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的表情很真誠,言辭很誠懇。


    這讓本來想要指責他的人也都沒有了聲音。


    所有人都在心中計算著,如果拖延一天是兩塊,兩天是四塊,三天是八塊,四天是十六塊,五天是三十二塊......


    如果對方能夠拖延一周的時間,那麽便是......一百二十八。


    拖得越久對他們越有利。


    而自己,隻不過是付出了一塊錢的成本,另外再加上每天七點鍾到這裏來看一眼。


    就算是他把衣服運來了,那自己也不虧,反正一開始就打算買的。


    “小老板,你什麽時候能把衣服弄來啊?”


    此時,有人問出了,他們所有人心裏最想知道的答案。


    陸凡思索了一下,才說道:“這個我實在是不敢保證,公司那邊反饋說,我們這款衣服,在很多地方銷售的都非常好,可以說是供不應求。”


    “我會想辦法給大家從其他地方調貨,實在是調不來,那就隻能從公司總部往這邊發貨,可是相隔好幾個省,現在的路又不好走,我還真沒法保證。”


    “我估計時間快的話要三五天,慢的話,也要等個一周左右,甚至是十天半個月。”


    此言一出,所有人心中都活動開了。


    十天是多少錢?


    半個月是多少錢?


    “嗬嗬,你這麽一說我們就理解了,這年頭做生意都不容易,你也別太著急,你的衣服什麽時候來,我們什麽時候買就是。”


    “對對對,大家都理解一下。”


    陸凡看到大家都很配合,便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本子,揚了揚手說道:“因為接下來幾天,我們可能要發放一些貴重的禮品,公司要求統計人員名單,你們都自己的名字報一下,我統計統計。”


    “好,我先來,我叫劉建設。”


    “我叫......”


    ......


    陸凡在給別人統計名字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小老板,我們現在報名來不來得及?”


    陸凡抬頭望去,隻見外麵站著一個老頭和一個老太太。剛才他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兩個人在外麵等著,估計是看到這邊人多,過來湊熱鬧的。


    他麵色為難地說道:“公司說了,要注意成本,今天給大家的補償,是因為我昨天承諾了大家。現在報名的話......”


    “小夥子,我昨天就路過這裏了,看到你在賣衣服,我也想買的,可是當時身上沒帶錢,等我回家拿錢的功夫,沒想到你就賣完了。”


    陸凡咬了咬牙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給您報上一個名,不過,您可要交上十塊錢的定金,等到衣服來了之後,直接抵扣。”


    “十塊錢麽?”


    老頭想了想,從兜裏掏出二十塊,說道:“那我報兩個人的名字,給我老婆子也報一個。”


    “爺爺,您買這麽多襯衫,能穿的了麽?”


    “能,我家孩子多,兒子孫子一分就沒有了,要是隻買三件,還真不好分。”


    “那行吧,我就給您和奶奶統計上,不過我要跟您先說好,如果明天衣服沒來,您領到的禮品,要比這第一批人的要便宜,他們明天會領四塊錢的禮品,您領兩塊錢的,後天四塊,大後天八塊,以此類推。”


    “行,我明白,誰讓我昨天沒報上名呢。”


    陸凡統計完成之後,便把剛才買來的2元不鏽鋼盆,給這十一個人發了下去。


    同時讓他們每個人在自己名字後麵簽了一個名,以示正規!


    看到這裏在發小盆,外麵圍著的人群又有一些擠了進來,詢問什麽事,也想報個名。


    陸凡就勉為其難,每人收了十塊錢,然後給他們做好了登記。


    不知不覺間,他又收了一百多塊,本子上也多了十幾個人的名字。


    統計好這些人的名字之後,看到外麵還有人在詢問,怎麽領東西。


    他就大聲說道:“今天報名已經截止,想要報名的明天再來,明天可以放20個名額。”


    好說歹說地將這一群人勸走,他也準備回家吃紅燒肉了。


    可這時,旁邊的那對年輕男女攤主又把他攔住了。


    “兄弟,抽煙。”


    “哦,石虎大哥,薑二......姐吧!”


    “嗬嗬,小兄弟,你叫我二妹就行,這是我的名字,我聽著舒服。”


    陸凡跨在摩托車上,用手掩了一下石虎打著的火苗,點上煙。


    “你們這個事,我已經給公司申請了,雖然還沒有回複,但我覺得問題不大。做公司就是想著掙錢,要不然做什麽公司?”


    “對對對!兄弟這摩托車不便宜啊!剛買的吧?”


    “你看出來了,還是騎著摩托車做業務方便。您二位也別著急,我覺得不出一周,公司那邊肯定有一個明確的答複。”


    “哦,對了,你們對江城市的其他大集,夜市熟悉不?”


    “當然熟悉了,我和二妹擺了五年攤了,基本上每個大集都去過,別說江城了,就算是江城周邊的縣市、鄉鎮上,我們也去過,不過要說生意最好的地方,還是這裏。”


    陸凡點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麽。


    這時,女人給石虎使了一個眼神,後者趕緊從懷裏拿出一條玉溪煙,直接塞進了陸凡的手中。


    “兄弟,我昨天一見你就感覺很投緣。以後有掙錢的買賣,想著點哥哥。”


    “哎哎哎,哥,真不用這樣......不用這樣的......嗬嗬......那我就不客氣了,這件事你們就放心吧,我肯定給你們辦成。”


    “那成,我們就等著兄弟的好消息!”


    陸凡騎車離開後,石虎喃喃道:“二妹,你說咱們這兩百塊會不會打水漂?”


    薑二妹也叼著一根香煙,點上,眯著眼睛望著消失在人群中的摩托車。


    “我覺得這小子憋著個大的,你看他今天舞弄的那些人,估計明天排著隊交錢的還要翻上一倍。就憑人家這一手,咱們這兩百塊錢就算是打了水漂,也不算虧。”


    “也是,今天晚上,他什麽東西都沒賣,空口白牙的就收了一百多塊吧!”


    “是啊,而且還都是別人上趕著送錢,他要是再在這裏多呆一會,估計還能多收一些。”薑二妹說到這裏,瞥了眼對方,又說道:“真是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看看人家的口條,你多學著點。”


    “二妹,你也別眼饞,這樣的人哪是你能夠得著的,你沒見到人家昨天帶來的女伴麽,長的比一些明星都好看。”


    “老娘哪裏差了,要是我再年輕幾歲,保準一腳蹬了你,沒看到有人買衣服麽,快去收錢。”


    回去的路上,陸凡就在想,這兩個人果然能派上用場。


    隻要讓他們把自己的這一套方法快速地傳播下去。


    在每一個集市上找一個代言人,那麽襯衫的銷路立刻就能打開,他們有車,也能用得上。


    隻是這個利益分配問題還要仔細琢磨琢磨,爭取讓每一個環節上的人都比較滿意且充滿幹勁。


    回到白家的時候已經八點,柳月娥和白露一人坐了一個小板凳,在門口等著他。


    陸凡見到這一幕,也有些感動,夏紅英都沒有這樣等過他。


    而且,他都出來兩天了,那兩人怎麽就一點也不擔心自己,連一個電話都沒打來。


    此時,陸凡不知道的是,夏紅英和陸大偉,這兩天過的很苦逼,他們正在為了兒子的學費、生活費,以及其他亂七八糟的費用,絞盡腦汁一點點拚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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