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闊並不為這種局麵擔心,因為隻要古清河在短時間內不能勝他,他就有必勝的把握,因為他的雙眼早已是灰敗之色。


    眾人很快就發現古清河額上見汗,沒過多久體力就漸漸跟不上了,按理說像他這樣的拳法大家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出現體力不支的狀況,但是先前有董尊武老爺子的怪事發生,任誰都能看出來再打下去古大俠必敗。


    潮平觀的王道通以劍法著稱,他有心下去救場,但又不好以兵刃去會曹闊的一雙肉掌,所以急急向同門師兄打眼色,於是一個道士飛快竄出人群一招肘底穿掌就擠到二人中間:“潮平觀塗武周前來領教樓主高招。”


    塗武周本以為他來救場古清河就會下場,可他沒想到這位古大俠甚是倔強,硬挺著與他以二敵一,而且塗武周練的是近似八卦遊身掌一類的功夫,也屬於近身短打,這下子場中有剛有柔,拳腳的交疊幻化引得罡風四起可謂是精彩紛呈,倘若這不是一場生死較量,場外的人都已經開始叫好了。


    麵對兩位高手的夾攻曹闊依然不落下風,這使很多人都想起了他曾經以一敵七的傳說,不少人心中已經起了懷疑,這位六合樓主孤身赴約而且從容鎮定,到現在也不見頹像,難道他當真留有什麽後手不成?


    一個年輕人為了使曹闊分心,偷偷來到正在聚精會神觀戰的梁梅身後,挺劍對著她的後心就刺,口中大叫:“賤婦,拿命來!”


    這一刺果然讓曹闊不在關注身邊二人,危急時刻他不顧自身安危,使出一劍破殺頂著古清河就往梁梅這邊衝,可依然來不及阻止那年輕人的偷襲。


    就在他以為梁梅要遭遇不測的時候,一位少婦突然出現在那年輕人身邊,抬手一個掃劈就將人砸了出去,而後對著曹闊喊道:“人已到手還在這裏耽誤什麽,你三妹在趕來的路上中了各家的埋伏,再不去救人就等著給她收屍吧。”


    曹闊心中一驚,再看來人心中更奇,因為救下梁梅的不是別人,而是那個在乾坤武庫中與他相愛相殺的花陰夫人殷含秀,她怎麽回來?而且好像還知道不少事情。


    場中形勢瞬息萬變,他沒有時間思考前因後果,但是殷含秀有一點說的對,自己不應該在這裏瞎耽誤功夫,帶著梁梅逃走才是真的。


    於是他飛快對梁梅使了個眼色,果斷用死神觸探與她連接,跟在殷含秀的身後就往外闖。


    “休走!”


    衛玄出手了,他不能放任三人離去,他必須知道六合樓主到底是不是在昆山出現的那個人,而且他選擇的這個時機也非常好,太行大玉麵前還有古清河糾纏,後麵的塗武周也尾隨而至,而他並指為劍從側麵殺出,如果對方不使出那驚鴻一劍,即便是有剛剛出現的這個女人來救也難免身負重傷。


    但是他失算了,那個在場外一直觀戰的傻女人突然間就如武神附體一般,斜刺裏一個衝撞就把古清河頂飛了,古大俠本就是強弩之末,而且根本沒有想到身後會出狀況,所以連該有的反應都沒有就砸進了人堆裏。


    同時曹闊也是使出鬼門三變在小範圍內晃了又晃,讓衛玄這一劍失了方向,而後又飛速探出雙掌,一取衛玄胸口,一取塗武周麵門。


    衛、周二人都怕這三個人逃走,所以來勢甚急,可撲到近前的時候卻被鬼門三變打亂了陣腳,隻能硬接這突如其來的一掌。


    十字勁!


    曹闊吐氣開聲雙臂伸展的同時,眼睛也變成了湛藍色。


    “嘭嘭”兩聲悶響過後,眾人就看見那個風馳電掣衝過來的蒙麵老者倒懸而出,而姓塗的道士則是雙臂環抱在胸前貼著地麵滑出老遠,待煙塵消散,場中漸漸露出六合樓主傲立的身形。


    這還不算完,那蒙麵老者落地之後頻頻調息運氣,仿佛要把什麽東西逼出體外;姓塗的道士卻奇怪的佝僂在地上打著寒顫,王道通衝上去將他扶在懷裏急切的問道:“怎麽了?是中毒了嗎?”


    “冷,冷……”塗武周抓著王道通的衣服牙關直打顫。


    這一變化實在令所有人反應不及,古清河與塗武周的武功已經可以說鮮有人敵,那個蒙麵老者就更可怕了,那氣勢如虹的劍指恐怕在場的沒有誰能夠全須全尾的接下來,可六合樓主偏偏用了匪夷所思的身法化解了這驚鴻一劍,而且還重傷了二人,所以即使有人想上前阻攔他們離去,看到身邊的人不動也都留在原地。


    曹闊心中得意,他抻了這麽長時間總算陰到衛玄這個老家夥了,你以為昆山之戰就是老子的全部了嗎,你以為老子不用劍、不用槍就拿你沒辦法了嗎,厲兵掌和迷瞳?冰解的滋味夠你喝一壺了吧,可惜這裏沒有大海,水元素匱乏,否則非讓你和塗道士一樣在地上打滾不可。


    因為是短暫接觸,所以衛、塗二人並沒有被冰住血液,但冰解的力量還是有一部分滲透到了他們的身體裏,不過衛玄發現不好及時脫離了接觸,這才使他的傷更輕一些,不過這依然使他心感震驚,試問他千秋無過在世間有什麽人是他的對手,能與他棋逢對手的一輩子也不超過一掌之數,怎麽到了這把年紀卻接連遇到不世高手,人一緩過來就問道:“你這是什麽武功?”


    “冰裂訣。”曹闊隨便編了個名字,隨後帶著梁梅揚長而去。


    鐵杏林中無人敢追,因為除了一開始離開的董家老爺子,其他人自認並不能在武功上強過場中動手的三人,追上去也是白給,所以相互之間誰也不提此事。


    不過他們不打了不等於官府就會饒恕他們以武犯禁持械鬥毆,沒過多久山下就響起了響箭,頓時四麵八荒就湧上兵丁,諸人此時想推舉蒙麵老者帶領他們逃走,可是衛玄已經不見了,所以大家隻能隨便選了一個方向衝殺出去。


    “你怎麽會來?”曹闊邊跑邊問。


    “因為你。”殷含秀和梁梅異口同聲。


    左看、右看,曹闊覺得這事還是別細究了,若是不小心引起內部矛盾就得不償失了,又問:“我妹子呢?”


    “山神廟,翻過兩座山頭就到。”殷含秀帶著他們一路狂奔,終於在天黑時來到了她所說的山神廟。


    破廟不大,修在半山腰上,此時已經被圍的裏三層外三層,燈球火把照亮了大半個山坡,看樣子就知道這些人惜命,尚未攻入廟中。


    曹闊安心不少,想來薛岩枝是無恙的,此時他才抽出時間仔細打量麵前的兩個女人,從頭到腳仔細梳理一遍後,給了十分中肯的點評:“嗯,風韻猶存,隻是你好像豐腴了一些。”


    “笨熊閉嘴,待救了胭脂在收拾你。”殷含秀瞪眼。


    殷姐姐粉麵生威果然引來梁梅的猜疑,曹闊隻好把話題引到如何救人上,直接殺進去肯定不行,漫山遍野都是滿眼通紅的仇家,硬闖是下策,可是不硬闖如何能把人救出來呢?


    就在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圍山的人開始在廟前堆起大量的枯枝和雜草,並且還往草堆上澆水,看樣子他們是想放火把人熏出來,但是這些草堆堆放的位置距離破廟很遠,這讓曹闊感到疑惑:“火堆為何放的如此之遠?”


    殷含秀解釋道:“胭脂手裏有一些連弩,所以沒人敢靠近破廟,否則這麽多人早就殺進去了,隻是她們手裏的箭矢已經不多了,廟裏還有幾個受傷的姐妹,想全身而退幾乎不可能,她又執意要去尋你,我不得已才先行破陣找你前來的,相信她見到了你了卻了牽掛自會退走。”


    聽說殷含秀是同薛岩枝一道前來的,曹闊非常詫異:“你們是怎麽走到一起的?”


    殷含秀又拿眼睛瞪他:“你這妹子做下那麽多血案,無論是官府還是武林和綠林都在找她,天下哪裏還有她的容身之所,我若不收留她們,你讓女兒家們天天睡在野地裏嗎?”


    曹闊心中感動滿滿,原來一直以來花陰山莊都是自家妹子堅強的後盾,看向殷含秀的雙眼又溫和了許多,隻是感激的話到了嘴邊卻變成:“原來你是幫凶”。


    溫情的感激換來兩隻熊貓眼後,曹闊決定也要放一把火,你們燒廟我就燒你們,有本事別跑。


    於是三個人混跡在人群中先是勘探了下地形,然後繞到上風口點燃了地上的野草,火苗兒被山風一吹嗖的一下就是一片火海,野外山火和家裏做飯可不一樣,隻要著起來,那火苗兒幾乎是貼著可燃物的表麵在飛,而且三人分頭行動多點開花,縱使廟外人多也來不及救,一轉眼山坡上就亮如白晝。


    當眾人發現有人放火,想來阻止已經為時已晚,薛岩枝等人在廟裏有牆擋著不怕被燒,但外麵包圍破廟的人隻有退走的份,也有一些聰明人繞到大火後方尋找放火的人,但是這些人為數不多,很快就被殷含秀一一點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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