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簡單地給幾人安排了一下工作,排班、巡視路線,巡視頻率等等,還給了其中一人100塊錢,讓她去買上幾塊大功率手電筒回來。


    隨後,陸凡又找了幾塊木板,把倉庫大門全部封住,這才開著皇冠車離開工廠。


    忙活了一個下午,已經到了五點多。


    車上,白露問道:“陸凡,咱們不拿點衣服去夜市上賣麽?已經欠了人家三四百件貨。”


    陸凡搖搖頭:“不賣,還不到時候。”


    看到白露麵露疑惑,陸凡又說道:“我們現在采用的拉客方式,其實有一定的問題,這種拉客方式重營銷而輕產品,就是利用消費者愛貪圖小便宜的習慣,讓他們報名。”


    “他們的關注點並不在衣服上,而是在每天遞增的禮品上,如果今天出貨的話,那就會降低他們的興奮度,後續這種拉人方式效果就會減弱許多。”


    “所以我們前期,必須先要憋住,等到客戶數量足夠多的時候,才一次性把貨放出來,這樣才能獲得最大的利潤。”


    白露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柳月娥更是聽得不明不白,什麽拉客,什麽憋住?


    但她也不好意思問。


    到了白家所在的巷子口時,陸凡把車停下來,說道:“姨,你先回家吧,不是還要給我叔送飯麽?”


    “哦!”


    “還有,你回去之後最好是換回原來的衣服,別讓人看到你穿成這樣。”


    “行!”


    柳月娥從車上下來,踩著貓步往巷子口走去。


    這個時候的皇冠車很少見,不管在哪裏一停,便能立刻吸引來一些目光,陸凡看到有人好奇地望過來,他便小聲喊道:“姨,來人了,你跑兩步。”


    然後他和白露就看到,柳月娥把高跟鞋脫下來,拎在手裏,跑的飛快。


    陸凡笑道:“你媽跑的還挺快!”


    白露:“我跑的也很快,初中運動會的時候,我還拿過學校裏的跑步冠軍。”


    “嗯,你們都有一雙大長腿。”


    把車還給租車行,陸凡還多交了50塊錢的油錢。


    來回的路程並沒有多遠,就是柳月娥坐在車裏吹了一下午空調消耗了一些油。


    他的摩托車就放在了這裏,所以當初也沒交押金。


    取回摩托車之後,他便帶著白露直奔寶山夜市。


    還是繼續昨天的套路,來到夜市,兩人先是采購禮品,昨天報名的有點多,他們今天買不鏽鋼盆掃了三個雜貨攤子才買齊。


    買的時候跟三個攤主都說好了,明天讓他們再多備一些不鏽鋼盆,還有搪瓷盆子,他還要大量買。


    第一批顧客今天要領第三次禮物,價值八塊錢,這個不能隨便,一定要好好選一下。


    隻要禮物選得好,新人報名才會有動力。


    陸凡有些猶豫不決,恰巧路過一個雞蛋批發門頭,他直接買了五十斤雞蛋,讓對方按照四斤一袋全部裝好,並且給送到攤子上。


    賣雞蛋的店是小兩口在經營,聽到位置不遠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在雞蛋店裏,兩人再次核對一遍名單,檢查禮物數量,沒有問題之後,才開始往攤子上走去。


    他騎著摩托車,雙腿撐地,慢悠悠走著,那些不鏽鋼盆子和搪瓷盆子就放在後麵,由白露扶著。


    旁邊還跟著一個搬著雞蛋筐的矮小男人。


    此時還不到七點,攤位前早就排起了長隊。


    眾人一見到陸凡來了之後,便趕緊給他讓開地方。


    有人問道:“今天發雞蛋啊?”


    陸凡笑道:“實在是想不到發什麽合適了,八塊錢標準的禮物挺尷尬的,我在夜市上挑選了很多,都覺得不太合適,就買了點雞蛋,一人四斤。”


    “小夥子挺實在啊,雞蛋就挺好,四斤雞蛋能夠一家人吃上一個月了,實惠得很。”


    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那好,以後咱們八塊錢的這個標準,就發雞蛋,大家沒意見吧?”


    “沒有!”


    一群人都很高興。


    陸凡拍了拍正在擺放雞蛋的矮小男人,說道:“兄弟,聽到了麽,過段時間我還要大量用雞蛋,你要多備點貨,別把你的店賣空了。”


    矮小男人樂嗬嗬地說道:“謝謝老板,老板發大財。”


    “過幾天我買幾百斤的時候,把你老婆喊過來,讓她在這裏給我發雞蛋,行不行?”


    “行,當然行,老板說怎麽樣就怎麽樣。”


    陸凡看到禮品都已經擺好,就大手一揮,說道:“今天我們也不用等七點了,到了咱就領,但是要記得簽名,領完禮品的顧客別在這裏逗留,接著回家好不好。”


    “好!”


    陸凡看到人越來越多,便讓白露加快了一些速度。


    禮物發完,下麵便開始了報名環節,今天報名的人數也格外多,雙排長隊,不斷交錢報名登記,隊伍消耗掉一些,便又會有新人補充進來。


    雖然報名的速度很快,但是隊伍長度卻絲毫不見減少。


    此時,攤子所在的馬路對麵,有兩個人身子半隱在一棵樹後,正盯著這一幕。


    “師父,你看,我沒說錯吧,他們發完禮物就開始收錢了,我估計這是一種新型的犯罪手段。”


    “昨天我回家的時候,我奶奶就在小區裏到處宣傳這件事情,我一聽便感覺有些怪怪的,總覺得這是在利用人性的貪婪拉人頭。回家之後,我仔細問過了,這個攤主就是第一天的時候,弄了一批襯衫來賣,從那之後便再也沒賣過任何東西。”


    “隻要交10塊錢,然後每天領禮物,第一天2塊錢,第二天4塊,第三天8塊,第四天16塊,一直遞增下去,師父,他這不是傻,就是另有所圖。”


    被叫師父的中年人點點頭,“小伊,還真別說,你的觀察還是挺敏銳的,以我多年判案的經曆來看,這個小子絕對有問題。


    你看他控製人群還有維持秩序的手段多老練,以他的年紀,如果沒有經曆過很多次這樣的場景,恐怕不能一兩句話,就讓這些人乖乖聽話。


    這種情況也不算是新式犯罪手段,就是利用廣大群眾的無知和貪婪設的一個局罷了,10塊錢雖然少,但是等交錢的人群足夠多,數量遠遠大於發放禮物的金額時,他就會突然消失。”


    中年人點上一支煙,一臉看破的神情。


    “那師父,我們現在去逮住他!省的讓他騙了大家的錢。”


    中年人搖搖頭:“小伊,案子不是這麽破的,你現在對犯罪嫌疑人了解多少?他以前有沒有犯罪記錄,能不能找到被他騙過的受害人?”


    “這些要是找不到的話,你現在還真不能抓他,因為他現在還沒有表現出犯罪動機,不能固定證據,法院也不會判。”


    伊一皺眉問道:“那師父,他要是跑了怎麽辦?”


    “你放心,這種人詐騙的都是小錢,每次都不會太多,不會沉默太長時間,隻會越來越貪婪,你帶著相機麽,去他麵前照個相,隻要我們知道了他的樣貌,他就跑不了。”


    “嗯,我都帶著。”


    “拍完了就轉給經偵吧,這案子不歸我們負責。”


    “師父,這可是我發現的第一個案子。”


    麵對徒弟撒嬌式的請求,這位擁有多年辦案的鐵血老刑警,也是心底一軟,又想到局長的囑咐,要對新人多照顧。


    他隻好說道:“也行,我跟經偵老劉很熟,兩年前都在一個部門工作,咱們就把案子辦好再轉給他。”


    “謝謝師父!”


    伊一甜美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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