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淡然地說道:“王家換城不就是看中了香水嗎?隻不過香水的價格你也清楚,是他們求著和我合作,不是我上趕著要和他們合作的!”


    有了鹽田的收益,短時間內楚軒是不缺銀子的。


    因此香水的售賣即便是擱置一段時間也沒有什麽問題。


    楚軒雖然沒法猜到王家最看重香水的點是什麽,但是有一點卻是毋庸置疑的。


    著急的人是王家!


    他們花費了這麽大的代價換了城,結果如今連香水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最致命的問題是,如今的王家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問題在什麽地方。


    原本是想著用稅收和封路的辦法逼著讓楚軒讓步,沒想到竟然碰了釘子。


    如今想要講和,卻又拉不下麵子,像是在施舍乞丐一樣讓梁安帶著三千兩銀子來了無名村。


    一舉一動間,滿是愚昧的高傲和無知。


    梁安雖然是個捕快,卻也是個本分人。


    在自己職責範圍內的事情尚且能處理好,可是麵對這種上層人物之間看不清楚的博弈就有些迷糊了。


    否則新的府尹到任之後,他也不會像此時此刻一樣兩頭受氣。


    “這能行嗎?”


    楚軒承諾道:“你放心,我打包票,絕對不會對你造成什麽影響,說不定過幾天的時候還會有好事兒落在你的身上!”


    梁安和楚軒之間算是熟悉,知道楚軒不是什麽說大話的人。


    不過看到此時的楚軒如此自信的樣子,也隻能將信將疑地點頭答應下來了。


    “好吧,既然事情都說完了,那我也早點回去複命了!”


    楚軒笑著說道:“村口不是在發肉嘛,你和你手下的人辛苦了這麽半天,連頓飯都沒吃,帶點肉回去吧!”


    梁安苦笑著擺擺手:“楚大人,你就放過我和我手底下的兄弟們吧。”


    如今事情沒有談成,若是梁安再帶著肉回去,隻怕真就是在王傳的肺管子上戳了。


    然而楚軒卻擺了擺手:“你如果相信我,那就放心帶肉回去,王傳看到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


    梁安既然相信了楚軒說的如實相告就能解決問題,不過就是幾斤肉嘛,有什麽大不了的?


    再說梁安雖然是吃皇糧的,可是地位低微,平日之中又不敢做什麽太大膽的事兒,因此家庭條件一般。


    雖說家裏人能吃飽吧,但是也隻有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才能吃頓肉解饞。


    當梁安說出來要拿肉的時候,其他的幾個捕快如同躲避瘟疫一樣地躲著梁安,看梁安的眼神也像是看傻子一樣。


    他們來無名村沒和楚軒談妥,如今巴不得能和楚軒撇清關係呢,怎麽可能去領肉?


    等到梁安等人回到鹿城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因此梁安沒有急著去找王傳反而是徑直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去見王傳的時候,還不等梁安開口說,王傳就率先問道:“楚軒又沒有說不和我們合作的原因是什麽?”


    梁安整理了一下思路,有些尷尬地說道:“楚公子覺得大人沒什麽誠意。”


    說出這話的時候梁安都已經做好了王傳發火的準備了。


    然而眼前的王傳不僅沒有發火,反而嗬嗬笑了兩聲,讓梁安的心中更加忐忑。


    “我聽說楚軒給你們送了肉?”


    梁安的身上瞬間就有了冷汗,嚅囁道:“大人……”


    王傳擺了擺手,一副沒有將這事兒放在心上的樣子,滿不在乎地說道:“既然楚軒給了肉,吃了就是了,吃好點多為鹿城做點事情也好!”


    梁安拱手致謝:“多謝大人!”


    等到梁安離開之後,王傳原本和煦的麵容瞬間就陰沉起來。


    楚軒明明拒絕了和王家的合作,卻給梁安送了肉,在官府麵前伏低做小。


    也就是說,隻要利益合適,他是不拒絕和王家合作的。


    若是現在就坡下驢,那消失的兒子可就真的要消失了!


    身為王家的嫡係子弟,還能眼睜睜地看著兒子失蹤不要個說法?


    那以後自己的臉麵要不要了?


    可若是不答應,王質這個房頭可不是什麽好糊弄的人物!


    越想王傳越是後悔,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草包,非要讓他去招惹楚軒幹嘛啊?


    ……


    無名山村。


    實驗室中點著幾盞燭火,楚軒正在實驗台上忙碌著,聽見實驗室的門被推開之後,楚軒頭也不回地說道:“靈兒你先去休息,等我忙完這會兒!”


    然而楚靈兒甜美的聲音並沒有傳來,楚軒不由得回頭,看見陳雪凝一臉蕭瑟地站在門口。


    楚軒一臉疑惑地看著陳雪凝,看到陳雪凝低頭,心中略微一琢磨,就猜到是什麽事兒了。


    “你先找個地方坐吧,等我把手上的事兒忙完。”


    陳雪凝點了點頭,走到楚軒不遠處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楚軒將手中的兩種溶液倒在一個一個瓶子裏,等待兩種液體均勻之後才長舒了一口氣。


    放下了手中的瓶子,他不緊不慢地走到了陳雪凝的對麵拉開了椅子坐下來。


    雖然楚軒沒有說話,但是陳雪凝卻覺得楚軒的目光之中像是帶著一種淡淡的嘲諷一般,讓她愈加狼狽,索性搶在楚軒前麵開口:“我聽說今天王家的人派人過來了。”


    楚軒應了一聲:“他們應該還是衝著香水的事情來的,王家想要和我合作,如今卻有些拉不開麵子。”


    聽到楚軒的解釋,陳雪凝長舒了一口氣,整個人的身子坐直了一點,一臉凝重地說道:“王家在朝廷中的勢力不小,關係也更加複雜,他們想要香水,應該是為了和各府邸的夫人小姐打好關係。”


    有了陳雪凝的分析之後,楚軒隻覺得眼前豁然開朗。


    朝廷之中的人際關係更加錯綜複雜,不經意間行差踏錯一步便有可能是一個家族的覆滅。


    而在這種錯綜複雜的關係之下,送禮就更需要拿捏尺寸了。


    禮物的價值輕了顯得不重視主人,禮物的價值貴重了又會讓主人家覺得有所求。


    在沒有辦法拿捏分寸的時候,給後宅的夫人小姐們送一份不好衡量價值的香水就十分得體了。


    王家想要香水,應該就是衝著送禮的屬性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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