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看著麵前的陸凡都有些愣神,這特麽的神經病吧,哪有上來就問別人敢不敢殺人的。


    “小兔崽子,你哪裏來的,難道你敢殺人?”


    “沒有,但我以前經常看殺人。我爸爸是個警察,小時候我膽小,他就想了個辦法給我練膽子,每次有死刑犯槍決的時候,他就找關係帶著我到現場觀看。”


    “你們知道不,槍決的槍用的是五六半自動,打7.62*39毫米子彈,也就是跟這個小指差不多大小,近距離射擊,從後腦勺的位置射入。”


    “子彈射入腦袋,在裏麵高速旋轉,嘭,一下子就能把天靈蓋掀開,裏麵的腦漿像嫩豆腐一樣爆開,有的時候,眼珠子也被炸開,還能在地上彈幾下。”


    “被槍斃的人死的老慘了,大部分都少了半個腦袋。”


    陸凡說的一點都不生動,但這幾人都是殺豬的,見慣了血腥,很容易就產生了代入感。


    “你他媽的神經病吧!跟我們說這些幹什麽!”


    “我覺得殺豬跟殺人差不多,隻不過一個冷兵器,一個熱兵器。呶,這是你的刀,裏麵不是有你的仇人麽,去殺個看看。”


    張家老大看了眼牛耳尖刀,也沒有接過來,而是向後挪動了一下腳步,罵道:“滾,老子日子過得好好的,殺什麽人!”


    “那我進去看看。”


    陸凡把刀子揣進口袋,就邁進了白家,隻剩下幾人留在原地麵麵相覷。


    白霜的哭聲很大,陸凡早就聽得心焦,恨不得立刻衝進屋子好好安撫一下對方。


    但如果沒有把外麵幾個人嚇唬住,他可沒信心跟這幾個大漢硬碰硬。


    這幾人膘肥體壯,膀大腰圓,他雖然跟著陸大偉學了點拳腳功夫,但還對付不了這麽多人,更何況還有帶著刀子的。


    兩世為人,他有很多人生經驗,知道有幾種人是不能惹的,其中就有拿著刀的殺豬匠。


    不過現在,他暫時就不用擔心了,外麵那幾人被他的言語唬的一時半會都回不過神來。


    白家的屋子很小,七八個人站在裏麵,看上去就有些滿。


    柳月娥和白霜的哭聲從裏屋傳來。


    陸凡活動了下手腕,穿過人群,然後就看到了衣衫不整的柳月娥,頭發散亂,臉上還被撓出兩道血印子的柳月娥。


    白霜被柳月娥抱在懷裏,一邊的袖子已經被撕扯開,細小的胳膊上不知道被誰擰了幾把,通紅一片。


    陸凡頓時就有些壓不住心中的火氣,你們打大人就算了,怎麽還對個孩子下手。


    他上去一腳,就把正在柳月娥身上亂擰的婦人踹飛出去。


    那婦人慘叫一聲,直接撞在牆上,捂著肚子爬不起來。


    張家老太罵道,“哪裏來的小畜生。”


    說完,就舉起拐杖,準備抽打他,結果被陸凡一把奪過拐杖,也一腳踢飛,隻不過踢飛的方向,是站在客廳中的那些人,沒有摔在地上。


    此時裏屋,還站著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她急忙說道:“大兄弟你聽我說,我不是張家人,我是媒婆......”


    陸凡最討厭這種角色,一巴掌就扇了過去,直接將對方扇倒在床上。


    張家人能來鬧,肯定少不了她的責任。


    “殺人了,殺人了,張家的男人呢,快進來,打死這個小畜生。”


    此時,站在門口的兄弟三人,聽到自己老娘的聲音,都是一愣。


    “真敢殺人啊?”


    “殺的是誰?”


    三人急忙將手裏的煙扔下,就衝進了院子。


    此時,陸凡也拿著那根拐棍將屋裏的人驅趕了出來,他順手薅住了一個跑的最慢的婦人,一腳踹在對方腿窩處,對方不受力,直接跪倒在地。


    他端著拐杖,當成槍的樣子,指著跪倒婦人的頭,對三兄弟說道:“看到了麽,刑場殺人都是這樣,砰!一槍就夠了,不會浪費,一顆花生米五塊錢,這錢還要犯人自己掏。”


    “老大、老二,三兒,上啊,他剛才踹了我一腳,我腸子都快要斷了。”


    三人麵麵相覷,老大說:“老二你上。”


    “我不去,這他媽的就是個神經病,我聽說神經病殺人不犯法。”


    “給誰張羅媳婦誰上。”老三說道。


    “老三,你媽了隔壁的!你媳婦被人摁著跪在地上,你不上誰上?”


    “養你們幹什麽吃的,自己老娘被人打了,你們就在看熱鬧?”張家老太又開始催促。


    “娘,這人不正常,咱們不跟他一般見識。”


    “不正常就能夠隨便打人麽,你們怕個屁,三個還摁不到一個,他拿的槍是假的。”


    “不是,娘,你不知道,他還有刀。”


    一群婦人本來膽子大了一些,有些躍躍欲試,還想反攻,但聽到這話,所有人都識趣地停下了腳步,距離陸凡遠了一些。


    陸凡把拐杖扔掉,掏出那柄牛耳尖刀,笑道:“你不提醒我還忘了,我還有刀呢。”


    說完,他就蹲在跪倒婦人身邊,然後摸著她的脖子問道:“你們殺豬,是不是要找它的大動脈,人跟豬一樣,大動脈也在脖子上。”


    “你要幹什麽?”


    “放開我媳婦!”


    陸凡不為所動,思索道:“殺豬我見過,好像殺完了還要找一個盆子接血是吧,那些血能盛半盆子。不知道人身上有多少血?”


    陸凡蹲著陷入了思索,一圈的人都睜大了眼睛,不敢說話。生怕一個刺激,他直接捅進去。


    老三的媳婦已經被嚇渾身癱軟,有些翻白眼,要不是陸凡用手撐著,怕是已經歪倒在地上。


    陸凡想了一會,終於說道:“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去找個盆子,馬上就出來。”


    他一進屋,張家老三就蹭一下竄上來,抱起自己媳婦就跑,此刻其他人也不敢怠慢,慌忙從張家跑出去,鞋子被踩掉也沒人去撿。


    陸凡在屋裏敲打著一個不鏽鋼盆,大聲問道:“都別跑啊!你們不好奇麽?”


    張家人來也如風,去也如風,隻留下現場一片狼藉。


    陸凡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剛重生就碰上這樣的事,倒黴。


    這種裝傻充楞的經曆,他上輩子維持了兩年多,如果不這樣,恐怕自己在破產的時候,早就被那些高利貸的人逼瘋了。


    今天的場麵,跟以前比起來,隻能算是毛毛雨。


    麵對有些人有些事,必須表現出對一切都漠視,且毫不在乎的態度,才能在如同絕境的日子中活下來。


    沒想到剛重生,生活就給了他一巴掌,讓他又想到了那些痛苦的日子,陸凡站在廳堂裏發了一會呆,才把觸景生情撕開的那道傷疤給縫合了起來。


    想到柳月娥和白霜剛才的慘狀,他一低頭就鑽進了裏屋。


    接著生活又強行喂了他一口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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