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宰相對老皇帝推薦他委以重任,還是三五年就提官升一級的結果,在前朝的前朝曾經做到了二品布政使,是難得剛正不阿的重臣。


    因為他從來不買左右相的帳,也不顧忌老皇帝的麵子,天天在朝堂上炮轟他人。


    可惜,老皇帝駕崩了以後,老宰相也因病去世了,朝中再也沒有人保他了。


    五王子接位勝出了,他一登基後,把朝中官員裁撤了一大批,新任命官員也是誰在他奪權的時候出大力了,就提拔哪一個。


    段克雲沒有幫助他,反而把他從二品的位置上拉了下來,降格為三品。


    但他看不清形勢,還是堅持自己的處事原則,對貪贓枉法胡作非為零容忍。尤其是皇帝的親眷官員,一個個被他扒的體無完膚。他說那些官員劣跡,還說的有根有據,有事實可查。


    被不喜他的五皇子一貶再貶,從三品貶為四品,最後成了五品殿中丞。


    因為是五品,就吃了瓜落,被北國二皇子抓捕了,脅迫去了通衡關。


    就這,他也是不安分的,在去北國的路上,看到了大德國的村鎮被北國兵破壞的慘象,也直斥二皇子殘酷暴虐沒人性。氣憤的勁頭上來了,竟然手指二皇子的鼻子破口大罵。


    成了階下囚了還口無遮攔,還敢指摘人家北國的二皇子,有誰這麽大膽,就是北國的大臣都沒有這樣的,更何況是大德國被俘的五品官了。


    不是二皇子手下的人拉著,說什麽大德國公主,如果知道了他虐殺大德國的舊官員,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如果二皇子砍了他段克雲的頭,現在又沒有出大德國邊關的情況下,就更沒有好了……。


    經過手下人苦口婆心的勸說,他好險不險的,才沒有被盛怒之下的二皇子拉罕砍了頭。


    這次,黃伯雲看中了他的剛正不阿,特意請示了公主,讓公主破例把段克雲破格提拔為了四品布政使,監管朝中各大臣的行為舉止。


    公主聽從了黃伯雲的建議,批準了給他升官,每當初一十五的時候,就讓他訓導那些新選拔的官員,讓段克雲給他們立規矩。


    作為皇家的官員,什麽可為什麽不可為,不懂得可以問,如果行為乖張超出了官員的行為準則甚至違法亂紀,那他就不客氣的拿到朝堂上來說了。


    大德國地盤大,可也用不了那麽多的五品以上官員,過去的朝堂上可是達到了八十多人了。


    現在,一共就四十幾個,在馬佳看來也就夠了。


    人員班底差不多了,可以試著上朝站班了,文官在左武官在右,有了些模樣。


    一個籬笆三個樁,有了左右相和段克雲,就能支撐她這顆大樹不倒,隻要三人同公主一條心,就形同於樹幹不動,小樹枝樹杈子白搖晃。


    有三人穩住局麵,馬佳就知道朝堂上出不了什麽大事。


    有了三位重臣鎮著,朝堂慢慢的中規中矩了,可成王爺也來湊熱鬧。


    他還對馬佳賣好,說是三王爺曾經拉攏他,讓他擁護三王爺,在馬佳對南羌國用兵不在皇宮的時候,三王爺拉攏他趁機登上大位。


    “公主妹子,我一看三王爺就不是好玩意兒,就沒有理他那一套啊。”


    “是嗎,三王爺是什麽時候拉攏你的,是衝擊皇宮的當天嗎?”


    “不是,是衝擊皇宮,衝擊八達洞的前兩天,他去了我的府邸教唆拉攏我,他還看不起你這個公主。這樣的亂臣賊子,我都想臭罵他一頓了……”


    馬佳看他說的洋洋得意,忽然冷臉問他:“他找你幫助他奪權,就是禍亂大德國啊,你為什麽不提前去找代理大帥葛懷遠,好讓葛懷遠提前防範?否則,就沒有他後來衝擊皇宮的事情了。”


    “哦,是我沒想到啊。”


    “不是你沒想到,是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吧,你以為不關你事嗎?”


    他沒有想到,公主問的挺刁鑽的,自己本想賣個好,哪知道卻露了怯,好事變壞事了。


    從那以後,馬佳告訴胡丘:“那個成王爺,並非皇家正式官員,以後他再趕在上朝的時候進宮門,你就替我擋駕。大家討論國家大事,他是吃皇家閑飯的,不讓他跟著瞎摻乎。”


    胡丘覺得公主說得對,他就是個閑職王爺,拿著七品的俸祿,來幹什麽呀。


    但是,在朝堂上讓她氣憤的是,這些官員觀念陳舊,慣會依照前官員留下的習慣行事,一個個留著女人樣式的披肩發,有的還紮了辮子,有的留著帽櫻子齊肩發,一個個娘裏娘氣,似乎就是混吃等死的。


    她想讓他們剪去長發留寸頭,遭到了他們一致的反對。


    他們穿著臃腫華麗的官袍,大袖子能拖到地上,官服的前胸後背還繡著各種圖案,讓她想起了那種古怪的僵屍的裝束。


    這些隻是個人的衣著,段克雲看他們不違法,也不好說什麽。


    她試著給他們提意見:“你們應該把這官服脫掉,換成另一種叫做西裝的衣服,如果嫌棄西裝不好看,也可以穿一種叫做中山裝的東西。我這裏就有樣本,你們可以看看,參謀一下看看怎麽樣?”


    她拿出了爆米花機器崩出了的樣品,也都是牌子的,以為他們會認可。


    “公主,你這衣服是什麽玩意兒啊,就像農夫挑夫的短打衣服,也像是押鏢的武人穿的。官員穿上,讓人一看就覺得是販夫走卒了。官員如果穿上它,還有什麽對百姓的威懾力?”


    “不行不行,公主你就歇了給我們換官服的心思吧,官府是皇家祖上傳下來的不容更改!”


    公主氣哼哼的說:“服裝不能換,頭發能剃了留短頭發嗎?”


    “公主殿下啊,身體發膚受之於父母,哪能說剃掉就剃掉的呢,除非是忘了祖宗的不孝子。如果剃了長發和軍人一樣,咱們朝堂上的官員像個什麽樣子?”


    “到時候上行下效,國人都剃這個光頭,又像個什麽樣子,不行,萬萬不行!”


    這些新晉官員,大部分是她提拔的,幾乎是全部反對她的提議,尤其那個四品官職的薛定海口才特別好,口若懸河的臭白話,讓她不勝其煩。


    這次的朝堂改革,就這樣胎死腹中了,如果她要堅持的話,他們大有群起而攻之的憤慨。她又考慮到這些都不是涉及民生的,也不涉及觸犯國發,穿衣戴帽是小事情,隻能是作罷了。


    不過,馬佳總是看他們的穿衣打扮不舒服,就想找個借口讓他們煥然一新。


    讓她來氣的是,那個薛定海成了新晉官員裏麵的主心骨,有一半的新晉官員追隨他,他自覺長得風流倜儻,說起話來拿腔作勢,還看不起武官。


    他還有個大毛病,就是看袁佳蘭小慧小倩,總是色迷迷的。


    即使是馬佳,他也毫不掩飾的言語過分,曾經讓黃伯雲和段克雲斥責過。


    黃伯雲斥責他表麵上虛心接受,段克雲也是四品官,也不比他大什麽,他也不在乎的言語衝撞。那些同是新晉官員的同僚,大半的人也幫著他說話,也同段克雲一起狡賴。


    不和他們同流合汙的新晉官員,是兩個宰相推薦的。


    其實,馬佳也看出來了,薛定海幾人並非是一心為國的好官員,現在就先用著,一旦他們犯了大錯就修理他們,甚至是開除出去一半,其餘都降職使用,降到五品以下就不用他們上朝了。


    她還沒有動他們,還在暗中考察。


    薛定海還是不安分,甚至在朝堂上想拿捏有事來找公主商量的袁康。


    他言語之間看不上袁康,還旁敲側擊的說袁康不適合和公主結連理,標榜自己學貫古今,隱藏的意思是,最好是他自己代替袁康的位置,和公主雙宿雙飛。


    其實,薛定海考慮的是;馬佳把她自己定位為總裁而非女皇,皇位還是空缺,他就有了機會。


    那些新晉的官員一半的人是他拉攏的,跟在他旁邊嘻嘻哈哈著起哄,把朝堂當成了可以嬉笑的地方。被馬佳翻臉了,和段克雲把他們好一頓訓斥。


    馬佳看出來了,這些官員是不能成大事的,如果薛定海和自己喜結連理,然後讓薛定海把自己取而代之,倒是他們樂意的。


    滿朝堂也隻有有數的十來個人,心裏有皇家,也恪盡職守,不和薛定海等人一樣。


    段克雲幾位年齡大的官員也看出來了,如果公主嫁了薛定海,維護薛定海的官員的地位就穩固了,時間一長,公主就被會被架空了。到時候,薛定海就成為了說了算的皇帝了。


    從龍之臣加官進爵,那就又回到了幾年前的前朝時代了。


    到時候公主成了薛定海的附庸,說不定還是傀儡了。


    至於平民百姓,又得接著過苦日子。馬佳的穿越之旅,還有什麽總裁,很可能會變成了一場噩夢。不過,馬佳現在還不宜和他們撕破臉。


    左右相的意思是公主先忍一忍,以後徐徐圖之。


    國家大是好事,但有時候也有壞事,這不,靠近北國一線的大青山郡,長條山郡和富甸郡的一部分,遭遇了百年一遇的洪災。白龍河決堤,河水從破口處奔騰而出,吞並城鎮和鄉村。


    洪災太大了,溝滿壕平,連官道上都是平淌的洪水,百姓流離失所,失蹤人口不計其數。


    活著的,也就占據了洪水不能淹沒的高地,如果沒有皇家救援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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