狡辯,柳映枝早就料到了,不過她也不打算再和他打口舌仗,因為她看到了方柔在聽到鍾青宴被趕出柳家後,對他態度的變化。


    眼底逐漸冷淡疏遠,還隱約窺見一絲嫌棄。


    而後,她眸光閃過精光,勾唇暗暗一笑。


    心中有了別的計較。


    以前,他們二人花前月下,情意濃濃,歲月靜好。


    在一起的日子也過得好不美好。


    可,那時候他們之所以感情深過得好,不過都是因為有個她在後麵用錢為他們鋪路兜底罷了。


    現在,鍾青宴被趕出柳府了,不光沒了錢,日後還要考慮生計養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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