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率先出手了,她怕不出手就沒機會了,這小師妹說不占她便宜,但那精鋼的棍子看著細,實則可比她這杆子重多了,又有寶甲護身,想傷她都難,如何能不占便宜,所以那根木杆在她手裏如怪莽吐信,雨點一樣分打薛岩枝上中下各處要穴,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薛岩枝一開始以為大師姐用的是七殺神王杖,隻是杖頭無拐才使的像一條槍,而且這杖法越打越黏,自己的長棍幾次險些被粘住,使她難以施展杖法,守多攻少。


    交上手,薛岩枝立刻知道大師姐的功夫在其他兩位師姐之上,所以毫不客氣將七殺神王杖盡數使了出來,以七殺神王杖對七殺神王杖,看的七殺門眾人一陣驚詫。


    因為七殺門忘字輩以下的門徒是不會這套仗法的,沒想到七殺羅刹竟然習得,看來宗主確有將衣缽傳給羅刹女之意。


    場中一鐵一木、一粗一細兩條長棍在二人之間撥、挑、穿、托,攪再一起誰也不讓誰,幾個回合之後無憂的木杆已經開始脫落木屑,甚至木杆表麵摩擦嚴重的地方已經能看到微微冒起青煙,而薛岩枝更是在一回身的功夫在自己的鐵棍上安插了一柄短刀,真正把長棍變成了長杖。


    可別小看多了這一截刀刃,看上去槍非槍鐮非鐮的,但有了這截拐頭她的仗法裏就多了勾、啄、扯、掛等多個變化,無論是掃是劈威力都大大見長。


    無憂知道她的木杖在這麽纏下去就得報銷,所以打著打著陡然間把木杆一崩,趁著兩把兵刃略微分開的一刹那對著薛岩枝的眉心就點了過去。


    麵對突如其來的一擊薛岩枝果斷倒翻出去,躲過這一招後再看無憂師姐已凝重許多。


    突然的變化讓場外的七殺一念雙目生疑,七殺神王杖她也練得爐火純青,非常清楚這一崩一點絕不是仗法裏的招數,可此招又變得順理成章,不免上下打量過無憂後又去看七殺無製,隻是在大師姐臉上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七殺桃花麵也對此招頗感興趣,隻是她還沒有來得及細琢磨,衝天梯上麵就掉下來一個東西,“啪”的一下拍在洞底,聽聲音就好像摔碎了個西瓜,不用看也知道是具屍體,緊接著,洞穴上麵就像下雨似的被扔下許多屍體,盡皆摔碎在通天梯下。


    “去看看。”藍夜吩咐身後兄弟去驗看。


    “用不著,她們會堵門在意料之中,上麵沒用手雷,肯定都是小角色,雲錦和左攸扔他們下來是想給對方個下馬威,還是看岩枝吧,換槍了。”曹闊目不轉睛的道。


    此時薛岩枝已經摘下了鐵棍上的月勾,把它插回藏兵匣之後,雙手一擰長棍,在鐵棍的前端便竄出尺長的槍尖,就是那九節鞭的鏢頭,她重新將槍端好,對七殺忘憂道:“好一招振翅衝天,師父一直說師門內已經沒人會使七殺鎖魂槍了,看來並不是真的,不過剛好師妹也會一套七殺槍法,還請師姐驗看。”


    此話一出,七殺一念立刻就炸毛了,七殺門六套兵刃之中她隻會單刀、雙刀和仗法,剩下的槍法、鞭法和血鐮一概不會,而且這麽多年她一直以為大家都一樣,隻會這三門兵刃,是因為當年她們的師父沒能留下這幾門功夫所致。可是按照這逆徒說的,無憂師侄剛才用的就是七殺鎖魂槍,那就說明無憂的師父,自己的大師姐七殺無製定會這套槍法。


    還有剛才這逆徒一口辨出那招式的名字,還說她也會一套七殺槍法,那是不是說她也會七殺鎖魂槍,那麽問題來了,她是從哪學的呢?自己為什麽不會?桃花麵會不會?


    再看衝天梯上扔下來的那些奴仆,桃花麵說的萬全安排在六合樓麵前不堪一擊,現在不是七殺門把六合樓困在洞穴下麵,而是六合樓扼住七殺門的咽喉了,若是無人能製這些人,她七殺門恐有滅頂之災,那個時候還什麽宗主不宗主,長生不長生。


    想到這裏,七殺一念怒氣衝衝的質問七殺無製:“師姐,無憂用的可是七殺鎖魂槍,你一直都藏著那套槍法是嗎?師傅當年看好你不假,但是你怎麽能私藏師門絕技,難道你還想把它帶進棺材不成嗎。”


    七殺無製見她有些抓狂,終於正視她笑道:“師妹何出此言,師父傳我槍法的時候是要我興盛本門,如今我非宗門之主不掌宗門興衰,又何必要在你們麵前賣弄?我們藏在天井之中多年,神宗早已不複往昔雄威,師妹何必在乎多一套槍法還是仗法,不如隨師姐潛心道門,參悟天機的好。”


    七殺一念已得知真相,經氣的兩臂顫抖:“你是要我像你一樣不問世事枯坐等死嗎?那七殺門怎麽辦,要眼看著它葬送在你我之手嗎?”


    七殺無製神秘一笑:“宗門的未來自有天選之人擔當大任,我輩將死之人何必掛懷。”


    七殺一念不知她何意,問道:“天選之人,何來天選之人,五師妹已練就心神之法,與刀鐮之術陌路,如今宗門之內除了你我還有誰能當此任。”


    七殺無製再次看向場中正在比鬥的兩個弟子:“那不就是?你這弟子刀、仗、槍、鞭無一不精,雖然內息不夠渾厚,但她想到練就精悍體魄彌補不足,已是上上之選。她本就是羅刹女,絕字輩裏的佼佼者,是宗門繼承者的首選,隻要她再勝了忘憂,就算是通過宗門大考,這難道還不是天選之人嗎?”


    “什麽!你說她……”七殺一念驚疑不定的看著薛岩枝,她萬萬沒想到大師姐會選這個逆徒作為七殺門的繼承人,而且還是選在這個時候,有八荒墨雪帶著六合樓給這逆徒撐腰,自己肯定無法強行阻攔,隻能說自己整日裏算計還是不如大師姐棋高一著。


    還有老五桃花麵,她之所以派弟子挑戰薛岩枝本就是步線行針,看著是幫自己應敵,實際上也有幫著大師姐成就那逆徒的意思,否則封堵衝天梯的那些人怎麽會如此不堪一擊,陷自己與被動局麵,自己怎麽就忘了她左右逢源的性子,如今隻能期盼逆徒不敵忘憂。


    師門不睦!曹闊心裏樂開了花,那大長老一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可見這些話就是說給他這個外人聽的,是想借他的手扶岩枝坐上宗主的位置,而且這件事自己根本沒理由拒絕,如果岩枝是七殺掌門,那麽六合樓獲得的助力將成倍增長。


    至於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倒不需要太過擔心,因為他不會留下七殺一念這個禍根,如果大長老作假,她就不會放任自己擊殺七殺一念,到時候一試便知。七殺無製這麽做既能推七殺一念下台,還能借別人的手永除後患,看來薑還是老的辣啊。


    場中的較量已是疾風驟雨各顯神通,忘憂的長杆是槍中夾棍大開大合,木杆子上的勁道也是花樣百出,薛岩枝雖然年輕力壯招法出奇,但也是勉強應付,畢竟已戰了兩場,身體顯得有些後繼乏力。


    而且的她的內息完全不能和忘憂相比,一個小丫頭再怎麽練也不可能趕超修為已有幾十年的大師姐,可別忘了這些人可都是經曆過戰爭的,經驗豐富的殺個人對她們來說就像庖丁解牛,在對各套功法的純熟度上就占盡了便宜。


    曹闊看出薛岩枝在這麽繼續下去落敗是遲早的事,於是喊道:“讓她幾招夠意思了,盡全力,我們整天習武難道是為了強身健體嗎!”


    此話一出口,無論是七殺一念還是七殺桃花麵都是一驚,這都打了半天了怎麽叫讓幾招,難道那逆徒還有更厲害的招法不成。


    薛岩枝果然不負眾望,將藏兵匣裏的兩柄寶刀拋上天空,一杆長槍在遊走中與雙刀合並,擰動槍身收回槍尖,一杆一人半高的大鐮刀橫空出世。


    “難道她還會七殺血鐮不成?”忘空看到這杆大鐮刀後喃喃自語。


    “怎麽可能?”忘情有些不敢相信的望著七殺一念。


    忘憂也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師父,大長老的眼睛裏除了疑惑沒有任何指示,忘憂不確定小師妹到底會不會七殺血鐮,畢竟這門功夫連師傅也認不全,她現在能做的就是闖一闖,看看這把鐮刀到底有什麽不一樣的能耐。


    就在她準備再次交手的時候,七殺無製開口道:“且住手,羅刹女我問你,亮出這把鐮刀,你是要告訴我們你懂得七殺血鐮嗎?”


    “是。”薛岩枝鏗鏘有力的說了一個字。


    “不可誆騙與我,如果你懂得這門功法,按照我們幾個老東西早年的約定,師伯現在就有權利推舉你做宗主,重振七殺神宗。本門的功法眾多,除單雙刀和神王杖外,老身懂得鎖魂槍,你有個四師叔會縛骨鞭,至於七殺血鐮,這門功夫當年被你們三師叔盜走,聽說她死在了太行大玉的手上,也就是你這位義兄,如今宗內喚做八荒墨雪的,是他得到了七殺血鐮的圖譜嗎?”七殺無製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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